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风停,寂静无声。
温鹤安睨了一眼谢逾白,“你是为了他下山?”
闻言谢逾白抬了抬眼帘,乌黑的瞳孔平静地看着温鹤安。
他想,当面杀了温鹤安,药人会怎么样呢。
“最大缘由是谢无忧,但不全是。”芾瑜说,“您也知道,我之所以留在木兆派,是因为那道看不见的结界。”
“现在结界已无,我也没有理由待在这了。”
而且系统已经行动了,把结界都设置到草华苑门口,明显在驱赶她进行任务。
温鹤安沉声道:“只要你想留,无人赶你。”
芾瑜愣怔一瞬,随后摇头拒绝,“多谢掌门,但我该离开了,有些事是我要去做的。”
“你要做什么?”温鹤安追究到底问。
这是个好问题。
芾瑜也想问死去的系统,不能多给点任务细则吗。
想了想那伟光正的任务,芾瑜沉默,随后字字铿锵说道。
“当个盖世枭雄,拯救世界。”
“……”
此话一出,时间空间都停滞了般。
温鹤安深深打量芾瑜的小身板,静了半晌他憋出一个字:“可。”
不理解但尊重。
谢逾白没忍住轻笑出声,药人可真是有趣。
运转平衡,恶行必惩,弱小必护的世界要什么拯救,又有什么地方需要拯救。
毁灭不好吗?
听到嘲讽,芾瑜骤然扭头,瞪过去:
笑什么笑,不知道这也是你的任务吗!
谢逾白也不收敛,淡笑着抬头望向杏眼,眼里满是对芾瑜高大志向的赞赏。
“……”芾瑜心中的五十米长刀默默放下。
啧,误杀了。
要不你是男主呢,这种狗血目标也就你信了。
看着眼神放光,仿佛找到知己同伴的谢逾白,芾瑜再次深感无奈。
怎么偏偏就是小说前期呢,按照套路,这个时候的主角还没有经历未来磨难,仍是一个纯纯傻白甜,相信人间正道,世间有爱。
芾瑜心里的腹诽自然无法宣之于口。
她长叹一口气,转身问了温鹤安一些浮屠花的问题。
温鹤安如实告知,说完眼神再三落在芾瑜身上,犹豫一瞬还是没开口。
芾瑜察觉到温鹤安的欲言又止,以为他想离开,主动开口道:“多谢掌门的告知,目前谢无忧已经无碍,劳烦您多跑了一趟。”
温鹤安摇头表示不碍事,随后转身离开,芾瑜跟在身后相送。
走到门口,温鹤安忽地止步,他扭头对芾瑜道:“明日辰时,你一个人来灵风堂。”
灵风堂,木兆派先辈灵牌之地。掌门长老们只有在进行决议大事之时才会去灵风堂请示先祖。
这种派中重地,据温饶所说,已数十年未曾开启过,她也未曾进去过。
芾瑜神情出现片刻愣怔,反应过来后点头应好。
温鹤安离开后,芾瑜踱步回屋,步伐缓缓落下,青蓝色裙摆晃荡起涟漪,亦如她此刻心境。
掌门要和她说什么?
居然到了要去灵风堂的地步。
倏地,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是跟谢无忧有关的吗?
想到这儿,芾瑜下意识抬眼。
就见那个两个时辰前还了无生机、蔫得没救的人,此刻挺拔如松、姿态端正立在正房门口。
谢逾白长身玉立,光线照进来打在半边身子,浓墨血衣谪仙容颜映衬下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愈加明显。
有光的半面,发丝轮廓像是附了一层光晕滤镜,面容虽是淡漠,但却给人清亮温暖的感觉。
而另一面不过是缺了光的加持,同样的衣袍面容却让人见之心底生寒,压迫感十足。
“阿瑜,你要参加门派大比?”谢逾白开口,语调一如既往温和有礼,鬼剎凌厉完全消失。
芾瑜面容稍缓,朝谢逾白走过去。
“不是我参加。”芾瑜说,“是你。”后两个字尤为重音强调。
芾氏穿书守则第一条——别抢男主戏份。
谢逾白:“阿瑜,我无门无派,散修一个无法参加。”
芾瑜扬声反驳:“谁说你无门无派了。”
“木兆派不适合参加……”
谢逾白话没说完,芾瑜就直接打断,“谁说用木兆派弟子的身份了。”
谢逾白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芾瑜,默默沉思:
药人是在玩弄他吗?
“故而渊。”
清脆上扬的尾音,芾瑜眨了眨眼,又补充道,“我们以故而渊弟子的身份参加门派大比。
木兆派曾在苍茫接古籍中提到过。但这个故而渊,谢逾白从未听说。
他问道:“故而渊是哪位前辈创立?”
