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英...萧福英.....
沉静的眼眸泛起涟漪。
姜陵伸出手,在即将触及到牌位时,陡然清醒。
浩瀚而恐怖的力量从牌位里爆发,他飞身后退,快如虚影,但仍觉灼痛。
闪出往生殿外,忽闻雷声滚滚,轰隆一声,粗壮的紫雷从撕裂的天幕中劈落,刺目的白,连带着追杀而出的无穷剑气。
姜陵识海震荡,这股力量奔着绞杀他的神魂而来。
识海里貌似想起了菩提子惊呼,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身体被极寒之物穿过。
刹那间风云忽静,白光消失,他凝聚的剑化作碎光,金沙般散落。
仅存的神识强行脱离神木之躯时,他像是不被这里所容,四周的环境如幻影飞快消失。
殿外的老僧,垂头闭目,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
“施主,十一年前的约定,老衲已经完成了。”
“临别一言相告。”
“万事随缘,切莫执着。”
往生殿内,那座灵牌骤然破裂。
他看见了最后消失的部分,是这座寺庙的名字——白虹寺。
-
一声清冽的剑鸣自识海深处炸响,姜陵猛然睁眼。
剧痛。
四下一片绿荫,没有破庙,更没有那座名为白虹寺的庙宇。
之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个梦。
他躺在一条夹草小径上,天空放晴,仍有水珠从树梢滴落,几只蚂蚱从身上跳过,清风在身间拂动。
与之相对的,却是识海里的面目全非。
雪域崩裂,狂风裹挟着无数道剑刃刺向苍穹。
阴云压顶,寒风刺骨。
紫色的雷电恍如长鞭,将大地抽打出道道裂痕,而那些蛛网般的金色裂痕,正随着每一次雷击扩散。
哗啦啦,雪在炙热的空气里迅速融化,逐渐形成一片汪洋。
“铮!铮!”
强行闯入的力量带着股邪气,肆虐、叫嚣,驱使万剑与雷霆疯狂撞击金色的裂痕。
整个识海震颤不休,连菩提子都不得不单方面切断联系暂避锋芒。
姜陵强撑起身,掐诀试图将神识抽离。
然而,
“噗!”
鲜血喷溅在雪白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他轻颤着擦过嘴角的血,琉璃般的瞳孔微微收缩。
神识竟然....被困在这具躯体内了。
-
光影如斑,密密麻麻从身上滑过。
萧善玉坐在驴背上,翻来覆去地看着开裂的布偶和那张打不开的黄纸。
愤怒褪去,心中只剩下无力。
她一点也不会针线活。
让她拿针缝东西,不如拿针去杀人。
远处响起密集的马蹄声,正是被胡县令派出来的两队官差。
看见她,他们连忙勒紧缰绳,“小道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有发现吗?”萧善玉问。
“咱们在这附近转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山匪窝子,只看见一个村子,搜查后也未发现古怪。”为首的官差回道。
没再搭理他们,她骑着驴从旁边经过,“你们回去吧。”
“不用小的们帮忙吗?”话刚出口,这个年轻官差就被同事横了一眼。
他意识到说错话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活着谁想去送死呢?
“不用。”
听见这个答案,众人大喜,装模作样道了别,连忙拍马跑了。
萧善玉取出袖中的银针,虽然是杀人的武器,但绣花....
她从衣角抽了根丝,努力穿进针孔,按照曾经看到过的画面,在尾端对齐,又打了个结。
尖锐的针头刺入布料,
“嘶。”
用力过猛,直接戳到了手指上。
她又尝试戳了几下,无一例外,全部戳在手上。
五根手指,收获十个洞。
作孽啊!
刚把东西塞进怀里,地平线上就出现了村落的影子。灰驴似乎累了,步伐渐慢,最后直接停住。
眼看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一刻钟的距离,萧善玉震惊。
“喂?”她用力夹驴腹,“这就不走了?”
“嗯啊——嗯——”
“好了好了!别叫了!”
俯身抱住它的大头,她愁苦连天,“我下来,我下来好不好?”
翻身下驴,一扯绳子,灰驴就跟在后面自己走了。
风寒带来的不适已经减轻了,但还是会觉得头重脚轻。
临近村口,萧善玉下意识回过头
正午的阳光实在太过浓烈,泛着水光的乡野明亮又刺眼。
她眯着眼睛,只见蜿蜒的小道上跌跌撞撞走来一个人。
初看以为是哪个落难人士,再看.....
白衣与墨发,低垂无力的头颅,行走的恍如纸人的步伐,被一簇簇草绿遮挡的双脚。
青天白日还有鬼??
