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样的他,是神还是人类呢?”
“…………”
风像是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才张口道:“……我不知道。”又抬眼去瞧对面的黑发少年,有点无措的模样,“不可以告诉我吗?”
被求助的人没有说话,他的眸色沉沉,盯着粉发少年的脸看了很久,忽地牵一下嘴角,低低笑了。
「蔑视非咒术师的我,与否定着这样的自己的我,哪个是我的真心?」
他的胸腔和脑海里回荡着过去的声音。
夏油杰站起身来,举步走到风的面前,而后慢慢弯下腰,伸手捧住了后者的双颊,他的动作轻柔,仿佛是捧着一朵舒展的花。
在柔和明亮的日光灯下,夏油杰细细端详着这张脸。
(……完全不一样。)
但。
那没有瞳孔、宛如镜面的双眼中,正清晰倒映着一个黑发少年的身影。
是自己,曾摇摆不定的自己。
「——哪个才是我的真心?」
「那就是事件的原因啊!」
「——……————」
充满动摇的颤抖嗓音再次响起,下一秒又与口音浓重的杂音混杂在一起,扭曲搅拌成刺耳的噪点。
夏油杰垂下眼。
他本已做出选择。
却被生生拽停在原地。
反观做下这件事的家伙,甚至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但为何自己不愤怒,为何要向对方伸出手?
如此疑惑着,还在犹豫间,已被一路牵引、被全心依靠着——
就此停留。
现在,这不自知的变数朝自己投来了求助的一瞥。
人类,神明,亦或是其他。
——该选择哪一个?
“……”
迎着那对镜子般的眼眸,夏油杰一时失语,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了。
它这样说着: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我不能告诉你答案。”
——黑发少年的脸仍倒映在蓝色的眼中,无声凝视着垂眸的夏油杰。
于是他继续说道:“但……继续走下去的话,一定能找到它的答案吧。”
“……”
风仰头看着对方,这个人脸上的表情远不是他能解读的。
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
宛如羽箭射入靶心。
“笃”的一声。
夏油杰不由松开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你……”他张口想说些什么,面前的少年却合上眼,向地板栽去。
***
短暂的慌乱过后,夏油杰想起了白天的事,便把昏迷中的风移到床上,自己则坐上椅子等人苏醒。
为了不让刚才的对话占据大脑,他强迫自己思考起了其他的事,例如正在发生的,风的昏迷。
结合今天及几天前冷饮店的经历,不难看出风的记忆正在恢复中,每一次都伴随着晕眩或者昏迷,且需要情景上的刺激。
(所以,刚才又是因为什么?因为……我?)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想法出现在夏油杰的脑海里,他的目光无意识落到了桌面上,正中间的是风读到一半的书,摊开页上的几个关键词吸引了他的注意。
毕竟没有风那种阅读能力,夏油杰只大致翻了翻目录和总结页,发现内容是关于几百年前某个偏远村落习俗的研究。作者通过部分材料和当地人的口述,将这个习俗的大部分内容记录下来,最后还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分析了其可行性。
“这种邪门的东西若是真能制造,那对人类来说就太可怕了,幸好,它不过是一种源于愚昧的臆想。”作者的结语里写着这样一句话,显然他是个相信眼见为实的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这类没有事实依据的古老陋俗。
“……”
夏油杰沉默着,将关于祭祀内容的部分又仔细看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作者结语的这一句话上。
(不,这种祭祀方式是存在的。)
他否认了作者的结论,目光移动,撑起反论的“证据”此刻正双目紧闭、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书中所写的祭祀方式,在非咒术师眼里大概只是旧时血腥祭祀的一种,但……
夏油杰看向仿佛陷入睡梦之中、面容平和的风。
(这便是书里描述的“邪门的东西”。)
他不禁生出阵阵寒意,不是因为风本身,而是因为他诞生的过程。要把人变成“神(怪物)”,当然不是轻轻巧巧念两句祷词就能成的。
风是唯一的成功案例。
那么,从几百年前到现在,有多少像他一样的孩子被残忍的杀死了?
再低头看这本散发着油墨气味的书时,白色铜版纸上的正体字仿佛正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液,突兀的枪声和嘈杂的掌声一同响起——
莫大的压抑感下,夏油杰不由大口喘息起来,他额头上沁出汗珠,又从下巴上滴落。
“哈啊……”
这时,床上的风有了动静。
他抓住夏油杰放在床沿的手,然后睁了眼,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湛蓝如初:“杰?”
好一会才消化完怒火被截断的憋闷感觉,夏油杰低声回应:“啊,我在。”
他不能对受害者发脾气。
况且书里记的那些愚昧的猴子早都死了——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这些人的死状,不过看之前旧村里那些村民,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结局。
“那些人……”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不恨他们吗?”
风把头侧向他,回答:
“我不会生成这样的情绪。”
因眼中没有瞳孔,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空茫又有些无辜,“而且,他们没有攻击我,将我供奉在精美的房间中,尊敬我、朝拜我。照书里写的,这种情况下我应当感到满足与自得。”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让夏油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杰,书快要看完了,接下来要看什么?”风问他。
“……暂时不用。”夏油杰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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