芾瑜指了指自己,丝毫不怵:“我成立的,本人就是渊长。”她把手再次搭在谢逾白肩膀上,像个资深老师慈祥看着学生,“渊长没有道理不信任自己的弟子。”
“……”
谢逾白晲了芾瑜一眼,倏地开口:“阿瑜,取我剑骨之人会出现门派大比上,故而渊毫无根基,你与我一同出现会受我牵连。”
“那又如何,”芾瑜挑眉,底气十足,“我相信你……”的主角光环。
按照先抑后扬的经典套路,主角这种夺回自己东西的重要时刻,前期必然有反派BOSS跳出来蹦跶。
芾瑜之前还担心主角光环会不会因为断更失效,但今天结界的出现已经证明——系统嘎了,还想着让她去做任务,可见谢无忧的重要性。
谢逾白一直在看芾瑜,微扬的嘴角,发亮的眼神,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怕。
“放心,故而渊全派上下都支持你。”芾瑜语气昂扬,激励谢无忧。
谢逾白轻笑,问道:“阿瑜,我能问一下故而渊全派一共有多少人吗?”
“不能。”芾瑜斩钉截铁地拒绝,“渊中机密,不可为外人道也。”
“外人?”谢逾白重复了一遍,点头附和道:“阿瑜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谢逾白神色淡漠,语气温和,看不出半点计较,但芾瑜听得却心虚得不行。
谨慎个头啊,一共两人。
不说,是怕被人歼灭全派。
芾瑜纠结再三,破罐子破摔道:“两人,故而渊目前除了你,只有我。”
芾瑜低声且快速地说完这句话,耳边就传来一阵轻笑。
不是讥讽,但芾瑜要强的心理被激起,“多少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浮屠花最后一定是我们拿到就可以了。”
谢逾白垂首,声音低沉:“可我剑骨有损,也许会败于他人手下。”尾调低迷黯然,似有挫败。
从天之骄子变成平庸之辈,犹如从高顶悬崖坠落深渊,是个人都难以平常心对待。
芾瑜身为师范生,十分了解学生心理健康有多重要,她开始咣咣画大饼:“那也无碍,还有我呢。”
谢逾白抬眼,漆如点墨,目光专注得望着芾瑜。
芾瑜嘴一突噜,本来给谢无忧加油鼓气的话变成了夸下海口承诺,“渊长一定给你带回浮屠花。”
反正按照剧情花必落谢无忧身上,谁带都一样。
谢逾白倏地轻笑出声,淡漠矜贵的面容染上和煦笑意,如积雪深厚的山巅迎来金光挥洒的余晖,粲然夺目,勾人欲望。
路是自己选的。
药人,别后悔啊。
当然,他也不会给药人任何后悔的机会。
-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芾瑜按着昨日温鹤安所言,前去灵风堂。
灵风堂位于木兆派中心,高檐屋瓦,砖红灰墙,气势恢宏。弟子们一般绕路而行以防叨扰,路过时也会鞠躬敬祖。
芾瑜走到灵风堂门口,偌大的空间只有她一人。
她爬上阶梯,红丝楠木的门紧闭着,浅层辉光化成结界拢着灵风堂,灵气轻微波动遮挡屋内所有声息。
避音阵,单向隔音。
屋内声音外人听不到,外部声音扩大传进去。
芾瑜站定门口,轻拍屏障,扬声道:“掌门,芾瑜已到。”
安静片刻,高达沉重的红木门倏然敞开,沉重威压带起劲风传出来。
芾瑜连忙后撤一步,灵力消散后她才抬眼往里看,屋内场景尽入眼底。
灵风堂地面空无一物,只有数百个灵质玉牌悬浮于空,上面无字,通透无暇,每个玉牌周身气息不同,但却同样凌厉骇人。
芾瑜作揖鞠躬,恭敬道:“芾瑜拜见各位前辈。”
温鹤安看向玉牌,接到指示,开口道:“进来吧。”
肃杀的威压感消失殆尽。
芾瑜直起身,看向站在灵风堂中间的三人。掌门温鹤安,以及派中唯二的长老都在与此。
芾瑜抬步进去,身体刚进入灵风堂,背后的大门骤然紧闭。
咣当声在空荡广阔的灵风堂回响。
芾瑜神色未变,继续朝三人走去。
芾瑜站定,率先出击:“掌门,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沉寂无声。
三人皆是一脸严肃正色,无人应答。
蓦地温鹤安扔下一句似爆雷的话。
温鹤安语气肯定:
“芾瑜,你不是天罚者。”
“你修习木兆派术法。”
心中的猜想终于落实。芾瑜也不诧异,坦然应道:“是,我不是天罚者。”
二长老凌峰脾气火爆,他暴语连珠地质问道:“非天罚者为何要冒充?你还旁听弟子们修习。芾瑜,你留木兆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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