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竹院背靠后山,虽然僻静,但是该有的绿植花卉、石凳秋千一应俱全。
就连习武台两侧的兵器架,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白岸芷吩咐下人每日打扫,等待着他的主人回来。
只是现在已经初冬,即便从窗沿屋下没有一丝蜘蛛网,地上没有一片落叶,也难掩已经很久没人居住的事实。
白岸芷推开房门时,双手停在门闩上许久,暗藏激动,眸光微颤,似在回忆些什么。
屋内也如同院子里,被擦得干净整洁,她四处打量着,指尖缓慢划过每一处桌子椅子,最后停在了一副挂在墙上,笔画肆意的字前。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云书月认出,那是江照白的字迹,虽然从前的是肆意,现在的是稳重,与他现在的字迹有一丝不一样,但她能认得出,就是他。
白岸芷在字前停了许久,才回身朝她招手,“过来,这是照白的字。”
云书月缓步而来,还听到了白岸芷的喃喃自语。
“八年,不,九年了,是我自怨自艾了。原来他没有恨我,他也是这样想的。”
云书月与江照白识于微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过往。但她现在却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过往中。
白岸芷像是现在才回过神,愕然看向云书月,“那个,他与你说了?”
云书月点点头,承认了白岸芷的疑惑,“他的身份,已经与我说了。我,也看到他的模样了。”
白岸芷一怔,紧接着无奈一笑,“他啊,对着被他肯定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掏心掏肺。那他有没有与你说,我的身份?”
云书月点头了又摇头,才解释道:“他没有与我说,但是我猜到了,您是白太师的小女儿。”
白岸芷笑意更深了些,提示道:“方才,你江伯伯是如何唤我的?”
云书月愣愣道:“孟白娘?”
白岸芷点头,刚想说的时候,云书月惊呼一声,“可是,白家大小姐不是宫里的白德妃吗?”
只闻面前人一声轻笑,“谁说宫里那位是白家大小姐?我才是!”
云书月一怔,聪明如她,立马猜出了不对的地方。
世人只知白太师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嫁给皇子成侧妃,几欲一步登天;一个嫁入寻常百姓家成平民之妻,从千金大小姐落入泥端。
他们感叹一母同胞,只因嫁的人地位有云泥之别,往后的生活也天差地别。
却从未有人想过,他们以为嫁入皇家的那位,其实是嫁给了寻常百姓家的那位。
她惊呼道:“白姨,这可是罪犯欺君啊!”
白岸芷嗤之以鼻道:“先皇非要用赐婚打压我白家时,可没想过最后登上帝位的,是容景煦吧!”
只是才嘲讽完帝王家,她便重重一叹:“可惜我家汀兰小妹,不似我一个坐不住的,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因为帮我,只能被困于宫墙内,得不到一丝自由。”
云书月不愿勾起白岸芷的痛苦,转而问道:“白姨,你们姐妹虽是阴差阳错,但这与江照白成了燕王影卫又有何关系?”
白岸芷拉着云书月坐下,继续道:“父亲只当我是自己偷跑出去,而妹妹为了白家自愿顶嫁的,却不知是妹妹前一夜迷晕了我,将我送出城的。所以自那日后,他没回过我一封信。”
云书月见白岸芷说起往事时,连眼眶的红了,立马将自己的手帕塞到白岸芷手中。
白岸芷强扯起一丝笑容,继续道:“我虽是远离都城,却也时常留意着家中。只是不曾想,我上一次收到有关汀兰的消息,还是她先我一年产子。
待我收到汀兰的消息时,竟是她的死讯。没过几日,我便收到了父亲的信。”
白太师在信中写到,白汀兰是因中毒而死,而下毒之人正是与她时常一起作画写诗的明婕妤。他不信此事只是明婕妤因嫉妒怀恨在心,背后必定有皇后的威胁教唆。
但他没有证据,又生怕容琰然就是下一个被害了的,只求大女儿将江照白送到容琰然身边时时保护。
白岸芷本就欠了白汀兰一次,所以就找到了夫君江吞海,说起父亲的请求。
白岸芷长叹道:“那时我才知,父亲虽是一封信也没给我回,但是月月给吞海送信去,让他好好待我。吞海也时时给父亲去信,说说我与照白和念白的情况。”
也是因为这样,白太师才会得知,江照白小小年纪,有着一身承继于江吞海的高超剑术,这才求了女儿一回。
江吞海没有一口回绝,却也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唤来了年仅十五的江照白。
白岸芷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明明还垂着泪,却嘴角含笑,感叹曾经的江照白。
“书月啊,你是不知从前的照白,去到哪儿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仿佛我与他爹的坐不住,都遗传到了他的身上。那平承侯邵家的小子,因为嚣张被照白打了一顿。
害得他爹还得提着礼物,登门赔罪!这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吞海收了邵家那小子当弟子。”
云书月从认识江照白开始,他就是一副冷面手狠的肃杀模样,一时倒还真难想象他惹事的跳脱模样。
然而白岸芷的笑容没留多久,转眼间又变得沉重起来。
“我与他父亲说了从前的事,也与他说了他还有一个表哥,此时正在危险之中却无自保之力。他听后立马答应去都城,还连夜收拾了包袱。
只是我们都没想过,这一别,就是九年。上次在天机门见他时,已经从孩子模样长成了大人了!”
她又看向了那副字,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我从前只当他是个孝顺孩子,为了不让我为难,才答应了我爹的请求。这字还是他临行前写的,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份意思。”
云书月想起江照白,从二人初见时他就是一副为君令而不要命的样子,再到现在装成容琰然的样子前往西南战场。
他从来就是一副为了重要之人,不要命的性子。
他能答应去都城,是将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哥放在心里了。
他能留在容琰然身边许久,是折服在容琰然的理想之下了。
云书月从储物袋掏出一封,白太师托她交给白岸芷的信,这也是她没有径直往西南去,而是先来了一趟晋州的原因。
白岸芷看信极快,也不知白太师写了些什么,云书月只看到她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最初的惊喜变得沉重。
随后她将信交给了云书月,示意她看,“这封信与其说是我爹给我的,不如说是我爹给你到了万剑门再看的锦囊。你先看,我与吞海商量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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