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宣告着身体的虚弱。左臂和大腿传来的阵阵钝痛,如同蛰伏的野兽苏醒,不断撕咬着神经,提醒着森林里那场惨烈的遭遇。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我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能动。只是左臂被厚厚的绷带和夹板禁锢着,大腿的伤口也裹得严严实实,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牵扯着脆弱的痛觉神经。
万幸的是,伊鲁卡老师也脱离了危险期,虽然需要漫长的静养。至于鸣人那小子……想到他,我不由得无奈地牵了牵嘴角。除了腿上有点淤青的皮外伤,他简直活蹦乱跳得跟没事人一样。压在心头最沉重的那块石头终于挪开了——伊鲁卡老师平安无事,鸣人也如愿以偿地掌握了影分身之术。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粗暴地撞开!
“喂——!你看你看!”
鸣人像一团燃烧的橙色旋风席卷进来,脸上是无法抑制、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他额头上,那枚崭新的木叶护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属光泽。他指着护额,湛蓝的眼眸亮得惊人,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我们真的成为忍者了!看到了吗?!我的护额!还有你的!”
他兴奋地指向床头柜。
如果我能从那过于惹眼的“妆容”上挪开视线的话……
床头柜上,安静地躺着一枚同样崭新的木叶护额,旁边还有一份文件。我伸手拿起文件,“木叶村下忍登记表”的字样清晰可见,姓名栏暂时空缺,下方是一个手写的忍者编号。一股混杂着不真实感的暖流涌上心头。我真的……不再是那个“旁听生”了。
“恭喜你,鸣人。”
我由衷地笑了,虽然牵动伤口带来一丝抽痛
“但这只是开始。”
我指了指他额头的护额,又看向自己那份
“真正的考验,拿到这个之后才算开始。”
成为忍者的路,意味着责任、守护,以及前路未知的荆棘。鸣人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笑容依旧灿烂,但眼神里多了一丝难得的认真
“我知道!不管什么考验,我都一定会通过!”
“所以,”
我话锋一转
“能先把你这‘超帅’的妆卸掉吗?”
“诶——为什么!”
他立刻跳脚
“明明超帅的啊!”
“顶着这样的妆,肯定没办法通过登记拍照的吧!”
我反驳道,无奈中带着点好笑。剧情里他就没通过,不如趁早让他卸掉好好拍一张。
“我画了好久的说……”
鸣人小声嘟囔,有点委屈。
“好了好了,”
我放缓语气
“你也不想将来当上火影后,被村里的孩子们翻出你当初是顶着这样的‘帅脸’登记的吧?那绝对会被嘲笑一辈子的。要是让佐助看见了……”
“那我去卸掉!”
鸣人瞬间改口,身影“嗖”地消失在门外。
……
在我的“干预”下,鸣人最终拍了一张比原剧情里稍微“正常”一点的照片——虽然也只是从小鬼的搞怪变成了小鬼的耍帅。
轮到我时,我忍着痛坐直身体,努力摆出证件照该有的端正。拍完,鸣人立刻凑过来嘲笑
“太正经啦!像个老古板!”
“你就酷吧,”
我反唇相讥
“等会儿发现照片不行又要重拍,别哭鼻子。”
“喂喂!不要说这种话啊!”
鸣人立刻炸毛,一脸紧张。
果然,还是被三代火影大人叫去了办公室……看来在鸣人心里,我的“乌鸦嘴”标签是彻底贴牢了。回去的路上,鸣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生怕我的伤势加重,但显然还为我刚才的“预言”耿耿于怀,情绪有点蔫蔫的。
我忍不住逗他
“你看,我就说吧?”
鸣人恼火地瞪了我一眼,碍于我是伤员又不好发作,只能偷偷地在我没受伤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报复。
“嗷!”
我痛呼一声,瞪着他。
他却得意地吐了吐舌头,眼神里分明写着——报复成功!
……
教室里,三代火影果然指出了鸣人照片动作的问题,要求重拍。鸣人多多少少不高兴,辛辛苦苦化了三小时的妆都卸了,现在又因为动作要重拍?他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就在双方眼神几乎要擦出火星的瞬间,鸣人发动了绝招——『色诱之术』!
我立刻捂住眼睛,非礼勿视。可怜的三代火影大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鼻血喷涌,“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鸣人解除忍术,叉着腰得意洋洋
“嘿嘿,看我的厉害!”
我闭着眼,精准地给了他脑袋一记栗暴。火影大人狼狈地爬起来,用手帕擦着鼻血,嘴上说着“无聊的忍术”,但语气里的无奈显而易见。
“这本忍者登录册,保密性极强,关乎你未来的身份和任务,非常重要。”
火影大人语重心长地解释重拍的原因。
“哈——我又不知道……”
鸣人挠着头,一脸茫然。
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都很重要啊!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比我和鸣人还小的孩子——木叶丸——喊着
“看招!第五代火影是我的了!”
