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陈进稷没有教过陈你三字经,但是她旁听过也会背了一些。孩子本是天真无邪,只是习性被环境浸染、放任,也有了大人的劣根性。
一哄而散的小小围观者,没有去拉来帮手,陈你才得以以压倒性的悲愤,赢得十二年来的第一次反抗。
可是真的赢得了吗?
回家的脚步很慢,那不是避风港,那是大人独‘裁的审判地。她知道,她了解那样的家庭,但是心底还是有摇曳一束小小火苗。
才到院坝,陈伯良奶奶追上来,庄稼人扎实的力道钳住陈你手腕,“七姊,你怎么能把堂弟打成那样?脖子血糊糊的,耳朵也扣烂了,怎么下手这么重!”
老人意切言尽的责怪,念经似地从左耳飘出右耳,而陈你的目光却只被厨房的欢声笑语吸引。
那里面圆桌围满了人,不见一丝空隙。推杯换盏,肉菜飘香,和气融融。
正在陷进泥潭的她,渴望地求救:“是他先骂我的!我警告过他,他还是骂我!”
“说两句不疼不痒,你怎么能先动手打人呢?”
“我就打他了怎么样?你懂什么?你算什么!是他......”
“啪!”
好响亮的一声,打得陈你半张脸都麻了。耳朵嗡嗡地响,她扭头看到陈书民怒极的脸。
“小孩子怎么讲话的!你这脾气要威上天了是吧!”
吃晚饭的时间,一排屋的邻居听到动静捧碗跑出家门。教育自家孩子的事常见,所以都默契地不上前。
从争吵的内容中,陈志远才得知陈伯良被打了,而且是被连生气都是细细声的陈你打。
他饭也没吃,窝在墙根探出眼角窥觑。
抽人的衣架子陈你已经习惯了,但这手巴掌是第一次。
她第一次被眼前这个男人打。
之前酝酿在胸口的话,咕噜噜滚得沸腾,徒蒸出没用的眼泪。她憋屈得抽泣,只能吐出单个单个的字。
“是、是他,嗬呼嗬呼~是他、骂、骂我!嗬呼~~他骂我,好、好......我我!”
好多年了,我真的忍受不了了......
陈书民的铁掌愤怒地绷直,抬高。
来做客的陈书怀息事宁人地拉下他手,劝解道:“小孩子闹个矛盾而已,我家陈伯良肯定也有错处,那么大孩子了要面子,何必搞这么难看......”
“小孩面子值几个钱,现在没大没小,出去给人说没家教,不单我没脸,更是把我阿爸脸也丢光!”
陈书民推开陈书怀,喝过酒的脸面殷紫,他指着陈你非难,“伯姆是我的长辈,也是你的长辈,讲你是教你,你拿什么态度冲人?不管什么原因,先动手就是错!”
是的,不管什么原因,错的只会是她。
陈你在这个墨守成规到封建的家庭长大,已然明白希望和失望只是一音之隔的相同。
其实她挺羡慕陈伯良有帮他出头的家人,真的羡慕。
不像她从三年级的夏天开始,就一直怀揣着一个光亮的信念,不计较太多,卑微到讨好地去坚持。
以至于陈江其被恶意的揣测包围时,她无视压于心底的呐喊,狠狠地再将它们蹂.躏碎,自私地明哲保身。
是她贪心了,最后也活该什么都得不到。
既然是徒劳,那为什么还要窝囊地去忍气吞声?
陈你梗直腰杆,抬起低惯了的眼眸,直戳戳地对视上一双,从没有对她流露过温情的眼睛。一字,一字,将委屈,忿怨,倔强地托出。
“我!没!错!”
她的眼皮眼白都像被血抹过的猩红,连目光都是锋利的,看得陈书民心头怵了怵,气势差点就被压下去。
身为大人的权威被挑战,他粗暴地就近操起笤帚头,连抽了女儿好几下,条条罪列举:“不懂尊老是错!驳嘴是错!不知悔改更是错!你还敢说你没错?”
陈你没有躲,冷静地用手挡掉擦过脸上的扫把尾。原本她还因为身上鞭打的疼而蹙眉,然而听了这话竟然想笑。
她一直乖巧安分啊,可换来的是什么?
没有人问过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甚至他们都不愿意好好地听她说完一句话。
“我!......”
罗素芬赶忙去捂上孙女的嘴,用背挡住她半个身体,小声喝止:“陈你!别说了,别犟了......”
哪有父母会真正生儿女的气,打过几下第二天就忘了,只要安安静静地认下错误就行了。
陈书怀见状拦下陈书民,使眼色让自己阿妈赶紧回家,别参活堂弟的家事,因为他也觉得小孩子打架不至于到上纲上线。
夺下扫把扔开,陈书怀攀上堂弟肩膀,拉着走向厨房,“好了好了!喝酒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饭菜要凉了,我们再喝两杯去......”
这次请客是为了送别,搞成这样陈书民也不乐意,一向温和的女儿第一次表现的逆反,让三分酒意上头的脑袋更疼。
他也没那么多精力抓着去管教,就顺着台阶下,“请你来喝酒送行,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不好意思了......我家有双氧水和药粉,等会你带回去给伯良用。”
“一点破皮不算什么,你跑了几个月帮我把新家装修好,我还没感谢你呢。”
陈书民在外奔波挣钱很少着家,他教育子女邓文华从不会插手。也因为三个孩子她也没少打过,有时候脾气上来了,鸡毛掸子都能打断。
一点皮外伤而已,无关紧要。她走进厨房,陈我嘴里还含着一口饭,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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