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又是三碗安胎药递到玉流徽嘴边。
今天三人倒是各自熬的。
“你们想喝死我么?”玉流徽抱起手臂,“要不你们三个打一架吧,谁赢了我喝谁的。”
萧岩的手当即握住了剑柄。
“干什么干什么?”晏可洋摆起大师兄的架子,“岂能在师娘面前动手?成何体统?吓到孩子怎么办?来来来,先把药放下,跟我走。”
他拉着两位师弟离开,对他们道:“昨天师娘喝我的,今日就喝二师弟的,明日喝三师弟你的。就这么着。”
“不,”萧岩毫不留情,“我可以赢你们,让师娘天天喝我的。”
风衔青摇着扇子,优哉游哉:“我赢不了三师弟,但也可以赢你哦,大、师、兄。”
“好大的口气!”晏可洋顿时恼羞成怒,“三师弟说说也就罢了,你真以为你能赢我?来啊,比划比划?”
“结果显而易见,又何必浪费时间呢?”风衔青率先离开,“今日就先让师娘把三师弟那碗喝了吧。”
三人回到师娘面前。
正好瞧见对方拿着手帕在擦嘴,一双细眉还蹙着,被药苦到的样子。
“我喝完了,”玉流徽放下药碗,“喝的岩儿这碗。”
他抬眼看向萧岩:“是你赢了吧?”
虽然根本没打,但萧岩还是“嗯”了一声。
晏可洋却是走过去,低头四处检查,边闻边问:“师娘你是真喝了还是倒掉了?可别骗我们啊。”
“当然是真喝了,”玉流徽道,“孩子若胎死腹中,你们师祖定会杀了我。我岂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师娘言重了!”晏可洋立刻安慰道,“有我在,天底下没人能杀得了你。”
风衔青扇子掩着嘴,在他身后低语:“师兄连我们两个师弟都打不过,还是不要说大话了……”
“风!衔!青!”晏可洋正要发作,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他探头一看,是伙房的方玮。
对方领着几个弟子,给他们的师娘送膳食来了。
他立刻下去迎接。
两个师弟也跟着帮忙。
虽然修士们需得辟谷,但刚入门的弟子境界不够,还是得吃东西的,因此宗门里自然有伙房的存在。
几人接过食盒,与方玮一起上来。将食盒里的膳食一一摆在桌上。
方玮一一介绍。
“您费心了,”玉流徽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往后每日只需送两三样过来即可。”
“没关系,不用担心浪费。”方玮笑道,“夫人只管挑喜欢吃的,剩下来的我们拿去喂养灵兽便是。这最后一道白焰骨猁心,你一定要尝尝,它可是极为滋补。”
他揭开手上最大的食盒,顿时一股烤肉的香味喷涌而出。
方玮正要好好介绍一番,玉流徽瞬间色变,仓皇后退,而后捂着嘴干呕起来。
“快拿走!”晏可洋立刻展开双臂挡住那菜。
萧岩倾身抄起那食盒就跃了出去。
风衔青则是用自己的扇子用力扇风,试图扇走那气味。
三人几乎是同时进行,各自快如闪电,方玮根本吓了一跳,慌忙问:“这,这是怎么了?夫人……”
“谁让你准备这个的?!”晏可洋已经冲到玉流徽身边,轻轻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又扭头怒斥方玮,“师娘不能吃肉食!更忌讳烧肉!你想害死他么?!”
方玮方寸大乱,手足无措:“这!我……我不知道……”
玉流徽屏住呼吸,极力隔绝那气味,它却好似烙进了他的灵魂里,全然挥之不去。
凄厉的惨叫在他耳边响起,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人间炼狱。
到处都是火,鼻息间全是人肉被焚烧的气味……
他浑身颤抖,呕得双眼泛红。
风衔青慌忙递来清水,又喊着:“快去请桑医仙!”
