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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夜行刺

小说:

一山春色

作者:

此山灯盏

分类:

穿越架空

她从不知晓九重天上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暖玉铺就的九十九阶泛着莹润的流光,阶上石柱林立,古朴苍茫。

台阶顶上云雾缭绕,间或可见一身高数丈的金身法相,低眉垂眼,双手合十,威严肃穆地望向阶下。

时栎恰恰立于第九十九阶,离那法相仅有几步之遥,听闻下面那些白衣仙将窃窃私语说“诛妖台”,不禁笑出声来。

诛妖台?专门诛她的么?

九十九阶下,白衣如雪的仙将们茫茫一片,谨慎而立,她便也不动,只抬眼往上看去,却不料仙力威压自法相上扑面涌来,激得肺腑又是一阵颤栗,而后她猛地吐出一口血。

气息有些急促,咳出的赤金血粘在了前襟,时栎没有去管,未消片刻便融进了她那身赤黑色的官服,像是从未出现过。

缓了缓后她抬手往嘴角一拭,苍白的面上只留下一抹血痕,却为她沉静的眉眼平添一份妖冶。仙将们低语的声音稍大了些,时栎面不改色地对上他们的探寻。

仙将不敢松懈,看她站得稳而挺,刀光剑影便挥地愈发狠厉。一拨力竭了,便再换另一拨上,想让她退至诛妖台中央。

时栎提起剑,挡住疾至的仙光,苍白的脸上再度露出一个笑来:

“我与诸位同僚数千年,今日却不知何故将我逼至此地,”她顿了顿,提了一口气,似是不解,似是乏力,“我时栎何错之有?”

各仙将听此一问,皆面面相觑,没有一位开口,也没有一位敢开口。时栎讽刺一笑,看一白袍仙君施施然从最后走出,朝她拱拱手。

“想来大抵是无错的,可起初无错,现下也无错么?”他一挥手,空中便骤然出现一片血迹斑驳的白色衣袍,重重叠叠地倒在一起。

“这些仙吏没想伤你,却被你一剑捅伤,站也站不起来。”那仙君笑得和蔼:“辰天官,你又有何话说?”

没想伤?时栎嘲讽一笑。但终究沉默以对,看着那副画面里,慌慌张张跑来几个穿粉衣的小童,费力地将那些个倒地的仙者往仙鹤上抬。

她面色平静,谁也看不出她想什么,几息后,时栎开口,却是问了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重景呢?”

“重景仙君在去取万佛竹的路上,”那仙君悠然一笑,“若要诛妖台重开,还需此物作引。”

时栎闻言,心头一颤,身子摇了一摇,竟是连剑也拿不稳了。她这一晃,晃得台下那些仙将如临大敌,个个把兵刃举高。

她却再无什么举动,只敛了神情,耐着性子问:“他知道?”

这话问得那仙君沉默下来,良久低声说:“是,他知道。”

是了,他该知道的。时栎闭了闭眼,紧握的左手在此时张开,手里是一枚镶着金边的紫玉,玉上坠着穗子,从她用力攥紧的指缝里钻出去。

仙君的眼里不免露出些悲悯来,正欲开口将罪责再定得重一些,却不妨时栎自己转身往诛妖台中间走,银白的剑身淅淅沥沥滴着血,一直铺到诛妖台中央。

他便赶忙使了仙力张起结界,将她困在里面。

仿若大局已定,他振袖飞上前,再度朝她拱拱手,低声道:“辰天官,今日你诛杀同僚,此罪是免不了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等会儿少些挣扎,或许会好受些。”诛妖台四十万年未开,当为上古遗物,谁知今日再开,会有什么异象?

他默了默,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即便有异象又如何,今日也只有一人受罢了......

时栎静静瞧着他,忽然开了口,往常干净清冽的声音现今掺了点哑:“拂清仙君......”

她竟认得他!拂清浑身一震,回想了一下从崇华山到九重天的这一路,面色有些发白,被她记住可不是什么好事......

时栎伸手去摸面前那层金色的屏障,面色无悲亦无惧,像是料定了自己的结局,“我向来禅学不足,辩理少有能辩过的,今日这罪你既安上了,我便懒得再去辩。”

她的声音平和:“我只有一问,我们妖族,到底是何处犯了你们的忌讳?”

