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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白糖

小说:

大秦:隐忍十八年,废柴皇子杀疯了

作者:

夏山河

分类:

都市商战

暮色渐合咸阳城华灯初上。

解除酒禁不过半年咸阳已然展现出与往日不同的世俗活力。

沿着渭水河畔最繁华的东市大街一家名为醉清坊的三层木楼格外醒目

楼内人声隐约丝竹管弦与酒客的谈笑混合在一起飘散在初夏微暖的夜风中构成一幅前所未见的太平盛景。

曾几何时秦律严苛“三人以上无故聚饮罚金四两”。

此也是为的是防止民间借酒滋事、议论朝政将一切可能的动荡苗头扼杀在萌芽。

而如今新帝赵凌登基后认为民生已定、粮仓渐丰更自信于自身的治理以及民心所向便果断解除了这道禁令。

于是咸阳城中酒坊、食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醉清坊”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这里也成为了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乃至有些身家的文人墨客流连之所。

醉清坊二楼一间临河僻静的雅阁。

窗户半开晚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楼下隐约的喧嚣透入。

室内陈设典雅一张黑漆榉木方案两张铺着细苇席的胡床角落青铜貘尊兽口中吐出袅袅青烟是价值不菲的南海沉香。

案上已摆好几样精致佐酒小菜一尊造型古朴的青铜酒壶/温在热水中。

嬴政独自端坐于主位只作寻常富商打扮一身深青色绸袍玉冠束发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

灰衣老者如同影子般守在包厢门外气息若有若无却足以隔绝任何不必要的窥探。

他今日应约而来。

约他之人是刚刚从三川郡日夜兼程赶回咸阳的墨家巨子墨知白。

墨知白深受当赵凌信重委以诸多实业营造、技术革新之重任。

更重要的是他是少数知晓“始皇帝未死”这一惊天秘密的人。

此次回京他甚至未及入宫面圣述职便先约了嬴政在此秘密会面其意值得玩味。

不多时门外传来极有节奏的轻微叩击声灰衣老者侧身一道身影便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墨知白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但双目炯炯精神矍铄一身便于行动的墨色短褐。

他反手关上门,看到端坐的嬴政,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没有行任何臣子之礼,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

他径自走到案几对面,很自然地坐下,笑吟吟地开口,语气轻松:“赵先生,别来无恙?再回这咸阳城中,观此人间烟火,市井繁华,感觉如何?可比您当年禁令之下,万马齐喑的咸阳,多了不少生气吧?”

这话问得随意,甚至有些调侃,直指嬴政当年严苛的禁酒令与对**的严格控制。

嬴政并未因他的无礼而动怒,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这咸阳气象如何,是当今天子治下之功。何时轮得到你来问吾之感受?”

墨知白深知嬴政脾性,对他的冷淡反应不以为意,反而自顾自地拿起温着的酒壶,先为嬴政面前空置的酒樽斟满清澈的醇酿,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上一樽。

酒香随着热气弥漫开来,是上好的关中秦酒。

他这才收敛了些许笑容,语气转为认真:“在下这一踏进咸阳城门,耳朵里便灌满了两个消息。一是孟巍然孟公昨夜薨逝,举城哀悼,陛下亲临追封忠伯公,哀荣备至。”

“二嘛,便是陛下已然决议,要推行那科举之制了。真是没想到,陛下动作如此之快,雷厉风行,令人惊叹。”

他端起酒樽,向嬴政示意了一下,自己先饮了半口,感慨道:“不瞒赵先生,原本在下与陛下闲谈时也曾论及此事。陛下虽早有此心,但也曾言,天下黔首十之**目不识丁,官学初立,见效尚需时日,若要全面推行科举,广纳寒门,恐怕还得再等上五六年……”

“需待第一批官学蒙童稍长,识文断字者众,方是水到渠成之时。谁能料到,契机来得如此突然,陛下的决断又如此果决。”

嬴政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墨知白脸上,微微挑眉:“哦?听你此言,是觉得皇帝此番……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拿起酒樽,指尖感受着瓷壁的温度。

墨知白立刻摇头,放下酒樽,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轻敲击:“非也,非也!在下绝无此意。恰恰相反,陛下此举,正当其时,深合势之道。”

“科举之推行,其关键,从来不仅仅在

于有多少人能识字考试,更在于时局是否允许,阻力是否已降至最低。

他身体微微前倾,笑道:“孟巍然之死,看似偶然,实则为陛下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势。

“孟家乃世家的代表之一,孟巍然本人更是曾经试图与陛下周旋的领头人物。他一死,追封厚葬,陛下既彰显了仁德,又彻底瓦解了孟家可能残存的**野心,等于给所有世家门阀立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榜样——

“顺者昌,可得身后名;逆者……不必陛下动手,自有大势处置。

“此刻,陛下借孟公哀荣,将科举与‘继承孟公兴学遗志’挂钩,那些世家大族,谁还敢跳出来公开反对?

“此乃借力打力,堵悠悠众口于无形的绝妙手段!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的东风,稍纵即逝,陛下抓住它全力推行科举,正是雄主明断,何来操切之说?

嬴政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慢慢啜饮着杯中酒。

待墨知白说完,他才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照你这般说来,孟巍然死得倒是颇为是时候了?

