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苏语眠的时间表被排得满满当当。
早读课刚结束，她就抱着一摞错题集扎进了办公室。
室内是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窗外的蝉鸣搅在一起，成了高三这一年里最常见的背景音。
中午去食堂打饭，她都要带着个小本子，趁排队的间隙记几个英语单词，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语法公式。
她自认为不是天才，所以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吃饭时间，苏语眠接到了许骁然的群通话。
“我的姐，你这是要把自己卷成麻花啊？”许骁然夸张地咋舌，“吃口饭的工夫都不放过，小心胃抗议。”
苏语眠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安静刷题的陆沉舟：“我们年级第一比我还拼，我不努力这学期就别想拿回第一了。”
许骁然忍不住叹气：“你和我陆哥，真是天生一对……哦不，天生一组学习狂。”
苏语眠低头扒了口饭，没接话。
“哦对了，我陆哥呢？怎么不出来说两句？”
陆沉舟耳机里清晰地传来许骁然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有苏语眠低头扒饭时，瓷勺碰到餐盘的轻响。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的餐桌。
苏语眠正侧对着他，扎着简单的马尾，额前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他把耳机里的音量调得很低，刚好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许骁然还在嚷嚷，“陆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老闷头刷题。”
耳机里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可能没听见吧，刷题太认真了。”
“怎么可能！”许骁然反驳，“他肯定在听！”
陆沉舟翻开新的一页，纸张翻页的声音很轻，恰好掩盖了他极轻的一声“嗯”。
他当然在听。
许骁然还在语音里喋喋不休地撺掇。
陆沉舟起身，端着餐盘往回收处走。路过苏语眠的桌子时，他脚步顿了顿。
苏语眠正低头和许骁然说话，没注意到他。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
陆沉舟最终还是径直走了过去。
耳机里，许骁然还在喊，“陆哥你去哪了？说句话啊！”
食堂外，陆沉舟摘下一只耳机，对着手机麦克风，轻声说，“快吃饭，菜要凉了。”
说完，就关掉了语音。
远处的苏语眠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目光在食堂里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风从走廊吹过，带着点秋日的凉意。
晚上回到家，书包还没放下，手机就震动起来。
陆沉舟发了张解题步骤的照片，是她下午在群里问的那道电磁学难题，步骤条理分明，连辅助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苏：“谢谢大佬！【小兔抱拳·JPG】
许骁然的消息跳了出来：“救命！这道数学题谁会啊？我看答案都像看天书！”【救救孩子·JPG】
苏语眠点开照片扫了眼，刚敲下“用导数求最值”几个字，陆沉舟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附带一张更简洁的辅助图：“构造函数，用单调性解。”
群里你来我往地讨论着，等把最后一道题弄明白，小区楼下的路灯已经亮起。
苏语眠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后背都坐僵了。
每天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小时的空隙，她会点开游戏，发现陆沉舟的头像总是亮着。组队邀请发过去，几乎是秒接。
许骁然偶尔也会挤进来凑数，嘴里嚷嚷着学习太苦了需要游戏放松。
日子就在这样的忙碌里悄悄溜走，苏语眠看着错题本上越来越薄，她觉得这样忙碌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身边有并肩的伙伴，前方有明确的目标，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甜的期待。
又是新的一周，下一节是音乐课。
苏语眠选的是古琴。
不过这节课她没去上课。
苏语眠平时身体很好，也很少生病。不过就是在经期的时候出奇的疼。
预备铃响的时候，苏语眠正扶着墙慢慢往楼梯口挪。小腹传来的坠痛感像潮水似的一波波涌来，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攥着手机，给音乐老师发了请假消息。
推开天台的铁门时，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她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把外套裹紧，眼眶也跟着泛热。
她从书包里翻出备用的暖宝宝，哆嗦着撕开包装贴在外套上，才稍微缓过点劲来。
陆沉舟抱着一摞数学作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苏语眠班主任老王的声音，“……好，密切关注一下，苏语眠现在状态怎么样？”
他的脚步顿住了。
随后陆沉舟向数学老师告了假。
他听到苏语眠不舒服请了假，但还在学校，就想去天台碰碰运气。
他的脚步有些匆忙。
天台的铁门虚掩着，风从缝隙里钻出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他放轻脚步推开门，就看见苏语眠背对着他坐在角落，手里举着手机，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他从未听过的亲昵：“……知道啦，宝贝你别担心，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在天台吹会儿风就好了呀。”
陆沉舟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原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是了，像她这般好的女孩，成绩好，性格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身边怎么会没有追求者。
他竟然对那个人莫名地嫉妒。
天台的风突然变大了，吹得苏语眠的马尾辫轻轻晃动。她还在对着手机笑，声音轻快：“嗯，你乖乖的，不用回来看我，我没事的，晚上回去再给你打电话……好，拜拜。”
陆沉舟在天台门口僵站了很久，直到外面的说话声彻底消失，他慢慢地推开铁门。
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苏语眠蜷缩在角落，背靠着墙壁，脑袋歪在肩膀上，一动不动。
“苏语眠？”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应。
走近了才发现，她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陆沉舟的心猛地一沉。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冰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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