他好像也发现了她,抬起头。
“老大!重大发现!”白丧主跑过来,“我找到岳母的坟了!”
萧善玉移开视线,跟着白丧主进村,他发现那不远处的白影,谨慎道:“需要我去杀了他吗?”
“他就是姜陵,你敢动手就去呗。”萧善玉不以为意。
话落,身旁一空。
她连忙转身,只见白丧主几个闪身到姜陵面前,两人打了起来,但姜陵一直在后退,甚至在白丧主挥手时,突然吐了血。
“住手!”萧善玉惊疑不定,飞快冲过去。
姜陵低头咳嗽着,鲜红的液体不断从指缝里溢出来,滴答,滴答。
他一声白衣,黑发披散,浑身湿漉漉地生着水气,活像个河里爬出来的索命鬼。
她震惊,随即横眼看向白丧主:“谁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白丧主双手高举:“冤枉啊!我还没碰到他呢!”
“姜陵!”
萧善玉接住倒下的身躯,像是抱住了一块冰,他睫毛颤抖,染上了白霜,染血的手指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寒气似乎能钻入萧善玉的皮肤里。
萧善玉将他的手臂绕过脖颈,搂着腰将他托着:“快帮忙!”
白丧主不乐意地挽住他另一只手臂。
听见姜陵的闷哼,萧善玉冲他吼:“你轻点!”
“够轻了够轻了...”白丧主忍着白眼嘟囔着。
青莲村村口种了一颗大槐树,树下坐着几个乘凉的人。
“姑娘!来这干啥的呀?”一老太太抻着脖子问。
“有休息的地方吗?可以给钱。”她道。
“哎哟,那可巧了!”一听到钱,边上的大婶拍拍手里的瓜子皮,笑着迎上来。
“我家刚好有空屋!随我来随我来!”
村子地上铺碎石,砖瓦砌房子,家家户户门前插香烧烛,不远处的空地还搭了祭坛,一个老道士正在做法。
而萧善玉却在某座房子里看见了发丧用的白布,里面还有隐隐的哭声。一进村,头顶的太阳都没那么晒了,四周甚至还冒着阴冷的气息。
“这位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大婶小心觑着姜陵。
“哦,我们三人途径荒山,他被野兽咬伤了。”
“哎呀,要不给你们叫下村医来瞧瞧?”
“不用。”萧善玉直接拒绝。
大婶那句但是要给钱咽进肚子里,讪讪推开院门:“这里,请进。”
萧善玉的灰驴被大婶拴在了院里的树桩上。
这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
“那个....”
一块碎银被丢到大婶手上,她欢喜道:“院子里可以打水,若是饿了嫂子也能提供饭菜....”
“出去。”萧善玉扶着姜陵躺下,头也不回道。
“....哎,好嘞!”
门合上后,白丧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听萧善玉道:“去打一盆水。”
“啊?”白丧主扬天叹气,出去打水了。
床上的人并未完全昏死,反而半睁着眼。
他看着她,眼里的东西萧善玉不明白,只不过瞧着从他七窍里不断溢出的血迹....
“你这是干啥了伤成这样?”
姜陵面容如冷瓷,湿发蜿蜒贴在颈侧,像几条漆黑的蛇,那些鲜红的血迹,又平添了几分妖异。
“你....知道..萧福英..是谁吗?”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黑鞭化作断剑,抵在他脖子上:“这名字...你从哪儿知道的!”
她死死盯着他,脑子里却混乱无比,甚至还带着一点茫然。
福英福英,这个名字自爹娘死后就再也没人叫过,如今大家都叫她善玉...但她现在是臭名昭著的邪修。
姜陵凝视着她瞳孔里渗出的寒意,淡声道:“既然...静念这个名字让你不喜...以后唤你福英如何?”
不等她反应,又问:“你很喜欢...这把剑?”
“不要扯开话题!”她手上用力。
他又吐了口血,断剑不自觉偏移了一寸,姜陵手中再次出现那把莹白蛇骨剑。
“你的剑已经断了。”
萧善玉怒极反笑:“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对峙中,外面的人实在是没忍住敲了门。
“老大,水来了。”白丧主将盆放下,小心翼翼扫了她一眼,又快速道,“我出去了!”
他走后,萧善玉深深看姜陵一眼,收剑。
她拧干帕子,毫不客气的将他脸上的血擦干净,动作又重又大。
“啪!”她把帕子丢回水里,冷冷道:“你药呢!”
“在...这里。”他眼眸平静,摊开的手掌出现了几瓶药。
萧善玉切了一声,拿起药瓶闻了闻,都是上好的疗伤丹药,她打开后往他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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