举着苦无冲进来。可惜帅不过三秒,他脚下一个趔趄,“啪叽”摔了个结结实实。
木叶丸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他的家庭教师惠比寿出现在门口,推了推黑色眼镜,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和鸣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蔑冷哼。
捂着头的小木叶丸看向我们,气急败坏地冲过来
“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哈?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吧?!”
鸣人一把揪起木叶丸的衣领,被冤枉的怒火和被对方菜而不自知的不理解同时爆发。
“这可是三代火影大人的孙子!”
惠比寿立刻高声强调,语气里的优越感让人极度不适。
“你动手啊!反正不敢打我吧!”
木叶丸仗着身份,有恃无恐地挑衅。惠比寿那句“火影大人的孙子”更是火上浇油,连我都觉得不爽了,鸣人更是直接爆炸——管你是谁?照打不误!
一个暴栗狠狠敲在木叶丸头上。小家伙“哎哟”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我下意识地想扶住他,毕竟是小孩子,摔狠了不好。但这一动,大腿外侧的伤口猛地撕裂开来!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剧痛瞬间攫住了我。虽然勉强接到了木叶丸,却无力支撑,只能让他屁股着地,避免了脸着地的惨剧。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好在伤势恢复了些日子,疼痛尚在可忍范围。
鸣人急忙过来搀扶我,看到我因疼痛而颤抖的大腿,对坐在地上的木叶丸更是厌恶
“干嘛扶他……”
“好了好了,没事。”
我忍着痛拍拍他安抚。惠比寿已经心疼地冲过来检查木叶丸,同时用刀子般的眼神剜着我和鸣人,仿佛在说:要是木叶丸少爷有事,你们俩就完了!
“鸣人,你们先回去吧。”
三代火影适时发话,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
惠比寿还想说什么,但在火影威严的目光下,只能把话咽了回去。鸣人搀扶着我,几乎是拖着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嘴里还在嘟囔
“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我觉得好笑,今天过后,木叶丸可就要成为鸣人的头号小弟了呢。
……
回到公寓,鸣人小心翼翼地将我安置在床边。大腿外侧的伤口在刚才用力时又被扯动,此刻正不依不饶地传来阵阵钝痛,像有根无形的细线在皮肉里反复牵扯。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鸣人皱着眉,语气是少有的强硬,但眼神里盛满了担忧
“我去给你买药!马上回来!”
他不容分说地把水杯塞进我手里,转身像阵风似的冲出了门。
公寓里重归寂静,只剩下窗外灼热的阳光,以及左臂和大腿固执的疼痛。我闭上眼,脑海里回放着木叶丸摔倒时伤口撕裂的瞬间,还有惠比寿那充满戒备与不屑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暮色四合,楼下才传来熟悉又略显疲惫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钥匙转动,鸣人推门进来,额发被汗水打湿几缕,手里拎着药袋,脸上却不见买药的烦闷,反而有种混合着得意与心虚的奇异光彩。
“呼——总算买到了!那家店关得贼晚……”
他嘟囔着把药袋放在床头柜,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和盖着薄毯的腿,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又痛了?都怪那个臭屁小鬼!”
他一边麻利地拿出药膏和干净绷带,一边忍不住开始吐槽
“我跟你说啊!那个叫木叶丸的小鬼,真是……让人火大又有点好笑!”
鸣人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我腿上的薄毯,露出包扎处。拧开药膏盖,一股清凉的草药味弥漫开来。他的动作比白天搀扶时稳当了些,但仍带着少年特有的毛躁。沾着药膏的手指带着凉意,轻轻涂抹在伤口边缘。
“我本来想直奔药店的,”
鸣人手上动作不停,嘴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
“结果刚出门没走多远,那小鬼!木叶丸!居然偷偷摸摸跟在我屁股后面!”
“哦?”
我配合地问,药膏的清凉确实缓解了灼痛
“他想干嘛?报仇?”
“哼!可不是嘛!”
鸣人哼了一声,手上动作因激动重了一点,我忍不住“嘶”了一声。他立刻缩手,紧张地看我一眼,见我摆手示意没事,才放轻动作继续,语速更快了
“本来懒得理他,他躲藏技术烂得要命,跟我比差远了!”
“然后呢?发生什么了?”
我忍着痛,尽量让语气轻松。
“唔,然后嘛,被我当场揪出来之后,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让我当他大哥!”
鸣人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表情却带着点小惊喜
“说什么要我教他能打败火影爷爷的『色诱之术』!”
“那你教他了?”
