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白临危受命,孤身一人从闽州丰城找到了滇州丽城,却不曾想还会涉险至此。
当他遍体鳞伤躺在废庙,感受着生命的气息从他的□□消散时,他的前二十三年生活,宛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划过。
他本是被门内师父夸奖天生剑心的万剑门少门主,剑法只要看过一遍便能记得,练过十遍便能熟练的剑术天才。
父亲是名震江湖的万剑门门主江吞海,母亲虽是孤女,却也曾是熟读诗书、带人周全的世家小姐。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像父亲一样专心练剑,学母亲一样明辨是非,那接任万剑门门主之事不过轻而易举。
只是他没想到,在十五岁那年,他得知了母亲的过去,也得知了母亲并非孤女。
而自己不仅有一个官至太师的外公,贵为德妃的小姨,还有一个天家血脉的表弟。只可惜小姨被歹人所害,他无缘见上一面。
这也是他第一次从一向慈爱的母亲脸上,看到了面对他时的恳求。
母亲恳求他隐藏身份前去都城,守住小姨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哥,当今天子的五皇子容琰然。
他自小是听母亲口中仗剑卫国的故事长大的,也知道母亲对于当年事情的愧疚,便答应了母亲的恳求,去了都城成为五皇子影卫。
只是这一走,便是八年的不曾归家,八年的不可叫外公,自己更是成为了一个没有姓名的影子。
而如今,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废庙中,心脏一阵刺痛,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等待着牛头马面将他迎去地府。
即便成了一堆白骨,却不能以自己江照白之名,而是以一个无名氏之身而死,也不知魂魄最后能不能回到故里?
只是他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突觉口中泛苦,仅剩一丝的生命力,却像是奇迹一般,流淌在自己周身,猛地一下成倍增长,让原本冰冷的身体,突显阵阵暖意。
待他有足够的力气睁开眼时,眼前却是一个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绝色的妙龄女子,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那女子一下捂住了他准备发问的嘴,用眼神示意着他安静。
那一声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他霎时明白了现下二人的处境也并不安全。
只是不知道这群提剑而来的杀手,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面前的女子?
他江照白从小收到的教育便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若杀手是为他而来,那便当他欠这女子一条命,将她送去天机门在滇州的分舵,便算是还了她的恩情。
若杀手是为这女子而来,他杀了杀手救她一命,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
当他提剑将杀手清理了后,那女子却突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笑得满脸谄媚,与她通身的清冷气质一点也不相符。
“少侠请留步!我有一桩生意,想与少侠谈谈!”
江照白对女子的示好视若无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却引得女子气急败坏。
“喂!我可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江照白眉头一皱,本就不善言辞的他顿时转身,去到女子的面前与她辩驳一番,女子却试图以利诱之。
他对女子的行为不免觉得好笑。
他从前就没过过缺衣少食的生活,即便是在都城,外公除了不让他当面叫外公之外,也没少过他吃食衣裳,武器更是挑最好的给他。
哪怕是那女子救他的“九转还魂丹”,几乎也没让他停下离去的脚步。
但女子眼中的渴求,对回家的无限渴求,却让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答应了她提出的交易条件。
“在下言散。”
“我叫云书月。”
——
江照白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似一脸若无其事,倚在细柳庄后院门前的廊下等候主家,顺带赏雨。
就连到他面前请了三四次,让他去往茶厅等候的邀请,他也视若无睹。
他更是对送来他跟前的茶点,碰也不碰,只是在混杂的声音中,探听着后院的动静。
眼看着原本只是因为阴雨天而昏暗的天空,慢慢真正地暗下来,而云书月和华似雪却一直没有从后院出来。
他悬着的心,更是一直放不下,甚至出现了心跳莫名抽动的情况。
而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生死一线的废庙时。
他眯着眼凝神屏气,果然如他所料,情况开始不对起来。
原本在他面前穿梭着出入后院的婢女,明明应当是饭点的忙碌时候,却不见踪影,连附近脚步声也消失不见。
不多会儿,当脚步声再次出现时,却并非在地面,而是在屋顶,听着约有二十余人,还是都会轻功的练家子。
他右手搭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出剑,却摩挲着剑柄不熟悉的质感,嗤笑着自己。
又是一个要豁出性命的时候,而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却为了不暴露身份,还留在了家里。
早知当时得了宝剑他就不该得瑟,非得要让白寻青羡煞,结果倒是苦了自己。
回忆间,原本潜伏在屋顶的人径直跳下,出现在了江照白面前。
他当即拔剑出鞘,一个横扫逼退面前的十几个杀手,试图从重重包围中找出一个突破口进入后院。
虽说云书月身边有华似雪在,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还要带着一个不会武的云书月,只怕华似雪自己也难以脱身,他该早些前去接应。
但屋顶上的杀手跟不要钱似的一跃而下,无论他放倒了多少个,总会有替补。
而他手中这把出自北坊集市,价值高达一两银子的破剑,却没有为他添力多少,将将够他自保。
就在他还担心着云书月该怎么办时,远处传来了她的声音。
“言散,我在这里!”
江照白一个提剑横扫,逼退了面前的杀手,正欲往云书月身边跑时,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他的耳边擦过,他却来不及回首细察。
朝他跑来的云书月顾前不顾后,她的身后可跟着三四个提刀劈向她后背的杀手。
他来不及解释举动,只能纵身一跃,奋力跳起,不顾剑的正确使用方法,直直砍向云书月身后那三四个杀手的手臂上。
一阵皮肉的撕裂声,伴随着身后的闷响而起,他总算是找到了云书月。
当然,应该说是云书月独身一人突破重围,找到了他。
只是事情并没有因为云书月找到了他而结束,反而变得越加严峻。
他们二人砍倒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却在筋疲力尽之事,迎来了那日在废宅与他剑法不相上下的高手。
他不知这位高手来自何派,也不知他为何助纣为虐,只知道今日他们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而他不想云书月看到那样的场景。
“去马厩!跑!”
他推开云书月,眼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与这位被派来要他们命的高手,二人的搏斗一触即发。
他手中的破剑,在高手的宝剑下走不过五招便已经断开,他便只能地上有什么武器就抄起什么武器。
只要高手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身上,那云书月便能多一点时间去搬救兵。
但事情终归没有江照白预想的那么简单,他的体力早已在先前与杀手的车轮战中几欲耗尽,而手中不适合的武器更是没有帮他当下高手的攻击。
只见那不知名的高手,看似刺空了九剑,但最后一剑正中他的心窝。
他心头一阵发凉,不可置信地低头下看,却只看到了那高手拔剑的姿态,紧接着眼前一黑,所以景象消失在黑暗中。
或许是过了很久,或许是才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嗅到了久违的死亡气息。
他感受着牛头马面拖着捆绑他下地府的锁链而来,似乎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却还在痴心妄想。
如果上天再垂怜他活着归家的心愿一次,恐怕他这辈子就要还不清上天的恩情了。
只是牛头马面似乎只停留了一会儿,他再次感觉到那最后一丝生命力的潜能。
上天似乎真是在垂怜他,他那一丝丝生命力,开始在体内如同海浪般翻涌着,而上天还给他降下了祝福。
“言散,或者你还有别的什么名字。从现在开始,你欠我可欠大发了,想想以后该怎么还吧!”
他虽觉得周身疲惫,但已经有可以睁开眼的力气。
云书月一身倦怠地坐在他床边,看着像是一夜不曾合眼,但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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