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枫公寓设施普通,但离学校近。
程默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可请的阿姨每天都有按时上门来清理打扫,以便于他可以随时回来住。
公寓很大,留了两个卧室,一间书房,从玄关进去就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中间刻意置低了一个空间,两层阶梯下去便是铺着深蓝色的毛地毯,上面放着一套月白色的大码沙发。
因为程默一直忘记穿鞋,总是赤脚在家里跑来跑去,所以荆挑还特意在每一个必经之地上铺上了地毯。
刚洗完澡出来陈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原定于周日的补课改到了明天。
“可以。那我明天中午过去吧。”
程默周末都没什么事,所以时间安排上几乎空余,根本用不着思考。
放下手机,程默蹲下身从茶几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一盒花茶,紫色的盒子看上去精致奢华,刚一打开,那种淡香就扑入鼻腔,沁人心脾。
麻利地拿了一包出来,他又折身到厨房去拿杯子,熟练地泡上后房间里瞬间就溢满了花香味,闻起来很香,也极其舒服。
程默如往昔一样照常端着泡好的茶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吊椅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晚间的城市。
有时候一杯茶见底他也就困了,慵懒的时候能够在这儿睡一晚,然后一天就可以这样过去了。
许家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许珂动作迅速的迈步出来。
刚进入大厅,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许珩见到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打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大少爷!”许珩无可奈何的语气满是倦意,他拿他毫无办法。
许珂伸手掏出手机,随便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怎么不去上面等?”许珂没有过多寒暄,即便两兄弟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
“那我也要上得去啊。”许珩无语地瞟了前台一眼,手在额边晃了晃,“你们家这管理还挺严格啊。”
许珂这才后知后觉,自从许青山来过后,他就交代过谁也不准放上去。
“找我什么事儿?”
进入电梯,许珂这才注意到许珩身边的行李,见怪不怪地问,“又要去出差?”
“呵呵。”
许珩解开了西装,一把扯下了领带,程亮的皮鞋脚尖抵了抵黑色的行李箱,一脸的意味深长。
等回到酒店房间,打开了行李箱,许珂就明白了。
“这是你大伯母给你做的卤菜,这是大哥从国外给你带回来的……据说是珍藏品,这个是你大伯给你的书……他叮嘱我一定要监督你好好学习,考上P大……还有这个……”
许珩一件一件的掏出来进行一个详细的解说,许珂靠在落地窗边有些头疼地盯着这一幕,头都要愁大了。
“好了,快过来。”清点完以后,许珩打开了摄像头招呼许珂过去,两人对着镜头笑得跟二哈似的照片最后发给了远在P市的许家。
半年一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能不能跟你妈说说,下次别带这么多东西了。”
许珂揉了揉笑僵了的脸。
“要说你自个儿说去,我可不敢。”许珩将东西拿出来后合上了行李箱,重新将外套穿上,“你大伯母疼你疼得我和大哥都不像是亲儿子了,你说的话她可能会听。”
许珂不上这个当。
“慢走不送。”少年竖着掌心,脸上挂着假笑,许珩长长叹息一声,然后提着箱子又原路返回了。
从小区出来,程默正拦下一辆出租车,恰好看到马路对面的几个人,那个黄毛换了一件普通的T裇,但程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而那被围在中间的人正是还带着伤的顾槐。
程默挑了挑眉,刚准备打开车门的手收了回来。
顾槐被强行拉进了一家酒吧,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心里不由地开始慌了起来。
“给咱们顾哥上几杯烈的。”寸头摸了一把脖子,直接将胳膊搭在顾槐肩上,笑得张扬,“成不顾哥?”
顾槐浑身发抖,双手放在腿边不停蹭着,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废话吗?”黄毛也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啤酒,“顾哥,先开开胃怎么样?”
顾槐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忐忑地说:“未成年人……未成年人不可以进入酒吧等娱乐场所…不能…不能……”
“不能……不能……不能什么?”寸头学着他的样子说话,笑得更得意了,“顾哥,都跟沈川他们混了,怎么倒还结巴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
黄毛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不客气地拍了拍寸头的胳膊,“怎么说话呢,当心咱顾哥告状啊!”
“来来来,顾哥给个面子嘛。”寸头直接端着酒杯凑近顾槐的嘴边,不管不顾地想要硬灌,顾槐挣扎得厉害,黄毛就将他的双手抓住。
“妈的!还想拿沈川吓唬老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咕……”
顾槐本就长得瘦小,在两个人的强制下更加反抗不了,啤酒从脸上倒下,冲击着他的五官,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咣!”
一个酒瓶砸下去,瞬间碎得四分五裂,液体喷涌开来,黄毛捂着头往旁边躲开,手上失了力,顾槐慌张地推开了面前的人。
“咳咳咳……”
程默眼疾手快地将他抱住,几步往后退,动静太大,还见了血,很快就引起了周边的骚乱。
酒吧里灯光很暗,寸头没有看清是谁,想也没想,手上的杯子就这样砸扔了过去,很突然,程默也没有反应,厚重的玻璃杯就这样擦过他的额边,但是破碎溅起来的碎片还是划伤了他的脸。
“程默!”