喊完发现萧岩扔菜还没回来,他便立刻自己去请。
他前脚走,萧岩后脚就回来了。
萧岩刚回来,晏可洋又吩咐道:“你快去告诉师祖!”
方玮想帮忙,又不知能做些什么,只得徒劳地挥舞袖子,试图涤荡那残留的气味,虽然他早已闻不到。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剑尊夫人,生怕他有个好歹,然后就看到对方颤颤巍巍站起来,不知要做些什么,他正要上前去问,对方却身子一晃,突然昏倒过去。
“师娘!”晏可洋大惊失色,赶紧把人抱进屋里。
方玮吓得魂飞魄散,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
桑柏仁匆匆赶来,一阵风似的来到玉流徽床前,立刻为他诊治。
他边号脉边问道:“你们没人告诉伙房么?”
“我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没说?”晏可洋急道,“我一早就跟伙房的王师兄交代了,耳提面命,再三强调!”
他快步走到方玮面前:“他没有跟你说么?”
方玮都要哭出来了:“王赣昨日采摘灵果时意外摔伤,人事不省,还躺在榻上……没人跟我说这个……”
这便是交接不当,出了大事。
晏可洋火冒三丈,要大发雷霆一口气骂死他,风衔青立刻阻止。
“闭嘴,别吵。”
风衔青努了一下颌,示意大夫正在看病呢,安静!
晏可洋只得把一肚子火硬生生憋回去。
但他仍是怒气难平,忍不住指着方玮,低声道:“你等着,师祖定会严惩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转而望向卧房,心急如焚。
当年师尊把师娘带回来时,就严肃地告诉他们,以后望月峰不得生火,不得有任何火光,夜间照明一律用夜光珠。他们三个谨记于心,把烛火全都换了。
几天后,宗门小考,他和萧岩一组,在野外试炼时猎了一头妖兽。
为了讨好新来的师娘,两人在山下烤了妖兽,撒了香喷喷的调料,带回来孝敬师娘。
哪知师娘一闻那味就反应剧烈,泪流满面,哭着往师尊怀里钻。又忽然含恨地给了师尊一巴掌,然后回房了。
师尊挨了一巴掌之后,勒令他们以后不得在望月峰吃肉,要吃出去吃,并且吃完要在外面洁净全身把味道散掉再回来。
那以后望月峰就再也不曾见过肉食。
师尊解释过,说他们的师娘作为一个魔,早年被修士们追杀,遭遇过大火,被严重烧伤,故而有了心理阴影。
此刻众人隔着纱帘,忧心忡忡地等候着。
不久后萧岩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新上任的祝赤长老。
开阳掌门不在,祝赤长老跟着来看看情况。
桑柏仁单手虚放在玉流徽腹部上空,绿色光芒绽放,片刻之后,对方逐渐平静下来。
他将病人的手放回被窝里,而后拨开纱帘出来。
“这安神丹每日早晚各一粒。”他从药箱中取出丹药,又取出几包药材,“这三温散为调节肠胃所用,每日一包即可,让他吃点东西再喝。这些药都只吃三天。”
晏可洋立刻接住:“我记下了。”
祝赤长老问:“孩子怎么样?是否受到影响?”
桑柏仁皱起眉头:“大人病得不轻,孩子自然也受到了影响,需得小心照料。日后饮食都清淡些,不必担心营养不良,我自会用药膳为他调理。”
祝赤长老面色沉重:“你多费心。”
桑柏仁道:“分内之事。”
众人一同在厅堂里守着。
约莫三个时辰后,榻上传来虚弱的呻|吟。
玉流徽醒了。
众人心里一喜,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听他嘴里喊着什么。
桑柏仁低头附耳过去,认真聆听。
对方并未完全清醒,仍是脸色煞白,声音极为虚弱:“别杀他……”
桑柏仁听清楚之后,出来对祝赤长老道:“他让您不要杀方玮,饶他一命,务必放过他。”
众人看向方玮。
方玮一颗心一直悬着,已经想了无数种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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