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洛西和斯捷潘搭伙去图书馆,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在一起看书,这片角落远离他人的视线,还有两盆小树。
由于这里的窗户处在背阳处,射进来的光线较为暗,也更加柔和,反而显得更加安静了。赫洛西挑着眉毛阅读关于场域理论的书籍,但他很快就觉得这本书在胡说,于是换了本冷战时期出版的关于核战争的书籍,里面详细阐述了各种核武器的性能和城市面对核打击的防御措施。
而斯捷潘正在翻看关于防化服的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各种等级的防化服以及他们抵御原子和生化武器,例如毒气弹或放射性尘埃的原理,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刘易斯常常去参加射击课程,他被认为是入伍的好苗子,于是被选入了一些特殊课程中,除去平时的基础课,他还要学习射击,军事武器,国防和美式价值观,以确保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士兵。
“弗兰克,还不够准,加把劲。”教官对刘易斯说,弗兰克是他的假名字。
“长官,我在努力。”刘易斯把子弹上膛,然后又瞄准射击,这门技术很靠感觉,所以称之为艺术更合适,他本就天赋不错,加上这些天的训练,他已经在移动靶项目里取得了像样的成绩。
赫洛西在读着书,斯捷潘应该也在读,但赫洛西却听见了斯捷潘叫他,他抬起头,斯捷潘捧着书冲他搭话。
“最近的大选,雷恩斯赢了。”斯捷潘说。
赫洛西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雷恩斯真的成为了总统。对于雷恩斯,两个消息灵通的的男孩并不陌生,在塔拉危机中,来自俄亥俄州的摔角手冠军,硬汉雷恩斯在危机中手拿san弹枪救下了一个学校的三百多名孩子,他几乎是凭自己的肉身和巧妙的智谋战胜了闯进学校的大量感染体,而对于感染的孩子,他忍着眼泪却没一丝犹豫,将他们全部消灭了。
这样一个英雄形象激起了选民的情绪,在危机中人们尤其需要英雄,而前总统声明为了对抗“塔拉的战争”,自己将作为战时总统继续履行职责,结果看起来他引起了政界大震荡,虽然不知道内部发生了什么,但局势稳定后,新的总统大选开始了。
多个州出现了人们拒绝行使选举权的事情,他们声称整个联邦政府的体制已经烂到了极点,完全不能通过内部改造,他们不相信雷恩斯,也不相信任何政党,而是团结在当地州政府旗下。
而剩下的选民的多数答案,是雷恩斯。
“雷恩斯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制裁中国,今早军舰就开到南中国海去了。”斯捷潘叹了一口气,“他可能觉得现在的美国的混乱情形需要一个外敌来让美国拧成一块。”
“他是怎么赢的?”赫洛西问。
“天哪,你知道有多少人选他吗,77.3%!对前任总统的不满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结出果实了。”
赫洛西说:“这次雷恩斯想做的事情真的很疯狂。”
“对啊...”斯捷潘说,“本来事情就够困难的了,要是我的话我绝不会在这种困难时候招惹另一个大国。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就算是暂时的也行。”
赫洛西叹了口气,却听到一个女生叫他的名字。
“英知,原来你在这里!”他们的同班同学詹妮走了过来,赫洛西抬起头看到他这才反应过来英知是在称呼他自己,“噢,有什么事吗?”
詹妮笑起来十分温柔,她让赫洛西从座位上起身,赫洛西照做了,但搞不明白她的意图,他刚想开口,嘴巴就被詹妮堵上了。
詹妮凑了过来,把嘴巴狠狠的贴在了赫洛西的嘴唇上。
赫洛西脑子空白了,然后他浑身发麻,这是他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吻上了,他毫无自制力地体会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把詹妮推开了,“你干什么!”他喝道。
詹妮仿佛一个胜利者一样向一旁看去,赫洛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头发黑卷的男孩正呆滞地看着这边。
“麦克,我说过我有新男朋友了,现在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詹妮昂着头说,然后扬长而去,赫洛西终于反应过来,“不...不是这样的。”
“嘿兄弟,我理解你。”斯捷潘起身对麦克,他刚才都看见了,虽然他也很懵,“詹妮和他根本不熟,他们刚才是...呃,刚才是...那个小妞肯定是想气你,所以拿他当工具,你可不要误会!”,斯捷潘变得结巴起来,毕竟两人的确亲嘴了,而且还是詹妮主动的,不过说实话,赫洛西长相挺清秀的,有些人就喜欢这样的男孩。
“麦克...”,这一刻赫洛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麦克便是那个从幼儿园到小学二年级欺负他的孩子王,他在二年级时转学离开了洛德镇,从此不知去向。
而这张脸,赫洛西永远也忘不了。
麦克呆滞的脸变成了恼羞成怒的样子,赫洛西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伙伴,麦克黑着脸走过来抓住赫洛西的领子把他撞在了图书馆的书架上。
“赫洛西,你别以为我认不出你这个小垃圾,你化成灰我都认得!!”麦克吼道,“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这条中国狗,你还和我抢女人!”