顾槐终于回神,他睁大眼睛看向程默的脸,伤口溢出了一点血珠,不多,但在他白皙的脸上格外惹眼。
“跑!”
程默却没有在意,只是拉着他就跑。
顾槐没有喝过酒,这么大一杯啤酒下去让他有些气不足,脚下也开始失力,越跑越慢,刚跑出酒吧就摔在了地上。
“怎么样?”
程默弯腰将人扶了起来,“还好吗?”
“没有力气了。”顾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酒吧里面,“你走吧,别管我了。”
脚上的力使得差不多了,那种钻心痛便极速席卷上来。
果然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程默没有说话,环顾着四周,最终锁定在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上。
一咬牙,程默几乎是心一横就跟着坐在了地上。
“……”顾槐看得一愣一愣的,本就木讷的眼神更加呆滞了。
“你怎么……”
“抗揍吗?”程默一边掀开自己的裤脚查看,一边漫不经心低开口问他。
“啊?”顾槐实在没看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程默又摆了摆手,认命般地自言自语:“算了算了,你这小身板还没我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就闭着眼睛吐出了一口气,刚站起来寸头就跑了出来。
“艹!”
见到两人,寸头低骂了一声,举着啤酒瓶指着程默就破口而出,“又是你!你他妈管闲事上瘾是吧!”
“就会这几句话?”程默说,“还真挺没文化的。”
寸头男五官都气得扭曲起来,他抓了一把脑袋,瞅了眼旁边的顾槐,怒火中烧。
“你起来。”寸头愤愤地叫他,声音粗糙,表情也有些有些难堪。
顾槐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我他妈让你起来!”寸头怒吼一声就要上前去拉他,程默直接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了顾槐身前,眸光里瞬间就变得凛然。
“原来没文化是这种样子。”他假装掏了掏耳朵,语气拖长,满是不耐烦了。
寸头男原本还很理智地思考到一些因素,但被他的话惹怒了,脑子里仅存的耐性都荡然无存。
他捏了捏拳头,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瓶子就砸了下去。
程默后退一步巧妙躲开了。
两人忽地对视一眼,寸头微滞片刻再次想要用酒瓶砸下去。
程默接得迅速,细长的手指紧握着瓶身,眼神凌厉起来。
寸头一愣。
“我仔细想了一下。”程默面无表情地说,“被你打有点丢人。”
话落,他用力抽出瓶子,反手翻过寸头的手,而后抬脚往他脸上甩去,速度很快,像是一阵风吹过,寸头闭上了双眼,好久都没有痛觉后他才谨慎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停在脸边的脚,后怕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程默收了力,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弱鸡。”
下一瞬,那一脚直接印在他脸上。
顾槐愣愣地看着他。
“嘶!”
程默倒抽了一口冷气,直接往后一仰,皱着眉盯住顾槐拿着棉签的手。
顾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不敢动,紧张地问:“怎……怎么了?”
“我自己来吧。”程默无奈拿过他手里的东西,然后重新抽出来一根棉签。
顾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胃部的难受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状,程默直接站了起来,伸手想从后面货架上拿一瓶柠檬水,但是脚刚一落地,熟悉的刺痛感就钻像是进了骨头。
他倒吸了一口气,表情皱皱的。
“怎么了?”顾槐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立刻便注意到了他的动静,上前便扶住了他的手,“脚也伤到了?”
“不是。”程默摆了摆手,那口气凉得他牙齿都酸了,“旧伤了。”
顾槐似乎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作势便要拉着他去医院,程默不习惯这样的拉拉扯扯,便索性拉开了话题。
“第一次喝酒?”他问着,将手上刚刚拿着的柠檬水递了过去。
顾槐愣愣地看着他,双手接下后才点了点头,见他继续手上动作,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程默专注地摆弄着药瓶,却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说:“想说什么?”
顾槐捏着柠檬水,头埋得很低,嗡声道:“谢谢。”
手上的动作一顿,沉吟片刻后程默索性不再管自己脸上的伤,缓慢侧过身来。
“转学吧。”他建议道,“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顾槐失神地望向他,有些恍惚,好一会儿后,他又突然笑了,却极其牵强。
“没关系。”他说着,明明眼睛里色彩暗淡,说话的语气却平和极了,“我,马上就高考了。”
简单的一句话,程默却分明听出了他的无能为力,那样绝望却隐忍的眼神,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程默知道,他也毫无办法。
想着,程默又重新把药推给他,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无奈地说:“我看不见。”
顾槐立刻恭敬地接了过来,庄重得仿若是在面对着一件重大的事。
“扣扣”
扣窗的声音叫停了两人的动作,程默盯着外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有些许呆滞。
“许珂?”
许珂也没有想到就是出来吃顿饭的功夫也能碰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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