我明知故问。
“嘛……可是他一直叫我老大……”
鸣人眼神飘忽,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忍不住捂嘴偷笑。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鸣人见我笑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喂喂!不许笑!”
“不笑不笑,”
我努力憋住
“然后呢?”
鸣人拿起绷带,开始一圈圈仔细地帮我缠上。新换的药带来舒适的清凉感,让我心情舒畅了些,也更好奇后面的发展(尽管我知道大概,但细节确实有些模糊了)。
“就是教他『色诱之术』了呗。你是没看见!他第一次变出来那样子,简直……就是一坨垃圾!”
讲到这,鸣人骄傲地扬起头,仿佛完成了一项丰功伟业
“不过嘛,有我这个‘名师’指点,最后还是教会了!”
“但是”鸣人的语气陡然转冷,眉头紧锁,模仿着惠比寿那种居高临下、充满偏见的腔调
“那个戴黑眼镜的老师,惠比寿,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了,叽里呱啦讲了一堆大道理,反正我一句没听懂!但他的眼神,我特别、特别讨厌!”
我能感受到他涂抹药膏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怒火
“我当时火气‘噌’就上来了!火影的位置是靠实力和信念拼出来的!不是靠什么狗屁血缘就能继承的!惠比寿那混蛋,根本什么都不懂!”
“所以你就……”
我大概猜到了后续。
鸣人的愤怒瞬间被恶作剧成功的狡黠取代,嘴角咧开一个坏笑:“嘿嘿!没错!我对着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还有那个小鬼,展示了我的最新成果——『分身术』和『色诱之术』的完美结合——『后宫之术』!”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想到那画面,我还是忍不住想捂脸。鸣人却完全沉浸在“辉煌战绩”里
“‘嘭’!美女姐姐们一出现!惠比寿那家伙,‘噗’地一声鼻血就喷出来了!眼镜都歪了!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咚’就直挺挺栽地上,晕过去了!哈哈哈哈!”
鸣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又看到了那滑稽的一幕
“那个木叶丸小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完全傻在那儿了!”
笑够了,鸣人也帮我缠好了绷带,虽然歪歪扭扭,但看得出很认真。
“然后呢?”
我追问,知道关键来了。
“他?他哪还敢嚣张啊!”
鸣人撇撇嘴,语气里的厌恶早已消失,只剩下好笑
“他看着地上口吐白沫(夸张了)的惠比寿,又看看我,整个人都懵了。然后……”
鸣人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点神秘和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噔噔噔’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抱腿?”我故作惊讶。
“对啊!”
鸣人用力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甚至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
“他死死抱着我的腿,仰着小脸,眼睛亮得像星星,冲我大声喊
‘大哥!你好厉害!请收我当徒弟吧!教教我刚才那个超级厉害的忍术!’”
鸣人学着木叶丸崇拜急切的语气,自己也忍不住嘿嘿直乐
“他叫我‘大哥’诶!还要拜我为师!哈哈!虽然那个『后宫之术』嘛……嗯,确实不太正经……”
他挠了挠头,有点讪讪的,但眼里的光彩却更亮了
“不过嘛,被人叫大哥的感觉……还真挺不赖的!”
绷带终于缠好了,模样惨不忍睹,但好歹固定住了药膏。鸣人长舒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看我,之前的愤怒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收了小弟的兴奋和对这意外关系的莫名新奇感。
“喏,搞定!”
他拍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丰功伟业
“你就乖乖躺着养伤吧!我现在可是有徒弟要罩的人了!等你好利索了,再正式介绍木叶丸给你认识!”
看着鸣人那副神气活现、俨然一副“大哥”派头的模样,和他额头上在灯光下微微反光的崭新护额,我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这个夜晚,对鸣人而言,收获的远不止一份下忍资格,还有一个意外得来的、身份特殊的“小弟”。木叶的未来火影和他未来的“头号小弟”,故事就此萌芽……虽然我记得剧情里木叶丸好像说的是“敌人”而不是抱大腿,看来鸣人这小子多少有点添油加醋了呢……
我转过头,目光落在对面的日历上。明天,就是正式成为忍者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和鸣人分到一个班里?这样的“意外”,会不会拆散了原本的三人组……
见我忧心忡忡,鸣人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日历。他以为我在担心明天的说明会,立刻咧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安慰道
“安啦安啦!不用担心那些!”
“倒也不是担心……”
我轻叹一声
“只是在想,要是不能跟你在一起的话……”
“诶?”
鸣人发出疑惑的声音。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我这么一问,整个人愣住了。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嘴里嘟嘟囔囔
“不在一个班吗……唔……那也没关系!我照样会保护你的!我可是要当火影的男人!当然啦……”
他眼睛一亮,脸上又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要是能和你,还有小樱分到一起,那就最——棒了!”