拂清仙君哑口无言,方才悠然自若的气度矮了下去,讪讪笑了两声,支支吾吾道:“这......小仙也不知......”

时栎心下了然,点点头,沉默不语。到底是活了几万年的,只是今时较往日卸了些许防备,才叫钻了空子,这是她的疏忽,怨不得谁。

拂清在前,其余仙将尾随在后,都上了诛妖台,或厌恶或不忍地望着她。时栎目光划过一众脸庞,蔼声问拂清:“天帝何时到?”

拂清张了张嘴,还未开口,便听得天边一声彻空的龙吟,而后一尾通体泛着祥光的金龙从远方而来,落在时栎面前,成了一个高大威严的背影。

那背影转过身来看着她,开口道:“不必问了,吾已至。”

周围白衣的仙将们皆伏倒在地,大气不敢喘一声,惟时栎不动也不跪,直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天帝,您来的有些迟了。”

“也不算迟。”天帝沉沉看她一眼,走进结界内,与她相对而立,看向她的身后,“还有未到的,吾便再等一等罢了。”

听闻这话,时栎的脸蓦地有些发白,转身向后看去,一道冷静的声音却比她的视线先至:

“万佛竹已取回。”

出声者亦是一白袍仙君,却相较于其他仙君兀自多了几分沉静的气度。

时栎不知他何时出现在此处,只愣愣看他走近。

他身姿颀长,一袭白衣更是凌然地好看。往日里清俊朗朗的眉目总要含笑朝她望一眼,此时自她面前走过,却是连一眼也未投来。

她忽地觉得有些心悸,连带着身上那些伤隐隐痛起来,且痛得越来越大,仿佛要痛到心口里去。

万佛竹被他交给天帝。

天帝垂眼细细端详了一阵,右手缓缓抚过,翠色的竹身便成了一把苍青的剑,诛妖台在剑出一刹时轰隆隆发出响声,天际聚来黑沉沉的云,亮白的闪电破空劈下,照得台上几人面色各异。

片刻后,云雾散尽,金身法相如同一座沉默的碑,无声静立在诛妖台正中央。

天帝看时栎一眼,将那剑递给静立着的仙君,笑吟吟道:“重景,既是你取回来的,便就由你来用吧。”

时栎握着剑的手霎时僵住,猛地看去,却见得他接过剑,轻道了声“好”。

局面不知怎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结了痂的伤口在几个急促的喘息中又裂了开来,黑色官服的衣摆亦连连向下坠去血串子。

时栎闭了闭眼,又睁开,目光如冷箭一般直射向天帝,含着怒恨:“真是耍得一手好计谋,诛身不够,还要诛心......”

天帝“呵呵”一笑,面上虽温和,语气却极其冷沉:“对你而言,诛身自是不够的。”

接着他转身,悠悠走出结界外,只留一句:“重景,勿要让吾失望。”

她握了握剑,转头去看,眼中寂寥。

众仙围剿,以多欺少。或熟悉或陌生,皆是往日打过照面的同僚,有多数她都能叫得出名字及仙号。

她从未想过伤他们,更何况如此大的阵仗,即便她妖力再高深,也敌不过众众数。力竭之时,她本歇了与之相抗的心思,打算以自己换族人生存。

可此时看着提着剑的温润仙君,心知已无转圜余地,时栎只道讽刺。连出三声“好”字,她声声泣血,妖力流转在身周,剑上,拂得她凌乱的发丝轻扬:“重景......乖徒。”

仙君敛了眉,目光落在剑身,应她声“是。”

便是连一句“师父”也不愿相称了。时栎轻声道:“今日是你生辰。”

她将合着的左手展开,把那银紫色的玉给他看:“你说想寻回母亲的遗物,我便去找了。这生辰礼,你可还想要?”

面前那仙君终于看向她,看向她的手心,皱了皱眉,犹疑着伸手,想从她手里接过坠子,却不防她极快地收回手,一剑劈出,隔开二人。他与她皆后退两步。

“你今日提剑对我,这生辰礼我是如何也给不出手。”她复将手心攥紧,看向他:“你来杀我,赢过我,东西自然是你的。”

她妄想从他面上看见一丝慌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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