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呢？”
混混头皮发麻。
姜书摊手：“我身体不好一直住院，我被卷进这里时，眨眼出现在楼上，东西都被人收走了，所以到处找医生。”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
混混点头，细想也算合理。“难怪你那么着急找医生。”
姜书摩挲着手腕的住院带，嘴角带笑，乖巧的点头。
老式医院空气流通差，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熏得人脑袋发晕。
班长拧着眉头，他下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细想又想不起来。
“你……”
“关清越。”姜书忽然出声，正在思索的班长被打断思绪，“啊？”
姜书一脸无辜的突然转移话题：“班长，班主任谭老头上个月和周老师好上，被李主任抓了正着，后来怎么样了？”
班长抬头，他明白姜书的意思。
姜书不可能有问题，如果姜书有问题，她不能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个八卦消息，是他上个月看治病结束后的姜书太过于痛苦，讲出来刻意转移她的注意力的。
同伴没问题，心头发麻的惊悚感消散不少。
朗朗少年，微微一笑。“还好，后来被迫请了一个年级的人吃糖果。”
班长拿走姜书捧着的手机，递给混混道，“她是我同学，真的是玩家！”
两人一致肯定。
可是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同学，居然能对论坛上刷新的规则造成这样的效果？
“哎。”混混一脸不理解，“难不成是，手机故障了？”
这谁知道。
来回检查手机无果，混混挠头求助班长：“这可咋办啊，我还没记下来刚刚的规则呢！”
班长也打开自己的手机，低声商量对策：“我们先想，想不起来再去找找其他玩家？”
说是这么说，只怕其他玩家不一定能让他们查看。
“姜书。”班长侧身，“你记得已经刷出来的内容吗？”
姜书敛起情绪，只是摇头：“我还没看清就刷没了。”
姜书这里行不通的，班长只好混混两人一起绞尽脑汁的想着。
“《通用》里是不是说，要先看医生…然后住院出院……”
姜书嘴角抿着，出声打断：“班长，不能提前出院吗？”
勉强想起这一条的规则的班长，闻言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
医院的规则又不是钉死不能提前出院。
“对啊，怪谈学的老师都说了，要灵活运用。我们去找怪谈里贴出来的规则纸，然后看看能不能提前出院！”班长立刻收起手机，眉眼之间尽是高兴。
“啊，对。”
怪谈学是每个中学新生成的课程，混混自己没读过书，更没接触过，一问三不知，似懂非懂的赞同点头。
“走，我们先去找医生。”
*
踩着木制楼梯上去，头顶的灯光隐约照的头皮发烫，随处可见的指示牌上，带着奇怪的螺旋线条。瓷砖带着杂乱目眩的花纹，墙纸一明一暗，整片环境处处令人耳晕目眩。
没走两步，班长和混混两人十分吃力的靠在一旁的老式立柱旁，大口大口喘息。
姜书跟在他们的身后，四下打量。
一楼被挂号窗口，药房，急症室，三个房间占据空间。
二楼就是个各种各样的器官就诊室占据着，只余下中间过道。
姜书左看右看，这条看似逼仄的过道上十分安静，或站或坐的其他病人，低着脑袋，看起来好像十分怕人。而在二楼中间的平台位置，迎面碰见刚刚遇到的玩家。
玩家个个脸色煞白，动作或是敏捷或是小心翼翼地躲避那些病号服的人。
“我的内科在三楼。”
“我的在二楼。”
“分散行动，结束后大厅集合。”
“得加快速度，走廊过道明显有古怪。”
……
或近或远的商量声，准确无误的传到姜书的耳朵里。耳朵微微动动，她出声提醒班长：“班长，这条过道好像有古怪。”
“听……听见了。”班长大口喘气，费力的抬起头看向姜书。脾气收敛，脸上‘红润’逐渐被苍白替代。单薄的病号服显得她精瘦的很，看起来好似弱不禁风，十分虚弱。
越是靠停，身上的疲惫感越是沉重。他和混混一个好好的人都受不住，何况还生着病的姜书。他压低声音关心：“姜书，你怎么样？”
姜书一切都好，除了情绪有点不太好。
不过没关系，等找到妈妈送的故事书和手机就好了。
手指不断摩挲手腕处的住院手环，咬紧的后槽牙慢慢松开。
这是妈妈亲手给她带上的，她舍不得弄脏弄坏，情绪再怎么激动都要停下来。
姜书摇头：“我没事，我很好。”
“好。”班长狼狈的擦去额角的冷汗，目光迷离，一贯转的快的脑袋，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需要休息。
他们不能再接着走下去了。
“那我们休息……”
“你不能停下来！！”已经走到前面的姜书闻言打断，骤然回头，发尾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随后乖巧的落在胸前，一如姜书眨眼间，语气再度恢复正常，“班长，前面就是精神内科了，我们需要加速。”
停下来，从各种角度而言都很危险。
对姜书来说，即使错过妈妈的生日，她也不能在这里久待，妈妈找不到她会着急的。
一个生病的女孩子都能这么坚持，他个大男人不行？
混混自觉丢脸，连忙挣扎起身：“我们找到科室，然后再进去休息？”
“好。”
两人相互搀扶，腿脚颤抖，慢慢往前面挪动。
过道的其他病人低着脑袋，三三两两占据所有休息的椅子，没有任何动静。
前面的玩家顶不住了，咕咚一声摔在地上，碰到了摆放在一旁的指示牌。
“咚！”
穿白色服装的病人，以迅捷的速度抬起脑袋，露出和动作完全不符的僵硬木讷表情。
脑袋瞬间像是炸开电光，密密麻麻刺着脑仁。
古怪沉闷又无处寻痕的呼吸，转了调子，稀碎的低语在耳畔响起。
灵魂深处的恐惧，不断的涌上心头。
“嗬！”
那名玩家骤然掐住自己的脖子，缩在地上如油锅虾米，暴露在外的鸡皮疙瘩冒起红色血丝，血丝触碰到地上，化成一滩滩的血迹。
“嚯！”
班长和混混两脸惊悚，没等他们往后退一步，这种古怪的调子已经在过道蔓延，所经之处，玩家纷纷头痛难忍的蜷缩在地上，重重的捶着脑袋。
混混迅速往后看眼：“咱要不……”
“这前面，好像有点……”前方明显不对劲，班长还想要说服大家等下在前进。
“我带你们。”不过是一些奇怪的呓语而已，姜书每次生病时，医生都会播放类似的音频，激发她的理智。想来这医院也会这么做，用来唤醒他们这些玩家。
走在前方的姜书好似后脑勺长眼睛了，拆开搀扶的两人，一左一右抓着他们大步往前走。
班长&混混：“啊？”
“嗬！”
来不及反应，这种能带来痛苦的古怪调子迎面给了两人的脑仁重重一击，两人直接半死不活的蜷缩起来。
意识混沌前，班长哆嗦从牙缝挤出个字眼：“…放…”放他们下来，你搬不动他们啊！
看似瘦弱的胳膊，拦腰接住两人。一左一右如同扛着麻袋，姜书平稳无异常的走向两人所属的科室。
开门，将人丢进去。
房间的门再度关上时，奇怪的呓语就此戛然而止，浑浑噩噩的班长再度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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