说到小樱,那笑容简直能融化冰川。我无奈扶额,只能报以微笑。可惜啊,鸣人,你的“幸福小队”里,注定还有个甩不掉的“死对头”——佐助。
……
清晨。
刺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泼洒在我和鸣人的脸上。我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目光落在地上打地铺睡得正香的鸣人(自从我住进来,他就一直打地铺,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我像一杯浓烈得未醒透的红酒,发了一会儿呆,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尽量不惊动他,慢慢挪向厨房。之前伊鲁卡老师来探望时,给我们带了些三明治之类的食物(老师恢复得不错,看起来已无大碍,只是偶尔还会疼一下),还好我跟他提过自己会做点简单的饭。
天天泡面,营养实在堪忧。
等鸣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早饭早已备好。即使是简单的三明治加煎蛋,也足以让鸣人胃口大开,风卷残云。等他吃饱喝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的腿伤未愈,又开始埋怨我不该下厨。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鸣人。”
我揶揄道。
“我这是关心你!”
他理直气壮。
说罢,他又抓起桌上那瓶快过期的牛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我劝过他好几次扔掉,他却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死活不肯。
希望他闹肚子的时候,能坚强一点。
我们穿戴整齐,鸣人依旧是他那身标志性的亮眼橙蓝外套。我之前一直穿着他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其实就是他穿小了的),直到伊鲁卡老师送了我一套标准的忍者服。原本是露大腿的款式,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换成了裤子——至今我还是不太习惯穿裙子。
鸣人习惯性地拿起他的护目镜,对着镜子咧嘴一笑,那笑容灿烂得几乎要溢出来。我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大概是瞥见我手臂上绑着的崭新护额,他才猛地想起自己已经是正式的忍者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摘下护目镜,郑重其事地将象征身份的护额系在额前。
“准备好了吗,鸣人?”
“当然!”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走吧。”
……
前往学校的路上,我们意外地“遭遇”了木叶丸。小家伙照例从角落猛冲出来,却依旧摔了个结结实实。他拍着身上的灰站起来,目光在我和鸣人之间逡巡,犹豫了一下,冲我喊了声“大姐”,接着便缠上鸣人要求决斗。鸣人难得地严肃拒绝了。
“抱歉啊,我们得去参加说明会了。”
“说明会?”木叶丸一脸茫然。
“因为从今天起,我可是忍者了!”
鸣人挺起胸膛,手指用力点着自己额头的护额,那神情是纯粹的炫耀,更是被认可的、发自肺腑的喜悦
“好了,真得走了,拜拜!”
说完,他拉着我快步走向学校,只留下木叶丸独自在原地挠头。
……
忍者学校的教室,熟悉又陌生。空气中弥漫着毕业后的兴奋躁动、对新队友的期待或不满,以及对未来的那一丝茫然无措。
鸣人无疑成了焦点中的焦点。毕竟毕业考试未能通过的他出现在这里,难免引来疑惑的目光。
“喂,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专门给毕业生开的说明会!”
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响起。
正和我说话的鸣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猛地抬起头,手指几乎要戳到自己的护额上,像只斗胜的公鸡般展示着
“我说你,没看见这个吗?从今天开始,我漩涡鸣人也是忍者了!”
“到了!”
两个清脆的女声同时响起。我循声望去,只见小樱和井野气喘吁吁地并肩站在门口,正为谁先踏进教室而争执着。鸣人也被这动静吸引,看到小樱的瞬间,脸颊便浮起一层微红。他兴奋地挥手
“早……”
“安”字还没出口,就被小樱一把推开。我早有预料,敏捷地侧身让开了位置,顺手把摔得四仰八叉、狼狈得像啃了满嘴泥的鸣人拉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紧接着,小樱和井野为了谁能坐在佐助旁边展开了激烈的“无声交锋”,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电火花噼啪作响。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宇智波佐助,只是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双臂环抱,闭目养神。周遭的喧嚣似乎与他隔绝,阳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坐在地上的鸣人一脸不服气,猛地跳上课桌,居高临下地瞪着佐助。我则默默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左臂的夹板引来了几道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这也是我坚持要裤子的原因之一)。我尽量忽略它们,视线扫过教室:鹿丸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麻烦死了”,丁次咔嚓咔嚓嚼着薯片,牙正和赤丸嬉闹,志乃安静得像一尊隐形的雕像,雏田则红着脸,眼神悄悄飘向鸣人所在的方向。
当整个教室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寂静时,我就知道——名场面来了。
果然。
等鸣人拖着一张被小樱揍得鼻青脸肿的脸挪到我旁边坐下时,还在为刚才与佐助的“亲密接触”恶心不已,表情扭曲得龇牙咧嘴。我憋着笑,小声问他
“Kiss感觉怎么样?”
