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春神形一滞:“可是姜姑娘,我们已经说好......”
姜琰摇头:“来不及了,我现在非常需要这个东西。”
沈瑜春蹙眉:“可是官印乃一方官员象征,所谓‘令行万里,执掌权衡’,不能轻易交予他人之手。”
姜琰心想我当然知道,她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门都是锁着的,就怕有人偷章,她对此也表示理解:“大人说的是这个理,但是......”
沈瑜春知道她是实在着急才出此下策,也不为难:“姜小姐可否告知沈某为要借我的官印?”
姜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措又焦急道:“我都说了是为了解决还贷一事......”
沈瑜春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截了当地打断她道:“仔细说说。”
“......”姜琰吃了个哑巴亏,“抱歉,具体的原因我不便说。”
二人一下子又陷入僵局,不是沈瑜春不愿给,莫山岳还在这儿,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官印交给一个无关之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沈瑜春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腔调懒洋洋地,声线微哑,与他往常如同空谷幽涧的清冽嗓音完全不同,似乎是有点无奈:“那沈某便不能交出官印了。”
“......好吧。”
姜琰也能理解,没有再强求他做出选择。
此时已经入夏,阴暗的房间内潮热难耐,三人待在里面都觉得呼吸困难,还是莫山岳稍微“矫情”一点,一把推开屋内的小门:“这天真是天热了,热得我里里外外都湿透了,等会儿高低要叫他们打桶水来好好给老夫洗一洗。”
沈瑜春闻言“啧”了一声:“你才不惑之年,何至于叫‘老夫’!”
莫山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是一种潇洒的态度......”
沈瑜春和姜琰一齐走出了门。
晦暗逼仄的小屋突然窥见天光,煞白的光亮把姜琰照得眼前一片花白,她有些站不稳,身形摇晃着,沈瑜春及时扶住了她。
蝉鸣鸟叫在一瞬间冲击入她的脑内,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看见眼前的一群人。
他们都在神情怪异地看着她。
准确地说,是看她的手腕。
姜琰感觉手上有点热,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沈瑜春骨节分明的右手正稳稳握着她的左手,她看了一眼耳根子便瞬间红了,原本只是温热的触感此时有点轻微发麻,姜琰立刻抽出手道:“多谢。”
沈瑜春淡淡扫了她一眼,将手收了回来。
跟在后面的莫山岳也看见了这一幕,凑上来调侃道:“诶,大侄儿,我看姜姑娘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嘿嘿。”
姜琰站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沈瑜春一直在看她,她被盯得有些发毛,感觉他们在商量什么馊主意,于是找了个借口:“既然没事,我就先回车里坐着了。”
然后迅速跑出了府衙。
沈瑜春见姜琰像个兔子一样地逃走,淡色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笑意,不过这抹动容转瞬即逝,当再次看向莫山岳时,那双眼睛又冷若霜雪,连同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淡漠:“少说点这种话吧,下次再说废话我就上奏让圣上把你调回应天修史,修个一年两载的,看你话还多不多。”
莫山岳摸了摸鼻头,小声嘟囔道:“光有本事威胁我,没本事对别人凶,有了媳妇忘了侄儿......”
沈瑜春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莫山岳吓得屁股一紧,立刻灰溜溜地回书房去拿东西。
姜琰在马车上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瑜春便从府衙出来,起初姜琰是不知他何时出来的,只能听到马车外有此起彼伏的道别声,将帷帘拨开,便见沈瑜春长身玉立于俯首的府衙官吏中间,昂昂然若野鹤之在山野。
今日的日光太过白了,她想,沈瑜春一侧的头发被照得花白,俊朗深邃的面庞隐匿在光影之间,冠服端严,或许是从小习惯了旁人的奉承,当看着一个个谄媚的官员时,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即使眼中并无笑意,但神情闲远。
姜琰突然很羡慕他的游刃有余。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从出生就开始享受特权,年幼时不缺赞美,读书时不缺天赋,长大后不缺地位和钱财,从娘胎里就比别人站得高看得远,如果今日站在那里的不是沈瑜春,换作另一个寒门子弟站在那里听着这些糖衣炮弹,估计都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沈瑜春他就站在那里,欣然接受别人的赞美,即使他知道他背后仰仗的是沈氏一族,但他永远孤傲自持。
姜琰也想成为这样的人,面对批判不恼怒,面对赞美不脸红。
“看来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想。
府衙外,沈瑜春不胜其烦地听着众人对他的吹捧,太多的赞美之词让他变得麻木,头微微偏过去试图忽略掉他们眼里的谄媚,却不小心瞥见离他不远处的某人正掀开帘子看着他。
......
他微微将身子站直了一点,然后在不经意间偷偷瞥了好几眼。
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姜琰的眼睛很好看,圆溜溜的杏眼眼角微微上挑,不笑也含情,即他知道现在的她只是在愣神,明明没有看他,可他却还是身体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沈瑜春看着她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就像秋天岸边的芦苇,毛茸茸的芦花一下一下扫在他的心上,心痒难耐。
“沈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莫山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因着沈瑜春官职比他高,再加上虽然他比沈瑜春年长,但辈分在那里,私底下莫山岳可能戏谑他是沈瑜春长辈,以叔叔自称,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对沈瑜春毕恭毕敬的,莫山岳长得年轻,看起来也就比沈瑜春大了几岁,加上莫山岳的父亲是镇南大将军,常年不回应天和清河,儿他自己又是正儿八经科举考上来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只以为是莫山岳伶牙俐齿,把沈瑜春劝回去了,于是这些主事们都笑得比花还灿烂,心想这下稳了,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了事,然而不巧的是沈瑜春突然愣了神,他们都快把嘴说干了都不见这位祖宗动弹,听到莫山岳大着胆子叫他,也跟着眼巴巴地望了起来。
沈瑜春瞬间清明,也没有耐心和他们继续耗下去,面对诸多“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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