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公子已经走了，自己也不便再留，楼兰起身以不便打扰二人公务为由离了前厅。
赵延年捋着长须称赞道：“不愧是楼家的女儿，甚是得体。若是我家那个竖子能有你家女儿一般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赵大人说笑了。”楼明非表现的及其谦卑，可心里却暗自窃喜，毕竟赵延年的的夸奖是相当有分量的。
楼兰听着赶忙加快了脚步，一是一早就同蔡姑娘有约，这赵家人突然到访本就扰乱了她的计划。二来是自己心中有愧，实在是听不得赵大人的称赞。
“小姐，您步子怎这样快，奴婢都跟不上了。”溪春跟在楼兰身后气喘吁吁，平日里也不见小姐身手如此矫健，不知道小姐今个是怎么了。
溪春低着头紧跟在楼兰身后，怕一走神就被自家小姐甩了去，可刚出了院子没多远，转角处突然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自己也一头撞在了楼兰的身上。
“小姐…”溪春揉着自己的脑袋，一抬头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楼兰惊怯怯的靠在墙壁上，也是明显受了惊吓刚刚停稳。
在楼兰身前一位身姿高挺，相貌清雅的男子拦在了小姐身前，别说，这相貌堂堂竟有几分眼熟？
楼兰见到眼前人的第一反应竟是转身就逃，但身为闺秀的体面她生生忍住了，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道：“公子，不是说要同陆兄看戏去吗，怎还在这小院里，可是迷路了？我这就派人带公子出去。”楼兰便要转身绕路离开。
“姑娘留步。”楼兰刚刚转过身去，身后的赵清哲一个步子就跨到了楼兰身前，浅笑道：“楼府院落狭窄，构造简单，一眼就瞧见了出路，我又怎会迷路？”
被赵清哲拦了去路的楼兰有些不悦，虽然楼家庭院不大，却是精致小巧，都是自己和爹爹细心挑选谋划的。人人都知道你赵家家大业大，楼榭亭台数不胜数，又何必一早特意来这小小寒舍，还非要在此拦截自己。
“哦，那既然如此，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若是因为作夜之事，确实是楼兰的不对，楼兰本想着改日再见公子定当携礼赔罪，既然公子今日无事，那小女这就去备些礼物，送到公子府上。”楼兰想既然自己先开了口，他总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不必了，我也不是贪图那些小恩小惠的人。”赵清哲抿了抿嘴，挥着宽大的袖袍，将手被在了身后，亭亭而立。
按理说怎的也应该算是一副陌上人如玉的俊秀之姿，可在楼兰眼中却像一只大白鹅在昂首挺胸的扑着翅膀。
“那公子还有何事？”楼兰不解，这人到底还要做甚？嫌弃这个又嫌弃那个，那你倒是快些走啊，莫不是…想着，楼兰突然心惊，莫不是此人看重的是自己？
楼兰瞬间气的鼓起了嘴，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横眉瞪眼的看着赵清哲，嚷嚷道：“公子可莫要多想，昨日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为保自身清誉才不得已下手，公子若是以此为要胁启是不耻？”
“就算你有几分姿色，也不能如此蛮横。“想了想，楼兰又补充了一句。
？
他在说什么？赵清哲一向温和的脸上满满的疑惑，他看向了一旁的小厮，眼神中充满着不解。
我也不知。一旁的小厮以同样的眼神回应道。
罢了也不重要。
赵清哲不知这楼兰到底在说些什么也全当是吸引自己注意的把戏。
等赵清哲理清了脑子再看向楼兰时，恢复了方才的从容一笑，道：“你是自甘堕落也好，是蓄意谋划也罢，我只想跟姑娘说一声，在下已有心上人，自不会中意于姑娘，昨日之事赵某就当不曾有过，还请姑娘好自为之。“
楼兰能清晰的感受到，虽然他看着温和柔顺，平易近人，可眼底却是清透的冷漠，楼兰只觉得背后发凉。
他是在警告，在威胁。
楼兰却是被赵清哲的气场所震慑，以至于忘了他口中说的竟是些莫须有的事。
可等楼兰回过神来时，那一摸白色的身影早已不见。
”什么啊，他看着人模狗样的，怎这般狂妄自大？本姑娘岂会稀罕他？“楼兰气的原地跺脚，确认他听不见后，才全然放下了闺秀的架子大骂着。
骂累了等楼兰冷静下来，细细回想，才发想明明昨日是他嘭的一声闯进了本小姐的船里，怎就是我去勾引他了？头一次见人如此厚颜无耻。
“小姐..？“一只默不作声的溪春弱弱出声，她自小就跟着小姐一同生活，见能把小姐逼到如此不管不顾的人，还是头一回。
惊讶归惊讶，溪春心里依然在为小姐鼓掌呐喊。
小姐不愧是小姐，自从幼时小姐不顾姥爷责罚为自己出气，将欺负自己的小公子暴揍一顿时，溪春这辈子就认定了小姐，小姐定是心胸正直之人，跟着小姐必不会受委屈。
何况小姐文能写诗作赋，武能打人骂泼，重点是还能成为闺阁榜样，京中谁家的女儿又能如此，真真的女中豪杰！
“算了，跟这种人生气只会把自己气死，这下也好，省的我麻烦一趟了。”楼兰在胸前顺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怕是蔡姑娘要久等了。”溪春倒是不介意楼兰再多骂一会，但终归还是要赶时间的。
“你说的是，这就回去把东西拿着，立刻就走。“楼兰也不墨迹，回了屋子将一桌的话本尽数抱在了怀里。
“小姐，别忘了这个。”溪春拿来了一个带着白纱的席帽，替楼兰带上。
“行，走了。”
…
二人走到霓裳楼前，门前姑娘们的叫卖声阴柔婉转，九曲回肠，听的直叫人勾了魂去。楼兰和溪春两个半大的丫头虽不懂这些，听着也羞红了脸，只得加快步伐绕到了后面的一处小门。
“姑娘，这里。”守门的是个十来岁的丫头玲珠，比楼兰和溪春的年纪都要小些，也因为年纪还小，就在这你霓裳楼的院子里打杂。
“姑娘快来，蔡家姑娘已经在等了，今个可又送来了许多书信。”玲珠将门敞开，等楼兰和溪春进了门，笑嘻嘻的附在楼兰耳侧说道。
楼兰跟在玲珠身后，刚刚踏进霓裳楼就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空气中胭脂混着香粉，有些刺鼻。她能听见不断有人酒杯碰壁脆响和金币落地的闷响声，女子的娇吟喘息声更是不绝于耳。
楼兰即便藏在一层薄纱下，也不敢抬头张望，只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走着，所踏之处皆是柔软艳红的长毯，毯子上布满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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