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闹到这一步的,桂窈其实也有些不清不楚,反正在看见那只三百岁乌龟也慢悠悠出现在将军府门口时,她实在是咬牙切齿说不出话。
怀里的狸花猫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既然要过个好年,那一家人自然要整整齐齐的。”它说完就从桂窈身上踩了下去,小铃铛在屁股后面一晃一晃,最后蹲到了乌龟的龟壳上。
桂窈真想喊它祖宗。
下一秒只抱着胸看向一旁正在剥笋的任北袭,一双水灵灵的杏眸凑近他瞧,眯了眯眼。
年夜饭的筹备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太夫人派了许多原来的小厮到将军府帮忙,在将军府小住的舅舅舅母亦是主动请缨,有时任北袭出去采购时,嫌冷不想出门的桂窈坐在厨房边看两口子做饭,一看就是大半天。
刚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注意不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有什么好看的呢?
桂窈搓搓手:“我帮你打下手好不好?”
任北袭看起来并不像会做饭的人,他最初也的确不精通,顶多是在戍边时,对食物的熟度拿捏得不错,又因为曾经有兄长任重的指导,能在北方找得到一些少见却好吃的果实肉类。
在小荷村度过的那个夏天里,他在舅舅的指导下系统地学习了做饭,去年从京城回到衔玉城后,便开始独占厨房。
男人反手将扎在木桩里的刀拔出,利落处理着笋皮,半晌,接过桂窈洗干净了的黄瓜。
然后是番茄,土豆,还有南瓜。
现在刚刚过了午时,后厨挤满了人,任北袭却独独坐在砍柴的地方,身旁的桂窈好奇地在他择菜的时候玩上了他的小刀,这把“水果刀”是她给任北袭定做的,如今边缘隐隐生了些锈。
桂窈不捣乱,在空气里面砍了几下就给人放了回去。
任北袭被她逗笑。
嗓音沉沉:“今夜我会赶走妙妙和梨花。”
他漫不经心地抬眸,望着桂窈微红的脸颊,心中颇为满意,这整一年的投喂下,加上他见她蠢蠢欲动,也常带她一起锻炼,总算是把桂窈养得唇红齿白身体健康。
桂窈有些委屈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她心里是有参照物的,上辈子她并不瘦弱,于是最初还被读心手札限制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走几步就要喘,本来都要好了,又在小荷村磋磨了一遭。
可如今她实打实地健康了,同样,脸蛋也圆了些。
她才不是因为晚上要做什么害羞呢。
也不差这一天。
只是今夜年夜饭,又是火锅又是烤肉又是炒菜的,她指定又得贪嘴。
她随手把刀拿出来削了个苹果,却忘了洗刀,只好嘬嘬嘬让那那边不知道干啥的默默过来,默默迷茫地看着桂窈:“你干爪子啊……居然用嘬的,我听得懂你滴话的嘛。”
桂窈右手锤了锤它的狗头,见他叼走苹果,才有些恍惚。
昨日,九重与贫月出门一趟,回来时,她才知道系统跟着两个人去了朝春楼,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同意让小猫跟着一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回家后,桂窈照常去给将军府里暂住的小猫们倒罐头。
系统却咪咪喵喵地走了过来:“宿主啊宿主,你真的不带我去北边吗?少了我,会少许多乐趣呢。”
桂窈闻言微怔,半晌认真地蹲下身,摸了摸狸花猫的脑袋。
“你如今是大家都喜欢的小狸花,若是突然消失,贫月和太夫人都会伤心的。”
“况且,这次行程我与任北袭不得暴露身份,便是如寻常夫妻一般旅游去,连小灰与贫月都不带,我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小辜和沈愿呢。”
小猫咪重重躺在了她的脚边,短短的尾巴咚咚撞击着桂窈的小腿。
原本在她心中,是系统大于任重,再大于狸花猫的分量,可小猫在她身边晃了一年,她如今摸了摸它的脑袋,心中却隐隐真的有种父母要丢下孩子,肚子出去约会的愧疚。
但是狸花猫再怎样撒娇也没有办法。
它还想爬到桂窈膝盖上蹭蹭,后颈却突然被提起来,继而是很快被大手稳稳抬住的屁股。
桂窈见状摸了摸自己耳朵,一般这种情况,这只狸花猫会超大声地控诉任北袭,但任北袭明显也听不见。
但今天的小狸花只是气呼呼地对着任北袭呲牙。
任北袭微讶,松手后,只看见这只大肥猫气滚滚的背影。
“怎么了?”
“我待会去哄哄。”
事情本来到此结束,可是今晨醒来,远在乌花城崖底监工的毛丝鼠酥酥突然降落在将军府门前,桂窈和她大眼瞪小眼,却全然不知道酥酥心中在说什么。
然后就是那只大乌龟。
桂窈终于察觉有什么不对,自己脑海里的动物读心手札死活翻不开。
而她,只能听见这只狸花系统猫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
垂眸时,自己的手被任北袭牵到池子前揉搓着洗了干净。
平常这种时候,任北袭的心声中也许会飘出一句沉沉的“喜欢”,可现在……好吧,也还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桂窈眯了眯眼,自己夫君虽然看起来十分沉稳,但心声很好懂呢。
任北袭不明所以。
只觉得夫人今天要么愁得可爱,要么笑得可爱。
总之就是很可爱。
桂窈迷茫地望着任北袭期待的模样,眯了眯眼,斟酌着开口。
“我现在应该害羞?”
