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是下沉式的,一圈台阶围着一圈门,一条长长的走廊连到大门,干净敞亮,四通八达。
抬头看,四四方方的天上是一轮明朗的圆月。
肖景和肖锡被丢在西门的台阶上,肖景虽然被绑住了上半身和脚,但是很端正的坐着,背挺得直直的,头却低了下去。
齐瑞同接过陈掌柜递来的茶,席地而坐,看着在地上蛄蛹的肖锡。
不忍直视道:“你师父是不是不喜欢你啊,武功教的一般就算了,怎么教的你这么……这么不得体?”
肖锡抬起头来:“才不会呢,我师父最喜欢我了,你少挑离拨间。”
这句话把齐瑞同逗笑了:“看来书也没教两本,肖景,你是为了心情好才把他养在身边了吗?”
肖景坐在地上,头也不抬:“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齐瑞同深深叹一口气,放下了茶,站了起来:
“修鸣,你可能没搞明白,我是强盗,强盗是不会管他是不是个孩子,强盗只会考虑银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昨晚的齐瑞同还跟自己谈过去,今天随时要砍了自己的脑袋。
肖景不愿意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齐瑞同,少时的齐瑞同勇敢忠诚,宽厚睿智,满腹经纶。
是教导孩子的大姐姐,是带领士兵的先锋。
肖景:“你不是齐瑞同,齐瑞同不该是这样的。”
肖景的头发有些散开了,眼尾有些泛红,肖景觉得齐瑞同英勇的形象崩塌了。
齐瑞同看着狼狈的肖景,蹲下来拨开他脸上的头发:“修鸣你见过齐瑞同几次,你跟齐瑞同说过几句话?你印象里的人不是真的齐瑞同,是你爹给你的假想敌。”
齐瑞同边整理肖景乱糟糟的头发边说:“可怜的孩子,你被那群人骗了。退一万步来说,人是会变的。”
“我现在有对你好声好气的是因为要请你帮我的忙,否则你现在已经是无头残尸了。”
“那也不能当强盗,你对得起你的齐家的祖先吗,满门忠臣的家族出了一个土匪。”肖景的胸口被不忿的情感撑到一起一伏的。
齐瑞同敛起了表情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不然去做什么,没人用一个女人做苦力,没人敢让一个女人去教书,没人信一个女人有能力。”
齐瑞同坐到正门前的台阶上重新端起茶来吹了吹,慢慢开口:“幸好我是个会武功的女人,否则我现在大概率会是路边的干尸,或者某个青楼的娼妓。”
齐瑞同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况且,我可是叛臣的妹妹。”
肖景听着齐瑞同的话,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尾巴,不能喘气。
各种各样的情感在挣扎碰撞,对自己和肖锡处境的担忧、对过去和现在的错乱、还有任务失败不敢面对皇帝的心情。
失败是难以面对的事情,尤其是被轻而易举战胜的时候,尤其是在自己曾经仰慕的、暗地竞争的人面前。
肖景觉得很丢脸。
像是回到了被人揭露父亲是叛徒的那一瞬间。他不敢面对这个世界,他要去选择逃避。
齐瑞同对着霍曦月说:“好了,曦月,去看看大家都忙完了没,招呼着回来吃夜宵。”
陈掌柜从屋里走出来,“小姐,今天想吃点什么什么?前几天宰了头牛,剩点肉卤个面条吃怎么样?”
“吃什么面条啊?去,杀几只鸭子来。”
笑呵呵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随即走出来一个拿着锅铲的圆下巴小嘴巴的女人嘴里还念叨着:
“炖个沙参玉竹老鸭汤,最是滋阴清肺,秋天火气大,给大家伙去去燥气”
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女人,一下子就把庭院拉回到一个温馨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在宽容的语气里放下了打斗的紧张感。
霍曦月凑上前去抱住徐婶:“徐婶,我想要吃你炒的豆芽菜”
徐婶回抱住霍曦月:“忘不了你,给你炒给你炒,在拌个藕片当下酒菜。瑞同不是最近睡不好嘛,我煮了百合梨汤,安安神。”
徐婶放开霍曦月,冲着人群里一个少年说道:“放齐也来了,路上辛苦吗,累不累”
郭放齐回道:“不劳累的,徐婶,大家都很照顾我。”
徐婶笑笑,伙计们也都乐呵呵的和郭放齐说笑起来。
齐瑞同走到徐婶跟前撸起袖子来:“曦月,快去吧,招呼人回来,没干完的搭把手。老陈你跟豁牙子和笑笑姐看好这两个人,我跟徐婶去抓鸭子”
“曦月,去屋里叫上你妹妹,她在屋里待了一天了,去透透气。”徐婶跟霍曦月说着,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声:“曦晨,别忙了,跟着你姐姐出去逛逛”
“来了来了”霍曦晨边答应着,一下子就从屋里跳了出来,直接就和霍曦月抱在一起。两人牵着手走了出去。
肖锡定睛一看,发现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双胞胎呢。
齐瑞同揽过郭放齐的肩膀,说道:“去吧,你也去透透气。”
郭放齐回道:“不了,老师,我进屋去帮忙做饭吧。”
齐瑞同点点头,齐瑞同拉过陈掌柜,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初秋还有些热气在,陈掌柜一手提着小茶桌摇了个扇子就坐到肖景旁边,招呼着笑笑姐和豁牙子:“怎么样这趟累不累啊?”
笑笑姐拿着板凳分给两个人:“你不知道,瑞同在路上砍了个人头,好像是张狗子山上的,之前可没有过”
豁牙子张开嘴吧,缺了颗门牙直漏风,提着茶壶,揣了三个茶杯也坐下来了:“就是就是,好好走在,突然就从山上冲下来了,没认出咱家人来,来了就只能打呗。要不是瑞同吓住他们,打下去还得死更多人。”
笑笑姐接着话茬继续说:“可不是,就怪这两个当官的是”笑笑边说边踢了肖锡一脚,“乱造什么谣啊,白瞎了个人。”
陈掌柜:“还有这事呢,怪不得瑞同来的时候发了脾气”陈掌柜也给肖锡来了一脚。
肖锡听着这几个人聊天又想起那天那个人的头和刺鼻的血腥味,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愧疚感,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害,这孩子你看看,踢你两脚怎么还哭了呢”笑笑姐看见肖锡掉了眼泪,忙撑起袖子了给肖锡抹泪。
“好了,肖锡,是我叫你去散播的消息,是我的错才对”肖景用身子倚住肖锡,安慰道。
“原来是你出的馊主意。”笑笑姐给了肖景一脚,“当官的果然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看。”
“如果他们不是贪图财物,也不会冲出来,也就不会死人。”肖景开口说道,
“我们是给了假消息,开始他们不起歹念的话也不会有事。还有,他们不是百姓,是土匪。”
“你说什么呢,谁放着好人不当去当土匪啊,地主不放地,不给粮食吃,当官的天天就知道抓咱家里的男人去当兵,儿子丈夫打仗都打死了”
笑笑姐掐起腰来,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开始放大,“抢这群有钱人的东西就对了,我跟瑞同学会了武功,让我把这群地主老官都砍死我也不会眨眼睛的。”
豁牙子听了笑笑姐的话也站了起来:“没错,俺豁牙子给那些个地主干了一年的活,给的粮食不够吃几天的,俺媳妇只能去挖草吃,结果给毒死了,要不是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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