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严拎着教案踏进一班教室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紧接着,几声压不住的“卧草?!”从不同角落炸开。
“老刘,还是你教我们啊!”后排一男生激动地从座位倏地站起来。
“惊喜吧柏文,你化学还是落到我手掌心里了。”
刘严笑着等大家平复心情,他摆手示意大家压低欢呼的音量,“有些同学们我看着很是眼熟啊,十分理解和老朋友见面的感觉。
“当然了,咱们小点声,别打扰到隔壁班在上课。”
“台下也有生面孔,我叫刘严,是大家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在座的都是十分优秀的人,恭喜大家进入一班这个大家庭。如果不出错的话,往后三年我都会陪着大家一起度过。”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大家定好目标,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刘严重新做完自我介绍后,无缝衔接地开始讲化学新课。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尖子班的节奏快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讲课速度、作业量、考试频率,一切都以倍速推进。
好在江泛予适应能力强,偶尔遇到难题,还没等她去找老师,题就被同桌陈岁桉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班里的氛围也日渐熟络,偶尔会有分科前的同学来门口找人,方桃就是常客之一。
十一月底的某天晚自习下课,方桃揣着语文老师划的重点资料出班,刚到一班门口就被守株待兔了一波。
“桃子妹妹,你是不是忘了,”程栖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冲她打招呼,眼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小鱼同桌可是年级第一,语文作文次次考试后被印去全年级传阅。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需不需要资料啊?”
“想得美!”方桃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把多打印的两份资料拍进程栖手里,“再说了,哪次资料少你的了?”
见江泛予出来,她拉起对方的手朝小卖部的方向跑去。
程栖回到座位,瞧见陈岁桉扭头望着教室外出神。
他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刚好看见两个女孩挽着手并肩走在夜色中。
路灯将梧桐树的影子投在她们身上,她们就那样一步一步,踩过明明暗暗的光影朝前走去。
“回神了,人都走远了。”程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其中一份资料放在他桌上,“桃子给的小鱼的。”
陈岁桉接过资料,安静地将它和自己手写的笔记叠在一起。
资料在上,笔记在下,工整地放在江泛予的桌面上后,垂眸演算理综题。
江泛予回到座位后才发现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
纸页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挺拔清晰,条分缕析地标记着她这几个月来问过陈岁桉的各科所有薄弱知识点。
对方甚至细心地按重要程度做了分级整理,右侧专门列出一栏记录必须掌握的公式,还特意标注出她期中考试中失误频繁的题型,提醒她避免再次丢分。
她望着密密麻麻、记得详细的笔记,心头一暖。刚要开口,上课铃抢先一步响彻教室。
“阿岁……”她用气音唤他。
陈岁桉笔尖一顿,转过头来。
小姑娘半张脸被资料挡住,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谢谢你!”
她眼睛弯成月牙,灵动得像从古画里溜出来的小精灵。
陈岁桉唇角微扬,用水笔笔帽轻敲她的额头,声音压得低却清晰:“这次期末考试,该你露锋芒了,同桌。”
“一定!”
—
十二月初,南起市的气温骤然跌落。寒风一起,街景萧瑟,残留在树枝头上的几片枯叶飘飘然落地。
江泛予是典型的怕冷不怕热。盛夏三伏天,她裹着防晒衣也清清爽爽,极少出汗。
可一到冬天,只要天气稍一转凉,加上南方地区的冬季本就偏湿冷,江泛予手脚率先冰凉下来,活像个预报冷空气袭来的人工气象局。
每天上学,她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套在校服外的长款羽绒服、厚厚的毛线围巾、遮住额耳的帽子,再加上一双绒手套,整个人显得圆鼓鼓的,走起路来像一只乖巧憨憨的小企鹅。
同为走读生的陈岁桉常比她更早到教室。
她每次推开班门,总能看见他坐在位子上。
少年背影挺拔,不是在背英语单词,便是默写理综公式。
门咯吱一声响,对方抬头看她来的座位,“早上好呀,阿岁。”
“早上好。”
两人之间渐渐养成一种无声的默契。
只要陈岁桉在,她的水杯里永远有接好的热水;
她摘下的围巾,对方会自然地接过去挂在自己椅背,含笑看她费力地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听她一边搓手一边咕哝:
“早啊阿岁,今天真的好冷。你敢信,我穿了五层衣服……”小姑娘掰着手指数自己穿的衣服件数。
她面前的少年,就这样停下笔,手支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听她细细道来。
—
月底某个上午的第二节课,老刘正讲解着复习重点,教室里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我靠!家人们!下雪了!”
江泛予立刻转头望向窗外。
她的位置靠窗,此刻刚好看见漫天雪花如鹅毛般簌簌落下,纷纷扬扬地将正红色屋顶覆盖。
白与红鲜明颜色对比,雪花将整个校园温柔包裹。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着的惊叹,几乎所有学生的心思都被窗外这场猝不及防的大雪悄悄勾走了一半。
毕竟,南城市三年不见得会下一场雪,更别说下这样大的雪。
“阿岁!快看——”江泛予忍不住回头,拉长的尾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对方很配合地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此刻,雪越下越大,宛如天幕倾落,绵密不绝。
“我去,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程栖望着窗外喃喃道,随即又兴奋起来,“下课就去找桃子!”
刘严也看出来了班内学生的心思不在这,他拍两下手,试图将学生们飘远的注意力拉回来:
“来来来,孩儿们,看我!先把注意力放我这儿几分钟。”
他快速地把学生们需要重点复习的知识点串了一遍,给学生预留出在教室内看雪的时间。
他带有些宠意地看着一张张望向窗外的脸,他们眼睛里盛满纯粹的光亮,是对未知的好奇,也有对美好的向往。
是独属于少年心气的眼神。
下课铃刚一敲响,全班如同出笼的鸟儿般轰地涌了出去。
刘严笑着退到讲台边,给这群“见雪就疯”的孩子们让出通道。
“老刘,一起去看雪呀!”程栖想上前拉他。
刘严只是笑眯眯地摆手,目送他们融入走廊的喧闹中。
四十分钟的大课间,走廊早已挤满了看雪的学生。
有人跑到露天处,任凭雪花落满发梢。也有人从矮灌木上捧起雪,搓成小球与朋友嬉笑打闹。
江泛予侧身挤到走廊与露天的交界处,挨着承重柱探出小半边身子,把手伸向漫天飞雪。
几片雪花悠悠地落在她校服袖口处,与此同时,掌心传来转瞬即逝的沁凉。
她拿出一直放在书包里的便捷相机,打开录像模式,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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