“嗯。”
“因为你在心里说喜欢我?”
“嗯。”
她收回被男人拿手帕擦干的手,咬着唇,心里更纠结了,她本来想逗逗任北袭,可她抬眸与男人对视时明显从他漆黑的眸中看出一丝戏谑,便也明白着,如今她要是告诉任北袭自己不能读心,今天晚上,指定会被这人玩坏掉。
桂窈痛定思痛。
她反手把一旁处理好的菜盆子端起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后颈,却被男人伸进了衣领里,被冻得惊呼一声,红着眼睛瞪他:“府中忙碌,我待会还要去会客。”
“会客?”
话音刚落便收到一声反问,桂窈噤声,见男人眸色里含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任北袭嗓音沉沉:“窈窈是想把菜篮子放回厨房时,让厨子们可以准备烧肉了,再去房中寻到狸花猫,用罐头威胁它道出真相,是吗?”
桂窈眨眨眼。
……这么详细准确的吗?
这不对劲。
显然,桂窈只是思索了不到半秒,就得出一个荒诞的结论。
“你能读心了?”她直直与任北袭对视,脑海里颇为混乱,一会愁着该怎么去讨伐系统,一会又愁着这个东西会不会影响到任北袭,可如今看见他沉着的模样,只想咬他一口。
却听男人道:“早晨时听见你想吃葡萄,还想着你昨夜这样累,还醒得早。”
桂窈沉默:“这个可以不用告诉我。”
“只是夫人不但没醒,还抱着我的手臂不松口,我却又听见你说话。”
任北袭垂眸摸了摸桂窈的头发,望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模样,眯了眯眼。
他的确心情不错。
“听见什么了?”桂窈的手指窜在她自己的膝盖上,回眸瞪他。
任北袭嗓音沉沉:“你猜。”
桂窈可怜地眨了眨眼,耳垂却被男人微烫的大手捂住,衔玉城的冬日寒冷,她却不喜欢脑袋上裹太多类似围巾的东西,总是冻红了脸庞,回到室内就想去寻任北袭给她搓搓。
她试着问:“想吃葡萄,但我在啃你的手臂,所以吃到了,所以我应该……”
怎么还真分析上了。
头顶树梢上的积雪好似都因为她的嗔怒抖了抖。
桂窈被男人握住后颈亲。
都是浅尝辄止的吻,但他吻了上唇,还想吻下唇,微红的鼻尖,发冷的脸颊,最后是颤抖着的长睫下,桂窈恶狠狠地想再咬住男人的唇。
自讨苦吃原来是这个感觉。
本来在手边的竹篮被桂窈蹬开的小腿弄翻,她迷蒙着目光望向任北袭。
“夫君、好好备菜吧……”
求饶的话从嘴里颤抖着说出,桂窈眼睛红红的,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今晚之前。
必须,必须,必须把任北袭能读心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不对。
桂窈眨眨眼。
“你是不是听到了。”她拿食指戳了戳任北袭的脸。
男人所有所思。
“为什么?”
桂窈咬牙道:“这种时候装傻,信不信晚上把你关出去喂默默。”
一旁刚啃完苹果的大黑狗无辜躺枪。
任北袭松开了桂窈。
她赶紧落下地,弯腰捡好了菜,去一旁泉水那洗干净,望着身后跟来的高大男人,好奇问:“所以我说了什么?”
“秘密。”男人嗓音含笑。
“我仿佛只能听见窈窈的心声。”
桂窈不语,只是尽力克制自己的脑海不要胡思乱想,可越是这样,越窜出来一些奇怪的想法。
例如任北袭知不知道他们家里的这只狸花猫是他兄长。
啊啊啊啊不要再再想了。
她愁眉苦脸地抱着竹篮,今晚那么多人,她见到谁就想在心里咪咪喵喵一句,若是都被身旁这家伙听见,也太难为情了。
任北袭手中拿着的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另一根笋,两个人走回后厨。
他望着桂窈逃似的去安排伙计们。
“窈窈。”男人沉声道。
后厨内十来个本来忙乎的厨子厨娘们纷纷慢下了手中动作。
谁都知道衔玉城如今最有意思的,不就是那一对将军府的主人,少年夫妻自从处理好新宅邸的事后,街上便总能瞧见二人携手同行的身影。
他们其中有一半是临时工,招来给年夜饭做准备的。
比起在年关将近人挤人的饭馆里帮工,还不如手脚利落来这高报酬的将军府里,备菜,上菜,还能看这将军府里的猫猫狗狗,以及……
将军与夫人真般配啊。
桂窈虽然暂时失去读心的技能,但两天的相处下,也大概明白这些人如今在想什么。
她清了清嗓。
“做什么。”她微仰头,背着手颇有正经地问任北袭,“看这天色,应该要到未时,我们去换衣服吧,晚上还要招呼客人。”
将军府坐落南长街末头,临河,待夜里能听见支流上潺潺水声,亦然居山侧,从后厨步入小径里,看花还看花,便是到君家,雪静静停在山顶。
而抬眸时,竟觉日光入眼。
“今天日子好。”桂窈拉着任北袭的手回到卧房里,将身上随意穿着的披风解下,换上一身桂子绿对襟小袄。
发髻上簪着的绣球白毛团甚是可爱。
任北袭则是换上直裰。
桂窈望着他腰直背宽凛冽拂袖,弯了弯眼眸:“过年好,看来以后新做的衣服里可以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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