赫洛西的脸色惨白,他本想解释詹妮这种行为只是谎言,但知道对方是麦克后,那都不重要了。
斯捷潘听到麦克叫赫洛西的名字,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老相识了。
这也就意味着三人的假名字都会被拆穿,他们马上就要踏上逃亡的旅途。
如今值得庆幸的是赫洛西没有争辩自己的名字,这会尽可能降低其他人对这个问题的注意。
他们还不认识“藤原英知”。而詹妮早已离开了现场。
不管怎样,先混过去再说。
“你会受到惩罚,就像过去我做的那样。”,麦克的眼神十分绝望,他似乎还在想刚才那个不利画面,然后他很快就变得怒火中烧了。
赫洛西感觉麦克拎着自己,就像拎小鸡仔一样。麦克那凶恶蛮横的样子让他进入了梦魇,这简直和小时候被欺负的情景一模一样。
麦克根本不知道后来的赫洛西摆脱了弱势地位,他一直认为这是个华人小懦夫,因此被他抢走女友的耻辱成倍增加,乃至于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看不起赫洛西,宁愿被一头野猪横刀夺爱,也不愿意被这种他不齿的人得手。
麦克一巴掌打在赫洛西脸上,五六个男孩把赫洛西摔倒在地,然后他们疯狂地踹赫洛西,斯捷潘急了,他拿起一本大辞海打在麦克头上,麦克因此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他吐了口血,拿起一本厚书以牙还牙地砸向斯捷潘,却被斯捷潘挡了下来,这下斯捷潘也被揍了。
斯捷潘在包围圈中抓住一个人的腿,扒开他的裤腿一嘴要在他小腿肚上,用出了最大的咬合力,他因为疼吼起来了,斯捷潘趁机站起来然后愤怒地使出全身力量挣开围过来的进攻,就像一堆医生制不住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一样。
赫洛西则毫无机会,只能挨打。尤其麦克最狠,他把刚才的羞辱全部寄托在了拳头上。
双拳难敌四手,斯捷潘还是被控制住了。
麦克心痛极了,詹妮和他分手让他悲痛欲绝,他哭着挽回,却换来了这个结果,他觉得詹妮是他的一切,而如今这个过去的懦弱小子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俄勒冈,还竟然恬不知耻地夺走他的挚爱。
剩下的几个男孩也打急了,他们肾上腺素飙升不知道害怕,一股脑的全部扑过去。直到把赫洛西被打得快没有力气了。
“让你抢!让你抢!”,麦克一边踹一边吼着。
赫洛西感觉十分绝望,看样子麦克不打算放过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是无所畏惧不知轻重的。而且在危机过后,许多人的行径都变得野蛮。
如果不做什么,两人可能会被打成残疾,甚至失手打死他们。
“等等!”,赫洛西吼道,麦克的人突然停下手,面对着麦克,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放过我的朋友吧。”
麦克捂着脸笑了起来,看着这个混蛋的奴才样,他感觉自己开心极了,这种开心又被更大的虚空的悲伤所笼罩,他是胜利者,可詹妮呢?还是离他而去了。在塔拉大危机时,他和心爱已久的詹妮一起逃出并活下来,詹妮满含泪水答应了麦克的表白,那时麦克觉得自己的生命圆满了,他被无穷无尽的巨大幸福感所淹没,而现在,淹没他的再也不会是幸福了,他明白詹妮不喜欢他了,做什么也没用。
“给我记住今天发生的事,记一辈子。好让你再也不敢和我抢东西。”,麦克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放过了赫洛西,和兄弟们离开了。现在能给他一些微不足道慰藉的,只有他的这些兄弟们了。
两人的全身被揍了个遍,脸都肿起来。斯捷潘的鼻子流着血,赫洛西的门牙也被打掉一颗,在危机后的世界要想重新种一颗牙,目前来说根本不可能。
一阵疼痛,赫洛西呕吐了出来。
麦克下手太狠了,他完全没数,毫不考虑后果。
赫洛西爬到斯捷潘面前,书架早歪了,书砸在斯捷潘的身上,快把他盖住了。
赫洛西收拾着压在斯捷潘身上的书,斯捷潘也试图站起来,他抽搐的面孔僵硬地望着赫洛西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下跪了....我们就算被打死,也不能做这种事!!”,他捂住了脑袋面色痛苦:“天呐,兄弟,这是一辈子的耻辱!”