他脸色发青,咬牙切齿
“别提了!只求千万别和那个臭屁佐助一组!回去非得刷十遍牙不可!”
我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因为……真的会和佐助一组啊。
当伊鲁卡老师宣布“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忍者了”时,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我悄悄握紧了拳头,内心翻涌着焦虑和期待。
塔罗牌啊,教皇先生,求求你……完成我的心愿。
“不过,”
伊鲁卡老师话锋一转
“你们都还只是新手下忍。真正的考验在后面。你们将三人一组,在一位上忍老师的指导下执行任务。”
听到这里,鸣人托着腮凑近我嘀咕
“千万得是你和小樱啊!我死也不要和佐助一组!”
“为了平衡各组的实力,将由老师进行分组。”
“接下来,第七组……漩涡鸣人!春野樱!……”
听到小樱的名字,鸣人高兴得几乎蹦到天花板上。小樱却失落地低下头,仿佛一眼望见了灰暗的未来。
“……宇智波佐助!”
下一刻,鸣人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瞬间冻结,变成了同样灰暗、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我忍着笑,拍拍他的肩
“没关系啦,哈哈哈哈……”
“不是你反而是佐助……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鸣人哀嚎。
“以及……旁听生同学……”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刚才伊鲁卡老师明明说的是“三人一组”,怎么第七班突然变成了四个?
“诶——?!!”
鸣人第一个跳了起来,手指直直地指向我,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和难以置信。
佐助也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漠然的不耐。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哼,拖后腿的增加了。”
冰冷的评价像淬了毒的细针,精准地扎了过来。
小樱的表情则复杂得多。能和佐助分在一组的狂喜还来不及褪去,看到我——尤其是看到佐助那冰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时——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微妙的……敌意?
对佐助的冷语和小樱的敌意,我并未感到意外。这里是第七班,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宿命开始的地方,而我……竟然真的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我知道有同学不理解为什么,”
伊鲁卡老师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刚才确实说了是三人一组。但旁听生同学是后期加入的,在人数上无法完全平均分配。这是由我们几位老师以及三代火影大人共同商议后的决定……”
居然搬出了火影大人……这样一来,就算有人不服,也只能咽回去,或者直接去找火影理论了,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很快,其他班级也分完了组:鹿丸、丁次、井野(第十班);志乃、牙、雏田(第八班);等等。
下午才能见到自己的上忍指导老师。鸣人因为能和小樱同班,兴奋得不得了,拉着我就嚷嚷要去找小樱一起吃饭。我无奈地挣开他的手,带着歉意说还有事要办。鸣人撇撇嘴,嘟囔着“好吧”,又嘱咐我一定要快点,不然好吃的就被抢光了,然后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我看着鸣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决定还是先去教室等他。不知为何,想到一会儿可能会在教室里见到卡卡西老师,心里竟掠过一丝……奇异的悸动?
捏紧了手里那张写着四个下忍名字的分班名单(第七班:漩涡鸣人、春野樱、宇智波佐助,以及我),依旧为自己真的加入了第七班感到一种不真切的恍惚感。毕竟,这真的很……神奇。
刚走到楼梯口,光线略暗。一个身影恰好从下方不疾不徐地走上来,步履带着一种刻意的悠闲。银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遮住了部分额头和左眼(护额好好地戴着),标志性的面罩掩住了大半张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那本橙色封面的书——《亲热天堂》,看得似乎相当“投入”,完全没看路的样子。
我依靠余光瞥见有人,下意识想侧身避让。但就在我挪动的同时,对方似乎也被书中“精彩内容”吸引,“恰好”朝我这边偏了一下。
“砰!”
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力道远超我的预料。我被撞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墙壁上,闷哼一声,手里的忍具包差点脱手。夹板固定的左臂在剧烈的撞击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唔……”
对方似乎也猝不及防,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那本橙色的书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摔在几步外的台阶上,书页凌乱地散开。
我揉着生疼的肩膀和后腰,惊魂未定地看向眼前这个反应剧烈到诡异的银发忍者。面罩、遮眼护额、银发、那本掉在地上的《亲热天堂》……所有标志性的特征瞬间与脑海中那个名字重叠!
旗木卡卡西!
木叶技师!拷贝忍者!未来的六代目火影!那个传说中总迟到、爱看小黄书、却背负着沉重过去的男人!天啊,怎么会在这里撞上他?
他刚才看我的那一瞬间的眼神……太恐怖了!简直像看到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痛苦和难以置信的震惊。但此刻,更让我心胆俱裂的是——这!是!我!未!来!的!指!导!上!忍!
