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喂！能听到吗？秦姑娘！”
“…...”
“秦姑娘！醒醒！咚咚咚——柳大人找你有事！”
“......什么柳？…不认识！”
伴随着阵阵敲门催促声，池妤翻了个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掀开，继续梦会周公。
“秦小姐！！！”
那声音愈发大了，急切的响在耳边：“请…请别为难卑职了！”
那嗓门甚是大，直震的池妤的耳朵嗡嗡的。
纵是极能装死的她也无法做到继续酣睡如泥了，于是只能慢悠悠的爬起来应道：“知道了！告诉你家大人，我一会就到。”
简单洗漱后，池妤还在揉着眼睛犯困。昨夜那几位临时把她安排在异玄司的二楼客房歇息，她整晚都睡的极不踏实。
不过这倒不是因着池妤认床，而是因为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昨夜池妤梦到了一个陌生女子。
那女子一席血色薄纱，反复对着一面形状复古的铜花镜子梳妆打扮着，一会儿拿起香粉在脸上涂抹，一会儿用木梳子细细的梳着头。
但有些奇怪的是，那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一次头。池妤在梦里尝试过和她沟通，但自己和那女子之间仿佛总是隔着一个屏障。
直到梦境的最后，池妤才隐约听见了轻轻的叹息声——“从此无心爱良夜①…秦郎，你终究是…”
什么秦郎？我明明是女子啊，再不济也得喊我一声秦娘吧。池妤一头雾水。
难道又是哪只不知死活的鬼以为这是真名，找自己索命来了？
“秦姑娘，小心门槛！”
随着一声惊呼，池妤才发现自己早已堪堪走到了房间的门槛边上，但她却光顾着去想昨晚的梦了，并未抬腿。
完蛋了。
池妤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但几秒后，她并未等到自己的脸与地面亲密接触。
池妤的腿边不知何时蹿出了一只黄色的小狸猫，它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立着托住了她。
盯着这只英雄救美的小狸猫，她犹豫道：“谢谢你了，这位，额，如何称呼？猫兄？”
“噗。”昨日审问她的女官轻笑着走来：“小满，这位秦姑娘说谢谢你呢。”
原来她便是柳大人。池妤恍然大悟。
“不过你胆子还真挺大的，从前见过通灵宠的人大都是吓得当场要三叩九拜，惟恐冒犯神灵的。”女官说道。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层薄薄的黑面纱，池妤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对方提到季九渊的名字时似乎很是嫌弃，难怪昨夜这二人总是意见不一。
“通灵宠？我没理解错的话，您是可以和这些动物交流吗？”池妤问。
柳昭点了点头，面纱晃动：“是啊，我打小便同这些小动物能玩到一块，它们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略懂它们的意思。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被称作小满的狸猫朝池妤娇娇的喵了一声，然后便一下子蹿的没影了。
柳昭带着池妤下了楼，路过大堂时有几人好奇的往她们这边望来。
昨夜负责记录问话的清瘦男子也已坐在了位子上，他疲惫的和池妤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宋至廷。”
也不等回应，他便低头继续啃起早点。
池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用过早膳，本来自己计划的是今个一早就去吃王氏生煎包的来着。
“我同季九渊那呆子不同，不爱逞威风。我叫柳昭，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女官说道，“今日暂且还没什么事，秦姑娘，我们也不好意思一直拘着你，这事件结束之后你便可走了。”
池妤一听可以出去，立马忙不迭地点头：“柳昭谢谢啊，我可以保证，事情结束之前我不会擅自溜掉的。”
柳昭似是怕她觉得不自在，随即又安抚道：“昨夜其实是吓唬你的，主要也是怕那嫁祸于你的真凶再度盯上你。秦姑娘你自己出去的时候也千万小心，有事便找巡逻的锦衣卫报我的名字，北镇抚司会帮忙的，他们也是与异玄司同级的部门。”
不过池妤溜得极快，柳昭也只瞅见了一个跑出残影的背影。
“这，还确实和传闻中的那位秦小姐挺像的。”柳昭扯了扯嘴角。
*
清晨的街巷已陆陆续续有很多小贩出摊了，支起摊铺，架起招牌，吆喝声不断。
池妤远远便瞅见了王氏生煎包的摊位，便迫不及待的提步凑上前去。
许是一旁的旅舍昨夜发生了命案的原因，本来生意红火的早点铺子今早也略显冷清，平日里这队伍都能排的老长，如今却稀稀拉拉的。
片刻后，她咬了口香气四溢的生煎，一瞬，困意全醒了，包子皮里头鲜美的汤汁即刻充盈了整个口腔，香喷喷的。
人间美味。池妤满意的晃了晃脑袋，只感觉萦绕在自己浑身的股倒霉劲儿都被清洗一空了。
天气正好，她提溜着一纸袋子刚出锅的生煎，一路上慢慢悠悠的晃过了提着竹篮子的卖花小丫头，一对争吵的小夫妻，卖簪子首饰的老大娘，背着竹篓子的白净书生，以及...
...？算命的？
池妤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闭了闭眼，又望过去。
可大摇大摆插在那里的两面大黄旗子分明不能作假。上头还用草书狂乱的写着几个大字———“福祸相生，顺势而为；时乖运蹇，命数犹存。”
池妤目瞪口呆。
现在算命的都不怕被市吏追着打，竟敢光天化日摆摊了？虽说作为半个同行的自己胆子也挺大的，但这老兄未免也太过猖狂了...
此时耳畔蓦的响起了道夹杂着些慵懒语调的男声：“唉？姑娘。瞧你面相，很不一般啊。”
那声音听起来是带着些婉转上扬的少年音色，而他的尾音在“面相”二字时的气息还特意咬重了些，似是要提醒她什么。
下意识的往底下一瞅，池妤只感觉自己的眉毛仿佛开始抽筋了。
下方的人盘腿斜倚着旗子坐在摊位上，一身鹤纹锦缎素衣长袍，身型修长。
而他的左手还来回的转着一枚铜钱，极其懒散的。
这人瞧着年纪不大，约莫也不过十八九岁。鼻梁高挺，朱唇皓齿，这少年倒是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
许是注意到她的打量，少年倏的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道：“既然施主和我有缘，何不就此算一卦？”
师傅，几年没出门，果然我还是落后了。现在的小白脸不光胆子大，竟都已开拓出算命的业务了？？
池妤在心里叹了口不存在的气，勉强应道：“行，那...那便算一卦吧。就算我今日的运势吧！”
闻言，小白脸又从摊上拿起了另外两枚铜钱，将三枚铜板一齐抛起，落下后他看了眼，便半阖了眸，掐指算卦。
池妤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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