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的期中考试很重要,可以借此评估能不能上好中学。最近陈你总是起早摸黑学习,一直没能等到和陈江其碰面的机会。
偶然听家中老人闲聊,得知陈书民过两天要回家给稻子施肥。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她双科成绩186分,班主任陈老师说保持这个状态,加把劲一定能上南青中学。
昨天经小深河的时候,陈你照常又停了15分钟。明天陈书民回来,她就更没空等了,于是打算放学再多留十分钟。
为了不让试卷有折痕,她一路都是捧着慢慢走回家,陈梨叔家添了小弟‘弟,没等她便先回去了。
放学短暂的喧闹过去,四下无人的河边,陈你高高扬起手中的试卷。白色的不太厚的纸张,将淡黄的夕阳过渡成更耀眼的存在。
这次终于可以让爸爸签名,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很努力,也很不错。
站在秘密基地的堤边,陈你折下挡在眼前的竹条,摘掉一片片长叶,扔进流淌的河水中。
“怎么今天又只有你在啊,平时到底是他不管你,还是你只顾自己撒欢......”
光秃的竹条荡在水面,没有沉下,顺水漂走。小牛潜水伸出头,打个水花四溅的响鼻,对女孩的埋汰视而不见。
陈你碎碎念了二十分钟,小牛悠然地泡在水里,没等到陈江其,竹桥倒聚起三四个孩子。
她无聊地探了一眼,像是大路边那几家的孩子,都皮的很,不单爱炸牛粪老鼠洞,还把别人家的粪坑给点没了,最后还是家长合力重砌个茅厕才了事。
自从陈伯良陈志远长大以后,假正经地在大人面前装相,从而轻松褪掉顽劣的外皮,让这几个小孩继承了衣钵。
脑子胡乱想着,又过去三分钟。陈你提起敞开拉链的书包,小心翼翼拿出试卷,拉上拉链背好,弯腰穿出竹林回家。
正低头看脚下的路,小孩子们窸窸窣窣一阵跑,围蹲在一起低声商量什么。她已经从水泥堤跨到石子路,周围突然变得寂静,“笃笃”声遥遥而来。
陈江其从上游走过来,棍子已经点到竹桥了,有两个孩子飞快地跑下桥,无声地吐舌头做鬼脸。桥上就剩一个畏畏缩缩的小身影,看着那两个大点孩子的眼色,不知道摆上什么东西。
陈你离得远也看不清,没想太多,就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跟上去。
可是那其中就有陈江其婶婶的小儿子,那个长脸女人有一张让她不喜的嘴皮子。
犹豫的时候,陈江其踩上竹桥,小孩猫身让几步躲到桥边边。
余晖快低过高高的竹林尖,晚风带过微晃,碎屑似的光透投在桥上,反而折射出五彩的光线来。
那是......玻璃弹珠!!
陈你瞳孔一震,跑起来,不忘紧张地注意那里。他离玻璃弹珠就差一个抬脚,她才想起咧开嗓子喊。
风先吃进去呛紧喉咙,声音破碎,好在套着解放鞋的那双脚警觉停下了。竹竿子一杵,吓得不敢发声的孩子跌坐下,躲着没有碰到自己的瞎子。
远远的俩男孩在干着急打手势让赶紧跑,那小孩早懵了,也记不得同伴说过干了坏事第一时间是跑。
五六点大人干农活回来,开始呼喊自家不知道去哪疯的皮猴子。
“七妹啊!去哪儿了?回屋吃饭了!”
陈你家离河边最近,罗素芬的喊话清晰。俩男孩怕被大人看见事迹败漏,拼命摇晃四只短手,回转身子就要跑。
小孩这才发觉同伴的动向,紧盯着视线没放在这边的大哥哥,想着爬起来逃。
陈江其的脸稍侧着,望向陈你家厨房的方向,也许是因为听到有人跑路的动静。
没多会,他脖子慢慢转回,一下子吓到那小孩,噗通声落了水。
俩男孩回头望了眼,慌张实施第二时间推脱责任的准则,“陈路宽掉河里啦!是十一哥推的......”
他们仗着年幼无知,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目击者的事实,避重就轻塑造弱势的形象,让大人们武断地来主持公道。
又一声闷“咚”,桥上摔着滚了两圈停住的竹竿。陈江其没有犹豫跳下河,瞬息捞起扑腾着、呛了水的孩子。
大人比陈你想象中来得更快,她还来不及做什么,陈路宽丰腴的母亲就着急跳下水,抢过自家孩子,结实的手臂还不忘拐搡开陈江其。
其他大人将母子两个拉上来,围着问东问西检查孩子身体状况。
陈江其是个外来户,又独居在老城墙里,存在感低到连闲话也没人提得起劲聊。
没有长辈撑面,所谓堂亲也只是个过场,就只有陈你关心他被河水淹过大半的身子。
他撑手想站起来,可前不久才发过大水,河道积了厚淤泥。
终于有人记起河里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没有提出帮助,却是指责地开口发难。
“少年人手这么重,活生生的人能说推就推吗?我孩子要有什么事,你拿什么赔!我们村好心收留你,政策哪样不到位?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路宽妈气急败坏地冲陈江其嚷,心疼自己孩子被吓到嘴唇发紫。
现场大人也有眼馋贫困户名额的,公正地发表言论教育陈江其的同时,不免有股明显的酸味。
徐燕英就是其中一个,她爱瞧热闹,精通东家长西家短,什么事都能拿来说一说。
“十一,你真不地道,跟个孩子置气,小婶的脸都替你没光。”
她无关痛痒的语气,让路宽妈横扫过去一眼,火气引到这来,回呛道:“要不是你们陈学聪陈学智爱带我家路宽到河边玩,哪还有今天的事!”
说到底,那两个贼喊抓贼的大孩子也有错,他们在这片出了名的顽劣,总不知分寸地糟蹋别人的东西。不过这一家门人都鸡肠小肚,胳膊肘往内拐地纵容自家小孩。
徐燕英不满地噘嘴咕哝,大伯哥家学聪的账怎么也落到自己头上了。她眼珠子一翻,瞥到站在水里的陈江其。
不过她也知晓陈学智的脾性,这孩子就是个惹事的主,又精又滑,指不定是闷葫芦样的十一背了锅。
凑了个没趣,徐燕英咂巴嘴默默退出,让别人折腾这事去。
大人们炸了锅似的夹枪带棒,陈江其仍旧是那张冷脸,嘴皮子不带反驳地动一下。
陈你心里焦急,不吭声到桥上,已经捡起玻璃弹珠。她看着几步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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