“卡…卡卡西老师?!”
震惊、确认、以及一丝“果然是你这个不靠谱家伙”的穿越者吐槽心态混杂在一起,让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本意是想说“啊!您就是第七班的指导上忍旗木卡卡西前辈吗?”但过于强烈的“认知”和刚才的惊吓,让出口的话变成了这个更直接、更“熟稔”的称呼。
他缓缓直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刻意的缓慢。手中那本《亲热天堂》被捏得咯吱作响,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露出的那只右眼,不再是震惊和痛苦,而是淬了寒冰般的锐利,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我的灵魂。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剥离了所有伪装,每一个字都裹着冰冷的霜雪:
“你……”
他微微眯起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肉,直视灵魂深处的秘密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老师’?”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的质问。
被他此刻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杀气攫住,我感觉心脏都停跳了!大脑一片空白!完了!踩到核弹了!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用雷切捅穿我!
“啊!对、对不起!”
我几乎是尖叫着摆手,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手指慌乱地指向楼上教室的方向
“我……我……我……我有听闻您的大名……有……有了解过您……!对!然后……然后,一直在默默观察……没想到遇见本人了哈哈!”
我语无伦次,努力编织着拙劣的谎言,脸上挤出尽可能无辜和惶恐的表情
“……所、所以……看到您的样子……特、特别是那本书……就……就猜到了……”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像个被猛兽盯上的、做错事的孩子。
“哦?”
一个毫无温度的单音从他喉间滚出。他重新将《亲热天堂》举到眼前,厚厚的书页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那只深不可测的右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依旧牢牢锁在我身上。
“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标志性的拖长调子,但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慵懒,只有冰冷的探究,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
“看来我的‘名声’……还真是传得挺广?”
语气充满了讽刺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啊——看样子你是要去教室里吧……”
他语调一转,似乎漫不经心。
“别·迟·到·哦。”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缓慢、异常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在地上,带着无形的、沉重的警告,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宣告——某种长期的、严密的监视,开始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再看我。他侧过身,步伐沉稳而无声,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力量感,从我身旁走下楼梯。银发上忍马甲的衣角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逝,如同鬼魅般消失。
只留下我一个人,背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刚才……是想杀了我吧……”那股冰冷的杀意让我后怕不已,腿肚子都在发软。
“完了……说错话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嘴快喊他‘老师’?现在我应该是完全不认识他的啊!”
巨大的恐惧和困惑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这个卡卡西,远比“故事”里看到的更危险、更深沉、更难以捉摸。
“指导上忍第一天就想干掉我……这忍者生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我哭丧着脸,扶着墙勉强站稳,颤抖着,一步一挪地向上走去。冰冷的楼梯间,只余下我惊魂未定的喘息声,和无声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危机感。通往教室的路,从未显得如此漫长而凶险。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卡卡西合上了《亲热天堂》小声的嘟囔
“真是,漏洞百出”
……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鸣人从一开始的跳脚抗议变成了焦躁的踱步。佐助重新闭上了眼睛,但眉宇间的不耐烦几乎要凝成实质。小樱则开始担忧地频频望向门口。
“搞什么啊!我们的指导上忍到底是谁啊!迟到也太久了吧!太慢了吧!”
鸣人终于按捺不住,咆哮起来。“为什么只有我们第七班的老师还没来?其他班的人早就跟着老师一起出去了,连伊鲁卡老师都走了!”
我缩在角落里,依然惊魂未定。鸣人刚来时看我脸色惨白,就关切地问过怎么了。但我实在难以启齿,只能敷衍地打哈哈说被一只路过的野猫吓到了,还没缓过劲。
现在,我只祈祷卡卡西老师能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出现。
“喂,鸣人,你在做什么!”小樱的声音带着惊诧。
我抬眼望去,只见鸣人正踮着脚,把一个脏兮兮的黑板擦小心翼翼地架在门框上端,只要一拉开门,它就会精准落下。
“谁让他迟到的!”鸣人叉着腰,一脸得意,仿佛想出了什么绝世妙计。
佐助双臂交叉,用看白痴的眼神睨着他:“上忍怎么可能会中这种把戏。”
“说的也是,鸣人你这个笨……”
小樱的“蛋”字还没出口,门就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懒洋洋地拉开了。
“啪嗒!”
黑板擦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砸中了门口那人的头顶。他像是刚睡醒,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半耷拉着、毫无干劲的右眼。那姿态,仿佛教室里这三双(很快变成四双)焦灼等待的眼睛都是空气。
鸣人看见计谋得逞,拍着大腿狂笑:“上当了!上当了!”小樱生怕被牵连,连忙摆手撇清:“我都劝过他了!”佐助低下头,眉头微蹙,似乎也在困惑这种伎俩怎么会成功。
只有我,心脏再次狂跳起来——楼梯口那令人胆寒的一幕,难道是我的幻觉?
