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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文家余孽

小说:

镂尘宝器录

作者:

如川流

分类:

穿越架空

“那你呢,你也相信文家和济宁军是蒙受冤屈,担了污名吗”

话题被文故知主动转到了济宁军案时,俞蕴对器灵失控能量外溢的调息也接近尾声。

积压的最后一点能量最难以抑制和吸收,围绕在她周围的水雾比先前更浓上几分,俞蕴只能改为双手持剑。

发问时她的气息已没有先前那么平稳,一顿一顿带着微不可察的打颤。

“起初是不信的”

沉浸在回忆中的文故知没有发现这点细微的变化,他想了想,只是摇头。

“我嫂子的生活面临重大变故,需要一点希望来支撑她的意志,这很正常,我也同样无法接受父兄的投敌”

他从椅子上坐直,把轻松悠闲的倚靠姿势改为倾身向前的端坐,两手向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把从不离身的双刀都留在了山下的屋内。

五指收拢空空虚握,感觉少了点什么的他还是捻起了那块咬掉一半的栗子糕。

“所以我第二次做了逃兵。”

文故知说道,这次他竭尽全力也没能找到办法把话题变得轻松,不同于他儿时为活命把罪名嫁祸给郊狼的“逃兵”。

他的第二次逃兵是真正因他不坚定的内心和怯懦的性格而造成的,没有办法抹除的。

除文家余孽外,属于文故知这个名字的还有另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头。

那便是曾救过新帝,有从龙之功的,当今御前红人的禁军统领。

京城多数人都听过这个像话本子一样传奇的故事,罪臣之子机缘巧合,效忠先帝之子成为新的帝王宠臣,从此青云直上,重振家族荣光。

这样动人心魄的戏码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但挪到现实中又是另一幅残酷的情景,文家依然没落,文家余孽的名字依然存在,只是不再跟文故知这个名字绑定。

文故知从守国门的将领,成为了守京城的将领,虽光鲜得体但对于渴望战功的将士来说并非是最好的去处。

天子落难毕竟不是值得宣扬的美谈,文故知救下新帝的过程被刻意压下,使众人只知始末,很少有人知道个中细节。

他现在要说与俞蕴听得这第二次逃兵经历便与这次救驾有关。

彼时先帝垂暮,政权更替之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搅乱边境也不太平。

文故知初出茅庐,年轻又有拼劲,跟随曾施舍他鸡腿的将领打过几场不大不小的账,凭借一身武力挣下了不大不小的军功。

虽不足以让他升职当官为文家争取功名,但已经足够让他过上吃饱穿暖有话语权的日子,积累下的朋友也能对酒当歌,暂缓愁思。

平静许久,就在文故知以为日子会这样幽幽到老的时候,鸡腿将军发现了他的将才天赋。

起初是用闲谈和他搭话,让他对已经结束的战局发表看法,接着就是进入帐中旁听将军们的复盘和排兵遣将。

到了最后,围绕战场沙盘设立的备战室内有了属于他的一把椅子。

年过五旬的鸡腿将军拍着文故知的肩膀,夸他行军打仗也有制定良策的能力,也有兵行险招的勇气。

至于口中的“也”从何来,依旧没人提起。

从此文故知居于一众将领之后,成为他们中最年轻的“军师”,只献计,不领兵。

上了战场时他依然跟在鸡腿将军的白马身后,与所有最普通的士兵一样浴血厮杀,当时的文故知想着再攒攒功名就花钱去为自己也买一匹这样威风凛凛的白马。

后来白马有了,骑白马的鸡腿将军没了。

趁先帝弥留之际,外夷使团登上大殿,气焰嚣张的为他们七十岁的大王求取我朝公主为续弦妻,在此之前已有三任王后凄惨死于外夷王之手。

又谈及我朝百姓和富饶水土,言辞粗鄙,态度恶劣,所行所为皆不堪入目。

此举无异于送到眼前的羞辱,两国就此决裂,外夷军兵临塞北,时任太子带兵亲征,誓要为皇姐和国民报受辱之仇。

那场大战打了近十个日夜,所有人不眠不休,日防夜奔,打了鸡血一样满眼只有斩掉敌人的头颅。

文故知身边死了很多人,有熟人,也有从未见过的刚来一日的人,有好人,也有曾欺辱过他的坏人。

但刚愎自用,狂妄的外夷大军里死的人远远比他们的更多。

塞北军士气高昂,军民一心众志成城,只待不日斩下外夷王世子的人头,便可举国欢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谁也没想到领在前面的鸡腿将军会死在胜利之前,而且死的那样草率。

那年冬天雪下的比往年都大,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疫病突起,还要防范食腐流窜的郊狼。但最终带走了驰骋沙场几十年老将军的只是一场最简单不过的风寒。

文故知守在他的病榻前,前天还能给他猎野兔烤鸡腿的将军,到了夜里连一口水也喂不进去了。

军医来了又走,所有人都感叹世事无常,感叹风寒来的如此又急又重连将军一般钢筋铁骨的人也扛不住,只有文故知知道摧毁老将军筋骨的从来不是什么风寒。

他昨日离营替将军跑腿,骑着那匹白马日夜兼程近百里,把一封家书送到了最近城区的驿站准备发往千里之外的临海小县。

家书内是老将军为独女写的祷文。

海匪猖獗,渔民苦不堪言,将军独女在海岸与之抗衡多年,三日前所乘坐的船只在近海与海匪主船相撞,坠海身亡,尸骨无存。

鸡腿将军名叫廖言北,其独女追封海月提督,本名廖荣沧,取这个名字时他想女儿不要居于闺阁之中而应心如沧海辽阔。

却不想一语成谶,父女二人一人安北,一人安南,十余年各自驻守从未相见,好不容易盼得的再见却是一封抚慰文书,告知他挚爱的女儿海月提督已真的心入沧海之间。

廖荣沧献身海防一生未嫁,以海难遗孤收为子嗣抚养长大,死时仅三十二岁,没有遗书也没有遗言

于是老将军托文故知寄送家书一封,令廖家将廖荣沧牌位迁出,安置于临海渔民为她自发修建的祠堂中,将这个一辈子没有困于家宅内一日的海月提督永远留在她最惦念的沧海身边。

做完这一切后,那场风寒就随塞北的雪一同压垮了他的脊梁。

老将军连日作战其实已经疲惫不堪,多年来塞北风霜给他留下的难以愈合的顽疾随风寒一起汹涌爆发,又在熬到战局接近尾声惊闻爱女噩耗,最终失去念想没有了再坚持下去的意志。

所以鸡腿将军先死去的是精神,然后才被风寒摧毁了他的躯体。

弥留之际,他要文故知继承他的衣钵。

塞北军主将,享侯爵尊位。这对于当时文故知的军衔来说是连跨几级的飞升,他百般推脱劝将军再撑过一个春天。

可老将军只是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他,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与他一样年轻的人,一个曾与也是普通士兵的廖言北一同出生入死,猎野兔烤山鸡的年轻的战友。

“他说我像我的父亲。”

文故知提起桌上的茶杯,为自己斟一杯冷茶,又将对面的空杯子斟满。

越来越重的雾气从泉池那边轻飘飘的涌过来,扑面的水雾温热,带来俞蕴无声的安慰和坚定的支持。

现在他也被笼罩在雾气里却没人再计较他腿上的伤口,比起伤口处的麻木,文故知更喜欢有这阵雾在身边,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得到了一个拥抱。

之后的事情就接近了京城戏本子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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