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既然你对说与那人无关,那你对于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元鸯端起茶盏,茶盖沿着茶汤的边缘刮动,望着上面浮动的泡沫,“中书令家那孩子呢,清流门第,父辈虽然庸碌,但他是个聪明的,今春的恩科殿试还登了一甲。”
“还有程家二儿子,虽说是个庶出出身是低了些,但他们家毕竟没有嫡出子,想来往后的路也好走许多。这两人都是与你要好的,你对他们是如何想?”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侍女点燃了窗外的灯笼,火烛闪过一瞬,阴影投射在孟婼笙手背上。
她却只是看着茶杯发神,快要戌时了,母亲怎么这么晚还在喝茶。
“嗯?”
元鸯见她又神游到了天外,眉头再次皱起,“嗒”的一声茶杯置在矮桌,语气从悠冷转为低沉,“回来。”
思绪一下又被元鸯拉了回来,孟婼笙心口提着的一股气又泄了下去,将差点说出口的那句“这么晚了别喝茶了吧”给咽了下去。
“我在的母亲。”
元鸯直接捏着眉头,“金果,你明不明白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是的母亲。”
要大选了……
孟婼笙垂着眼帘将一切思绪都掩下,那双艳红的眼尾撇下,只剩下长睫轻动,展露出她在元鸯面前最常出现的,庸朴乖巧的状态。
“只是我原以为自汪二与戚四双双离世后,母亲已经打消了为我寻门阀士族的念头。关师兄是中书令家的长孙,程师弟尽管出身不高,但他们家门第是好的,想来不论我意愿如何他们两家也是不愿。”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尽管母亲心中早已清楚世家已经没有了她未来的容身地,但关程两家子同她交情颇深,母亲自然还是希望她能嫁进权贵世家的。
毕竟在母亲心中皇室血脉承蒙天意降临人间。
母亲不甘心。
自这些年身边陆陆续续死人后,她的名声早毁,克人的传言早已传遍云京大小街巷,世家间盘根错节犹如附骨之疽,好些的世家自是不愿娶个这样命数的女子。
各个势力之间有他们自己的规则,尽管以她这样的出身也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剩下的结果很好猜。
若是无法与权贵鼎盛之家结亲,母亲她......一定是会把她送入宫的。
更不必提她那皇帝表哥本就有这方面意愿。
元鸯:“意愿?他们那些个迂腐的酸臭老头子信这套,难不成如今你也觉得是你克死的人了?”
孟婼笙:“自然不是。”
元鸳又盯着她,突然说话:“母亲知道你还在为那奴仆的死去伤感。”
孟婼笙猛然松开陷入手心的指甲。
她还在说:“但他只是一个你身边的奴仆,不论他给过你什么,或许曾有真心。”
孟婼笙听她话口时原本还稍显愣怔,现在又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以为她对他有情谊。
孟婼笙:“......”
“但在巨大的身份差异下,他对你的情谊也绝对不会单纯。”
虽然过程错了,但误打误撞的是结果居然一样的。
他确实是对她目的不单纯。
有些好笑。
孟婼笙对着元鸳肯定道:“我并非心悦他,母亲不用担心。”
元鸯:“并非心悦最好,那你表现出来的状态,不允许稍微一丝一毫展露出对那奴仆的在意,冬春过去你也该任性够了。”
孟婼笙藏在袖口的手扣着指尖,“是。”
母亲并不在意她话里的真假,也并不在意她是否在外面打闹了什么,那些都只是小事。
她们身为天皇贵胄,母亲对那些都不在意,只要不涉及实际利益。
元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惆怅,“但是要大选了金果,要大选了,容不得你我纠结。”
孟婼笙眨眼,将思绪都掩藏进眼底,抬头:“既然容不得你我纠结,母亲为何一定还是要选世家。”
原本情绪一直没有波澜的元鸯眸中升起轻微的不耐。
“我们——”
“我们身为天皇贵胄,承蒙天意。母亲不甘心我嫁于寒门,不愿意被外界耻笑,所以不论如今局势如何危急、如何迫在眉睫也一定要从世家里面选出个囫囵枣出来。不是世家......也就只剩入宫那条路!”
孟婼笙接过元鸯的话,猝然起身,“圣上议婚,母亲明明知道只要我并未与人纳吉那么不论如何我都会在大选的议表行列,我也一定不会是正妻,却又定会被选中。当宫门里的一只飞不出来的莺雀,还不如逃离了云京当江湖上的鸟来得自在!”
屋外似乎传来了夏天的知了声,一声一声的却并不让人心烦,和着庭院溪水潺潺流动的声响。
元鸯没有说话,她那双眸子沉静地注视站在她身前的女儿,没有对回答她的话,只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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