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结局
“因为我恨他,所以利索应当的让他当我的替罪羊。”
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仿佛终于能将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的语调忽然变得悠远,目光也开始散漫开来。
“我从小在父亲的拳脚下长大,只有奶奶爱我。那一年她得了海啸病,虚弱的死在一个冰冷的雨夜。死前还抓着我的手念叨我的将来……”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愈发惨然,“就在她闭眼的第二天,满世界都在宣传——天才沈鸥,研发出了‘愈复安’。”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一天,就差了一天。”白翼霆低低的笑了起来。
“如果他再快一点,在早一点发布……我奶奶可能就不用死。这个‘见死不救’的天才,难道不是我最完美的复仇对象吗?”
白翼霆对沈鸥扭曲的恨意,源于一个谁也说不清对错的,偏执而痛苦的“如果”。
“至于于海?”白翼霆嘴角扯出个更冷的弧度,那里面掺杂了复杂的妒忌与愤懑。
“他有多幸运?一个孤儿被王总长带回镇安司,一路栽培,前途光明。而我呢?在泥泞里靠算计才爬上来。这辈子都被靖察司的破规矩锁在十五级”
他的声音陡然尖利,带着刺耳的不甘道:“更让我恶心的是——那个当年为了自己活命,把我丢下的女人,陈雨桐,却在镇安司里,像真正的母亲一样把他抚养长大!明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白翼霆就是张天翔,这个出人意料的结论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之前种种说不清的矛盾终于有了清晰的详解。
而白翼霆的独白还在继续,“看着他得到我从未有过的母爱和坦途,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无需回答,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怨毒已经说明一切。此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宿命般的狂热。
“所以,当我发现沈鸥和于海竟然是孪生兄弟时,我激动的甚至都在战栗。
就像命运终于把最完美剧本递到了我手里。我最恨的两个人,顶着同一张我最恨的脸。只毁掉一个,怎么够啊?”
至此,恨意与嫉妒的链条已然清晰。
审讯官追问最关键的一环:“那陈雨桐呢?她做的这一切,就因为你是她儿子?”
提起陈雨桐,白翼霆的表情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掌控感,但眼底深处,闪过对母亲情感冷酷利用,和一丝复杂的眷恋。
“没错”他承认得很干脆。
“当时我刚被王家邦带进镇安司训练,就认出了她,还亲眼目睹了她对于海的无微不至。你们让我怎能不恨?”
他的眼神中闪过恨意和挣扎,“我要报复她,我要让她成为我复仇路上的一环。所以,我和她相认了。
不出我所料的是一个被愧疚折磨了十几年的母亲,发现她以为早已死去的儿子还活着,就站在她面前……
那种想要拼命弥补的心情,根本不需要任何威胁。”
他微微前倾,尽管被束缚着,却依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的眼神晶亮,笑的得意又惨然,似在炫耀,又似在自嘲。
“我只需要让她知道,我‘过得不好’,我‘身不由己’。
那份沉甸甸的、迟来的母爱和愧疚,就成了‘绑架’她最好的枷锁。
她为了‘补偿’我,为了‘保护’她失而复得的儿子,自然会对我言听计从——从在大渔区帮我处理张明,到后来对于海下手。
每一步,都是她在为当年的抛弃我的行为‘赎罪’。”
观察室内,于海猛地闭上了眼睛,脸色惨白,他从未想过,真相对他而言是如此残忍。
陈姨的那个儿子,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是“蝮蛇”控制她的手段。而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是“蝮蛇”。
王家邦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沈鸥那双向来平静的桃花眼中,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寒意与一种近乎悲凉的明悟。
所有这一切的阴谋、嫁祸、杀戮,终于在此刻串联成一条清晰而扭曲的轨迹——
源自白翼霆,应该说是张天翔童年创伤与命运不公的恨意,发酵于被剥夺与对比的嫉妒。
他利用亲情愧疚布下的残酷棋局,最终交织成跨越七年的血色迷雾。
将棋盘范围波及的所有无辜棋子,都搅进了他复仇的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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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港最高法院的庭审现场庄严而肃穆。
历经数轮激烈庭审与证据质证,法槌最终清脆落下。
白翼霆,被控故意杀人、制贩违禁药品、勾结境外犯罪组织、滥用职权、巨额贪腐等十余项重罪。
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
法院依法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经最高司法机关复核核准,裁定维持原判,立即执行。
刑场设在远离市区的特殊执法区。
对于沈鸥提出的“血偿”申请,法院几经讨论最终还是没有批准。
理由是现代司法程序已完备,无需此例。沈鸥对此没有坚持,亦无激烈抗议。
只是以镇安司特聘药剂专家的身份,冷静地配比并提交了行刑所需的药剂。
这或许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亲手染血,未必能冲刷掉七年沉淀的仇恨。让法律的程序来完成最后的步骤,让罪恶终结于规则之内,对他,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深绿色的药液被缓缓推入静脉。白翼霆的身体渐渐松弛下去,他的头偏向一侧,再也没有任何生息。
永远的闭上了那双曾经充满野心、算计与扭曲恨意的眼睛。
持续七年的追凶之路,绵延十几年的恩怨纠葛,随着这一针的推入,终于,尘埃落定。
沈鸥踏出刑场时,正值午后。
深港冬日的阳光不算炽烈,却依然刺得人有些晃眼。沈鸥下意识地眯了下眼,脚步微顿。
迎面,陈姝就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大衣,妆容浅淡却不掩绝色。长发被一圈珍珠绾在头顶,手里拿着一束柚子叶。
见他出来,她上前几步,用那束柚子叶,蘸着旁边小银碗里的清水,轻轻洒在他的肩头、发梢,动作轻柔而郑重。
散落在空气中的水珠晶莹,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洗尘祛晦,迎福纳祥。”她的声音很轻,如同晨间第一缕掠过竹叶的微风,涤荡尽方才残留的所有阴霾与晦暗。
沈鸥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心疼、理解,和一种历经漫长等待后终于到来的、沉静的喜悦。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配合着她的动作,然后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空着的那只手。掌心温热,驱散了指尖最后一丝冰凉。
……
几日后,深港镇守局联合政务署发布正式公告。
公告以详实的笔触,首次向社会完整披露了七年前“王家乐案”的全部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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