卡卡西老师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黑板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唔…该怎么说呢……”他拖长了调子,“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蛮~差的。”
他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教室里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我身上。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明明看起来毫无情绪波澜,为什么……我却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哟,”他抬起手,闭着眼,用一种仿佛在街头偶遇老朋友的熟稔语气打招呼,“又见面了,楼梯口的小姑娘!”
心脏突突地撞着胸腔。我艰难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用打哈哈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又……又见面了,真没想到我的指导老师是你啊……哈哈……”
“嗯…第七班。”他没有再理会我,只是把那个“凶器”黑板擦随手放回讲台,示意我们跟他出去。鸣人小声嘀咕着“明明迟到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艰难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跟着往外挪。鸣人看我状态不对,跑过来扶住我,一边还不忘嘲笑:“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被只野猫吓成这样?”
“啊哈哈……”我只能干笑。
在路过卡卡西老师身边时,那股熟悉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视线感再次缠绕上来,冰冷而充满审视。但我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强烈的恐慌几乎让我迈不开步子。
仅仅是因为下意识叫了他一声“卡卡西老师”……后果就如此恐怖吗?
天台的风带着初晨的微凉,旗木卡卡西斜倚在栏杆上,姿态慵懒得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阳光里。他抱着双臂,那只露出的死鱼眼又一次扫过我们。我紧挨着鸣人坐下,正对着卡卡西老师,喉咙发紧,艰难地咽下口水,指尖死死揪住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冰冷的恐慌早已浸透四肢百骸,双腿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对了……”
卡卡西老师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小樱率先打破了沉默
“自我介绍?都要说些什么呢?”
“这个嘛……”
卡卡西歪了歪头
“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兴趣爱好,将来的梦想,差不多就这些了。”
“那老师先做一下示范吧!”
小樱追问。
我的指尖几乎要将衣角揉碎,耳畔的嗡鸣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真可悲啊……又是这样,一遇事身体就不听使唤。呼吸……好困难。我深深埋下头,徒劳地试图将自己缩进阴影里,可身体每一寸的紧绷和颤抖都在无声尖叫:你做不到!不行!再一次,仿佛被冰冷的水淹没……
空气……给我空气……
为什么……总是这样……
“喂,喂,别发呆啊,楼梯口的小姑娘,该你自我介绍了。”
猝不及防地被点名,我猛地抬起头,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随着这动作,终于不堪重负地滑落。鸣人看着我脸上的泪痕,立刻炸毛了。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喂喂,说话啊?你别哭啊!告诉我,我替你揍扁他!”
我狠狠用袖子抹过脸颊,粗糙的布料瞬间洇湿一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努力抬起眼,对上了卡卡西的目光。这一次,在那双惯常懒散的死鱼眼里,我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是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叫我旁听生……就行……”
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
“我挺喜欢大家这样叫我吧。喜欢的东西……朋友。讨厌的东西……”
我顿住了。其实,我挺讨厌眼前这个卡卡西老师的。可这句话像块巨石堵在喉咙里,终究没能出口。
“……不喜欢独自一个人……兴趣爱好,玩。将来的梦想……”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身旁那个金发的笨蛋
“……想看着一个笨蛋当上火影。”
……
死寂。
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尤其是那句“看着一个笨蛋当上火影”,让整个天台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卡卡西那双波澜不惊的死鱼眼,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裂痕”,旋即又恢复了原状。
“我肯定会当上火影的啦!你放一百个心好了!哈哈哈哈!”
打破这沉重气氛的永远是鸣人。他大笑着,蒲扇般的手掌用力拍着我的后背,震得我连连咳嗽,眼泪再次决堤。
“痛死了!笨蛋鸣人!”
我烦躁地推开他。
“诶诶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鸣人手忙脚乱。
“嘛,”
卡卡西适时地出声,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他悠然闭上眼,抬起一根手指随意地指向天空
“你们四个,都挺有个性的嘛。从明天开始执行任务,先从我们五个人能做的开始做起。”
鸣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紧紧追问是什么任务,小樱也好奇地凑近。
“求生演习。”
卡卡西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求生演习?任务为什么会是演习?我们已经在学校里演习过无数次了!”
小樱疑惑地皱起眉。
“那可不是普通的演习。”
卡卡西合上了不知何时又掏出来的《亲热天堂》。
“那……那是什么样的?”
鸣人按捺不住好奇心。
卡卡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小樱忍不住吐槽
“老师你在笑什么啊?”