赫洛西站了起来,朝学校外面走去,斯捷潘就呆呆地坐在地上,竟然没有去追赫洛西。
为了活命,为了让自己和兄弟活命,他确实背上了耻辱。
这种耻辱必将被洗刷。
放学了,麦克走上了回家的路,他还有家庭,上完学就会回家,这是州政府的政策:有家的学生可以回家,无家可归的学生住在学校。麦克打开家门,走进客厅,却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倒在血泊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下来,赫洛西从门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转轮shou枪,而他的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把他全身裹了起来,只露一张脸在外面。
“我们又见面了。”赫洛西冷笑道,麦克扑倒了母亲和妹妹的尸体旁边,他已经完全崩溃了,他终于打着哆嗦抬起头来看赫洛西,却看到枪口对准了他。
“麦克,我一直记得你。你二年级的时候转学走了,真幸运。你转学后,我们成为了学校的老大,你昔日带着的那群好兄弟都被我们弄的生不如死。”赫洛西慢条斯理地说。
“不可能!我从今天早上起就一直在做梦!肯定是这样!你出现在俄勒冈也就算了。像你这样的垃圾怎么可能抢走我的詹妮,你怎么敢杀掉我的家人又用枪指着我?你们成为了老大,你根本不可能!这一定是梦!”,麦克把自己的脸扭红了,疼痛感依然剧烈。
“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你小学再多待一年,我们同样会打你,你是不是提前预知了这一点,所以跑掉了?麦ki?(麦克的小名)”他把脸朝旁边歪了歪,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目标,为的就是防止麦克突然行动夺他的枪或者逃跑,他说:“刚才我稍微逛了一下,你家里的储备粮挺多的啊,是从哪里抢来的?有压缩饼干、矿泉水、还有泡面,可乐。”
麦克面色苍白的说:“这都是真的?我妈和我妹都死了...詹妮也不要我了...”
“你这个贱人,还敢惹我?像你这样的虫子就应该跪着死在土里,这都是你的代价!”赫洛西咬牙切齿的说:“现在你的家人因你而死,最重要的是,你也要死在我手上。”
“够了,”麦克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杀了我吧。”
“嗯。”赫洛西回答,他开枪打死了麦克。
血液溅在了赫洛西身上的防水材料制成的衣服上,这是斯捷潘按照前苏联的版型用雨衣自制的简易防化服,全身基本封闭,可以和防毒面具配合用来抵挡放射性尘埃,只是他们目前还没得到防毒面具,而且这种防化服无法防御更高级别的生化攻击。防化服就放在他们用作根据地的无主房子里,赫洛西穿着它来到麦克家,这不会让他掉落头发、皮屑或是脚印。
赫洛西趁着夜色再次回到了学校里,他走近宿舍,看到刘易斯和斯捷潘没有睡觉,而是在等他。
“我们去据点找过你,发现少了一件防化服。”斯捷潘说。
“我把麦克杀了,还有他的家人。”赫洛西淡淡地说,“他认识我,从幼儿园就开始欺负我,因此我必须杀掉他。”
听到这句话,两人心中的一团乱麻忽然解开了,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两个真的不知所措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没你的影子。”刘易斯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懦夫。”
“你杀了他的家人?”斯捷潘问。
“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赫洛西回答,“他欠的债太多了,自寻死路。”
“你杀了他的母亲和妹妹...”斯捷潘说,“她们是无辜的。”
“我管那么多?她们是麦克的家人,仅此而已。”赫洛西咬着牙说,尽管已经报仇,但他想起自己和斯捷潘挨打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你杀了无辜的人还觉得很正常?”斯捷潘情绪有些激动,“做错事的是麦克!不是他母亲也不是他妹妹!”
“所以呢?我凭什么同情该死的麦克和他的家人?”赫洛西也激动起来,“我知道这件事有争议,所以我没告诉你们自己行动了。”
“那你就不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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