墨知白闻言,神色一肃,轻轻叹了口气,举起酒樽向着虚空微微一举,仿佛在敬那位逝去的对手:“逝者已矣,功过难论。但就事论事,孟公其名必能流传千古,成为后世臣子急公好义、顺应时势之表率。

“此对其个人与家族而言,这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嬴政将樽中残酒饮尽,自己提起酒壶又斟了一樽,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对比今昔:“皇帝如今治国的这些方略……层层布局,因势利导,善用人心,甚至不惜以臣子之死为棋,推动大局。这般手法,这般对势的精确把握与运用,吾当年……倒未曾如此细致地设想过。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比较。

墨知白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这静谧的包厢里显得有些突兀,但他毫不在意。

笑罢,他正色道:“赵先生此言,恐也不尽其然。非是始皇帝陛下当年未曾想过,而是天下格局迥然不同,面临的要务也截然不同。

“昔年,始皇帝陛下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那时节,首要之务是

终结数百年的**战乱,是‘打天下’,是‘定天下’!”

“是建立一套能维系庞大统一帝国不散架的根本制度。那时需要用雷霆手段,需要集中一切力量,需要压制一切可能的不谐之音。那时若谈广开科举,收揽寒门,无异于痴人说梦,因为连最基础的统一与稳定都尚未完全实现。”

他话锋一转,眼中流露出对赵凌的崇敬:“而如今,武帝陛下继承的是始皇帝陛下已铸就的一统之基与制度之框。”

“天下承平,根基已固,方有餘力与空间治天下、兴天下。”

“陛下推行科举,鼓励工商,解除酒禁,发展医学,推广农技……这些都是建立在天下已定这个前所未有的平台之上。正如这酒——”

墨知白指了指案上酒樽,又指了指窗外隐约的市井喧哗:“始皇在位时禁酒,固然有防止聚众议政的考虑,但更深层的原因,是当时粮食生产有限,酿酒耗粮,不利于备战与积蓄国力。”

“且天下初定,六国遗民心怀叵测者众,不得不防。”

“在看如今,陛下推广新式农具与耕作之法,关中、蜀中粮仓渐满,已有餘粮可供酿酒,丰富民生。”

“更重要的是,陛下登基以来,政绩斐然,民心渐附,百姓得实惠,自然**者多,非议者少。”

“朝廷自信,又何惧百姓酒后几句闲谈?此乃时移世易,治国之策自然因时而变。”

“始皇帝陛下当年所做,是打下了最坚硬的基石,砌好了最牢固的墙垣。”

“而武帝如今所为,是在这基石与墙垣之上,修建华美殿宇,开窗通风,让阳光雨露进来。两者皆是雄主,只是所处阶段不同,用力之处自然不同。始皇帝当年,何错之有?”

这一番长篇大论,既有对嬴政时代功绩的肯定,又有对赵凌时代政策的理解,分析得入情入理,客观中肯。

嬴政听着,脸上的淡漠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真正的意外。

他抬起眼,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墨知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数月不见,你倒越发会说话了。”

他记忆中,墨知白与自己相处,多是互相讥讽,言辞锋利。

自己偶有闲暇垂钓,这厮甚至曾故意踢翻自己的鱼篓,后来美其名曰“让陛下体会

民生之无常。

两人可谓“相爱相杀,嘴上从不留情。

今日这般带有敬重意味的评价,着实让嬴政感到些许诧异。

墨知白端起酒樽,神色变得格外郑重:“非是在下学会奉承。实乃是这次离京在外,督办矿冶、研制新物之余,静下心来想了许多。尤其是反复琢磨陛下曾说过的一些话……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道:“陛下曾言,始皇帝陛下之功,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统一六国。

“更伟大的,是您如同一位……嗯,按照陛下的新奇说法,如同一位编写了帝国‘源代码’的至高匠师。

“您确立了中央集权的郡县制框架,统一了文字、度量衡……这一切,就像是为后世所有的程序设定了一套最基础的运行规则与逻辑。

“后世任何帝王,只要在这套‘源代码’构建的体系内行事,无论其具体政策如何调整,华夏大地就很难再陷入长期**。

“书同文,则文化认同不易割裂;车同轨、行同伦,则经济民生联系紧密;郡县制,则地方难以形成对抗中央的割据势力……始皇帝是为万世开太平,奠定了最根本的制度保障。

“然而,编写这样一套完美、高效但或许在某些方面过于超前的‘源代码’,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严刑峻法,快速推进,必然触及无数既得利益,必然让当世的人感到不适、痛苦甚至怨恨。

“所以,许多的骂名,许多的**指责,其实是始皇一人为后世子孙背负了。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这句话,如今想来,真是再贴切不过。赵先生……不如我二人敬那位独一无二的始皇帝陛下一樽?

说罢,墨知白双手捧起酒樽,然后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嬴政坐在那里,听着“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这八个字,脸色不可避免地阴沉了一瞬。

这八个字,何等沉重。

但看着墨知白前所未有的郑重姿态,那阴沉又如冰雪般缓缓消融。

他默然片刻,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樽,没有多言,仰头饮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饮罢,他放下酒樽,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叙旧已毕。你此番匆匆回咸阳,所

为何事?总不至于专程来与吾饮酒论史。

墨知白也坐下,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略带得意与神秘的笑容,先前的郑重一扫而空,变脸之快让人咋舌。

“自然是有好事!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中闪着孩子般献宝似的光芒,从袖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扁平的粗布小口袋。

解开系绳,他伸手进去,捻出小小一物,置于掌心,递到嬴政面前的案几上。

那是一粒约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宛若最纯净冰晶物事,在灯烛光下折射着诱人的光芒。

“赵先生,尝尝此物。墨知白嘴角扬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这便是陛下之前提过的白糖最终成品——我们称之为冰糖。耗时两年半,反复试错,总算在三川郡的工坊里,成功实现了稳定量产。

“白糖?嬴政眯起了眼睛,目光锐利地落在那粒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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