卡卡西摆摆手,止住笑意,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因为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会想退出的。”
他目光扫过我们四人
“在28名毕业生里,只有9个人能被承认为下忍。其他的19个,都将被打回学校重读。换句话说……”
他晃了晃手中的铃铛,金属碰撞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响
“这场演习的淘汰率,超过百分之六十七。”
我的心猛地一沉。鸣人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我的手,那力度传递着他此刻的震惊和不服——拼尽全力才毕业,竟然可能因为一次测试就前功尽弃?难以接受!
卡卡西交代完注意事项,再次强调“不许吃早饭”,然后转过身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么,明天见。”
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白烟升腾,人影已杳然无踪。
天台上只剩下我们四人。鸣人愤怒的咆哮在空旷处回荡
“这个混蛋老师——!!!”
而我,依旧低垂着头,胸腔里的闷痛和恐慌,远未平息……
……
翌日清晨,演习场。
天光熹微,演习场笼罩在清冷的薄雾中,草叶尖上凝结的露珠反射着微光。我、鸣人都提前到达了。鸣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却精神亢奋地摩拳擦掌,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定要第一个通过”。佐助小樱几乎和我们同时抵达,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只是眼神比昨日更加锐利如刀。小樱显得有些紧张,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佐助。
我们互相低声道了早安,便各自检查忍具包:苦无、手里剑、几卷备用的绷带、兵粮丸……还有我随身携带的那副塔罗牌。左臂的夹板固定着,大腿外侧的伤处被厚厚的绷带紧紧缠绕加固,勉强将疼痛压制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但动作的迟缓和平衡感的缺失无法掩饰。我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腥味的冷冽空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忐忑与恐慌。
只要提前商量好合作策略,就有希望通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鸣人靠在我的肩膀上再次沉沉睡去,小樱也累得坐在地上,只有佐助像一尊雕塑般立在原地。当毒辣的太阳升到头顶,将我们的影子缩成脚下小小一团时,卡卡西才姗姗来迟。
“各位早啊——”
他毫无诚意地拖长了调子。
“太慢了——!!!”
鸣人和小樱的怒吼立刻爆发。
“那是因为一只黑猫横在我眼前……”
卡卡西似乎想解释,但看着我们脸上全然的“信你才怪”,他只是干咳了一声
“就这样。”
他走到场地中央的木桩前,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闹钟,又摸出三个系着红绳的铃铛。铃铛在他手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却带着不祥意味的叮当声。
“今天的测试很简单。”
他懒洋洋地宣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在中午12点之前,从我手中抢到这三个铃铛。抢到的人算合格,可以吃午饭。没抢到的人……”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扫过我们
“不仅没饭吃,还要被绑在那边的木桩上,看着我吃。”
“原来叫我们不吃早饭是这个原因……”
小樱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饥饿感在我们之间无声传递。
“可是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只有三个铃铛?”
小樱敏锐地发现了关键。
“因为只有三个。”
卡卡西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个看似无害实则冷酷的弧度
“所以,注定会有一个人被淘汰——绑在圆柱上,被视为任务失败,不合格。不合格的人,要重回忍者学校。”
他手中的铃铛声仿佛敲响了倒计时的丧钟。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卡卡西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那只露出的死鱼眼中射出如实质刀锋般的锐利光芒
“使用手里剑也没有关系。不抱着杀死我的决心……”
他刻意停顿,目光在我们身上逡巡,尤其在鸣人和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是抢不到铃铛的。”
“但这太危险了!”小樱试图辩解。
“就……就是说啊,老师你连板擦都躲不掉……”鸣人小声嘀咕,试图找回一点信心。
“人就是这样,越没实力越爱说大话……”
卡卡西毫不留情地打断,目光掠过鸣人
“好了,不要管那个吊车尾了。等我说‘开始’就开始。”
吊车尾……?
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我的耳膜,狠狠扎进大脑深处!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无数破碎、混乱、带着强烈痛苦和斥责意味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一个模糊却异常清晰的身影,酷似佐助,冰冷的声音带着无奈:“吊车尾……大笨蛋……”
“大笨蛋……”
我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呢喃出声。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令人窒息的幻影驱逐。算了,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抢铃铛!
“预备……”
卡卡西的声音响起。
话音未落!
鸣人的身影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从原地消失!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轨迹,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蛮牛,完全不顾任何策略,手持苦无,以最直接的路径朝着卡卡西猛冲过去!
“看我的——!”
卡卡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在鸣人的苦无即将触及他衣角的刹那,他极其随意地侧身,双手快如闪电般结了一个简单的印,银光一闪,他已鬼魅般出现在鸣人身后,手臂如铁钳般轻松扼住了鸣人的双臂。
“别那么心急嘛,”
卡卡西的声音依旧懒散
“我都还没说‘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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