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方木匠的神经,他倏忽站起来,吼道:“我不知道!!阿萍平日里绣花缝补,哪里来的时间与外男私会!直到她死前…她死前突然告诉我,说‘爹,女儿想吃鱼。’我就上街去给她买鱼,结果……”
方木匠呜咽大哭,跌跌撞撞跪在尸首边上,喊着:“女儿啊!是爹没用!爹不能帮你报仇啊!!!那胡家父子根本就没有良心!爹带着你的尸体跪了三天三夜,也不见他们出来道个歉啊……”
“呜……呜……”
一团漆黑的影子趴在墙头上哭泣,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方木匠。
他抬起头,恰好撞见了那影子睁开的眼睛,像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你……这……这是!”他浑身发抖,姜陵却早已出剑。
与那剑一同出去的,还有一道蹲在暗处多时的身影。
但同时都扑了空。
那只是一道虚影。
那扒在墙头的身影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骂骂咧咧跳下来,冲着快吓傻的方木匠道:“让我看一眼。”
也不等他同意,再度拉开破席。
她蹲在旁边,强忍着对死人的不适凑近查看。
“…啧,这鬼东西还真狠。”她拉上破席,问方木匠,“尸检结果如何?”
“官府里的人都说,阿萍是被烧死的。”
“她这肚子没人怀疑?”
方木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憋了许久,才道:“定是我看管不严,被什么蛇鼠给毁了尸体....”
萧善玉忍住翻白眼的欲望,没好气道:“人都死了,你还惦记着什么贞洁不贞洁呢?!”
方木匠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恼羞成怒:“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赶紧滚!!”
“让我滚就滚?你算老几?!”
萧善玉反手点了他的哑穴,将他丢进唯一完好的房间关了起来。
门被砸的砰砰响,她刚要施法,忽然意识到自己修为被封了,便看向旁边的人。
姜陵接收到视线,直接在虚空点了几下,一道白光从方萍的尸身上升起,又飞快飞向远处。
片刻,他松开手。
“在城外。”
如月中天。
萧善玉在前面闷头走,姜陵静静跟在身后。
“哈嚏!”
她忽然停下,“把你那个五十步的限制给我撤了!”
“你不是想当我师尊吗?有你这样的吗?我哪儿也去不了,这算怎么回,哈嚏!事?”
她皱着脸,揉了揉鼻子,脸色不太好,额头还冒着汗,配上那乱糟糟的头发,显得有些可怜。
姜陵在她面前点了一下:“解了。”
萧善玉惊讶的看着他,眼睛越来越亮,听见他道:“你还得喝一次药才能好。”
脸上的兴奋立马像吃了屎一样一言难尽。
她别过脸,蹦跶着一路窜出老远。
姜陵扫过旁边那一片住宅区,层次重叠的屋檐瓦片之间,眸光微沉。
“喂!还不走吗?”萧善玉在远处喊道。
他这才拉回视线,跟上她离开。
次日天刚亮,萧善玉就骑着驴偷偷出了奉县城。
她坐在驴背上,一颠一颠,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初升的朝阳,眼前有些模糊。
灰驴将她带进一条山间小道,明明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再一眨眼,路旁又出现了一座寺庙。
寺庙门匾不知所踪,大门尽毁,墙壁坍塌。
正中的大殿垮了大半,天光乍泄,水珠滴答,湿润的地面长满了苔藓,附着着蚂蟥和青蛙。
高大的佛陀像跏趺于残缺的莲台,金箔被剥去,满身的色彩脱落斑驳。
众多鸟雀在佛像头上、肩上筑巢,淋漓着稀白的、黑色的粪便,可祂依旧低眉垂目,嘴角含笑,半阖的眼睑泄出一线悲悯的光。
可仔细一看,祂的眼眶是空的。
萧善玉呼吸一滞,情不自禁放轻了脚步。
“记得回来。”
松开绳子让灰驴自己觅食,她跌跌撞撞寻了个位置坐着。
她撑着额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场雨打倒。
想什么来什么。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聚集了大块的黑云,不一会,雨丝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雨水拍打着叶片,那道细微的脚步声几乎无法察觉。
“嗖!”
箭矢破空而来,萧善玉撑地一滚,刚稳住,又是一箭。
她抬手用黑鞭挡住,剑尖划过黑鞭擦出明亮的火花。她甩开箭矢,足下一蹬,弹簧般射了出去。
躲避在暗处的人连忙切换地点,却不料萧善玉在逼近前甩出半截鞭身,将掩盖他的枝叶尽数摧毁,同时抽开了掩面的黑布。
“啪!”
他侧过脸,黑布崩裂。
来人已至面前,利落扣住他的喉骨。
她眯着眼睛,手上加力。
“真的是你。”
-
七岁那年,萧善玉入清弥山。
凌邈的丈夫叶子显,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她的孩子凌端也继承了这种体质,甚至还更加体弱,寿命也不长久。
神木长于清弥山不知多少年,汁液可做灵药香凝露,神木果更是强大,甚至有抵抗雷劫的功效。
可这些东西救不了凌端的性命,也帮不了他修行。
反而她这个被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天资卓绝,修行一年抵人家十年。
凌邈长年在外寻找治疗儿子的办法,叶子显暂时管理山中事务,他不喜欢她,不允许她靠近神木,更不许她用神木所出任何药物。
因此那么多年,她只在外面远远看见过神木的树冠,连树底下都没去过。
十三岁的某个夜晚,一散修潜入清弥山,欲盗神木果。
被萧善玉逮到了。
那散修比她大两岁,偷盗神木果是为了救他心爱之人,可凌端偷偷给她说过,神木果早就没有了。
千年才结一次果,一次只有十枚。
多难得啊。
叶子显可没有凌邈那般好脾气,发现这种事不说杀死,但至少会断了经脉打成废人。
见散修哭得肝肠寸断,萧善玉只好拿出自己存的一些丹药,全部塞给他让他赶紧滚。
一个月后她下山历练,又遇到了这个散修,这才知他原是邪修。
什么救心爱之人,都是骗人的!
萧善玉和他打了一架,不分胜负,过后他就一直缠着她,就连后来她不得已成了邪修,他还给她当过小弟。
直到一年前他说要去找妹妹,就再也没了消息。
男子扯去黑布,露出一张涂着白粉和口脂的妖异脸庞。
他似乎有些惊疑,犹豫许久,不确定的喊:“...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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