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惨，假如你的病治好了，想做什么？”
产屋敷曜哉把外衣披在了无惨身上。
庭院中春光正好，无惨趴在产屋敷曜哉的腿上，闻言微微侧头，看向庭院中花落如雪的樱树。
病治好了要做什么？
其实无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算再怎么努力想活下去，也只是意志与身体的抗争，而不是说着要痊愈，病就真的会痊愈。
没有一个药师能够做出这种保证。
只是念着活下去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精力。
但既然这话是曜哉问的，那就姑且敷衍着回答吧。
普通的人生是什么样子，无惨期待的应该就是什么样子，比如娶妻生子……不，只要想起身边侍女的模样，就完全提不起兴趣。
“准备娶妻生子吗？”
产屋敷曜哉替他回答了。
“我会去做现在做不到的事情，倒是你，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吧。”
“再晚一些也没关系。”
产屋敷曜哉捡起落在无惨发间的花瓣，“你也更习惯我照顾吧，我会帮你找来最好的药师。”
无惨仰躺在产屋敷曜哉腿上，恰好看到那双沉静的紫眸。
这种时候倒是比往常顺眼多了。
如果论起成为鬼以来，他做的最荒唐的事是什么，第一是他居然看到产屋敷耀哉的画像以后折返去找他了。
第二则是想着那双紫藤色的眼睛，转化了一个眼睛很像的女鬼留在身边，每天听她在心底怨恨，就好像听到了产屋敷曜哉在怨恨。
但是这两件事都没有带来好的结果。
无惨找到产屋敷耀哉了，也被留在了他身边，而那个眼睛和产屋敷曜哉很像的女鬼也在怨恨过后祈求敌人杀死他，最终背叛。
从成为鬼以后，无惨就没有跌过这么狠的跟头，还是在同一个坑里跌了两次。
产屋敷曜哉并不知道无惨在说什么，或者在他看来，无惨已经睡着了，他抚摸着无惨的头发，落樱的美景也不能吸引他分毫。
“因为我爱你，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会和你在一起。”
“我会帮你，就算不回应也没关系。”
“不过……果然心里还是更想要回应。”
产屋敷曜哉俯身，在无惨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无惨，是稀世难求的珍宝啊。”
不对，不对……记忆里何曾发生过这样亲密的事情？根本没有！
无惨攥着拳头，脚趾都在发麻。
记忆里没有，就真的没发生过吗？
蜘蛛早就织好了网，等待与落入网中的蝴蝶共舞。
“无惨，留在我身边。”
产屋敷耀哉笑着对无惨伸出了手，等待他给予回应。
“不可能，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无惨恼怒地拍开产屋敷耀哉的手，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产屋敷耀哉的手上裂开了一条黝黑的缝隙，缝隙不断扩张，增生新的裂痕，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无惨后退一步，“我没有……”
产屋敷耀哉并不说话，只是用那张看起来有些恐怖，像碎裂瓷器的脸如常的微笑着。
而最先碎裂的手指已经脱离了身体，落在地上，化成一片粉末。
随后是胳膊，腿，躯干，头颅。
无惨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产屋敷耀哉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两颗剔透的紫色眼珠躺在灰烬中凝望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无惨觉得心变得很沉，沉到像是在平安京时代的冬日染上了风寒，无法呼吸。
产屋敷耀哉死了吗？
刺目的日光照在无惨脸上，引得红梅色的瞳孔如猫眼一般缩成一条细线。
无惨眯起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产屋敷耀哉没死，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还有，刚才刺眼的是什么？阳光？
无惨依然下意识想要躲避，然而从门缝中照进的阳光除了有些刺眼以外，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记忆慢慢回笼，柱和会议，稀血，鸣女，还有青色彼岸花……
他真的遇到青色彼岸花，真的克服阳光了？！
无惨伸手去抓那一缕阳光，阳光被轻易拦截在了手心里。
不会疼痛，也不会腐蚀穿透血肉，普通而平凡。
期盼太久的愿望终于成真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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