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居顶楼西厢房内,江桐正与云书月大眼瞪小眼。
江桐指着柳艺,对着云书月问道:“她不是你家的伙计吗,送来干嘛?”
云书月双手抱臂,坦然道:“现在是你的了。她识字,脑子也快,经过你们天机门的培养,妥妥的未来暗探。”
江桐反问道:“这么厉害,你不自个儿留着?”
云书月耸肩:“我一开汤品馆的要暗探干嘛?给你正正好!”
江桐摆摆手让鹿鸣带走柳艺,嘴里直直念叨着:“罢了罢了,算我欠你的。”
云书月这才将包有“沉香墨”的手帕递给了江桐,问道:“可是‘沉香墨’?”
江桐细细察看,慎重地点了点头,“正是。”
言散从听柳艺的话起,眉头就没松过,沉声道:“我们大概是要找这墨块的来源了。”
云书月、江桐:“???”
言散解释道:“柳艺提到过的‘琰兄弟’,大概就是我要找的人。”
云书月愕然问道:“‘yan兄弟’?跟你一样姓‘言’,是你的兄弟?”
言散轻咳:“不是,别乱猜,等会儿告诉你。”
江桐抿嘴忍笑:“需要我回避吗?还是要去请谢大人前来?”
言散顶着云书月好奇的眼神,对着江桐说:“不必回避,还要麻烦你差人去查。至于柳大人,你差鹿鸣去一趟衙门把人请来吧。”
江桐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声,回来时就见云书月支着脑袋一脸好奇地追问。
“一定要等谢大人吗?不能先给我透个底儿吗?衙门过来要一炷香的时间呢!”
言散为了转移云书月的注意力,故意问道:“江老板,鹿鸣已经将蛊毒的事传给‘海东青’了?”
江桐瞥了一眼门外,“大抵是传了,就是不知道都城那位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了又会有什么举措了。”
云书月想起鹿鸣是“海东青”的事,问道:“若是如此,那位会有何举措?”
言散回答:“这越州大概是要抖三抖了,只怕还会牵连谢大人。”
谢鑫燃恰巧推门进来,满脸写着无辜,“我可真不知该如何言说,下蛊的人不是我,锅却是我来背,无奈啊无奈……”
云书月直起身子,好奇问道:“谢大人来得如此之快?”
“刚好在附近巡查医摊,这才来得快了些。”谢鑫燃看着云书月在场,疑惑问道,“她怎么也在?是知道了?”
言散挑眉:“她现在不知道,但是很快要知道了。”
谢鑫燃双目如潭,紧盯着云书月:“她可信吗?”
言散眸光波澜不惊,没有迟疑,谨慎地点了点头。
谢鑫燃这才走近,衣摆一撩,一屁股坐在了言散身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光。
他见三人的目光齐聚在他身上,才说:“看着我干嘛?谁组的局谁说呗!”
江桐给各位续了茶,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说道:“别看着我啊,我的身份你们哪个不知道?”
谢鑫燃义正言辞道:“我不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天祁朝官员,越州知州,我还能有什么身份?”
云书月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言散身上,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你,说说吧。”
言散抿了抿嘴,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身份。
“当朝皇帝育有六子,其中五皇子名讳‘容琰然’。而我是他的影卫,行三,叫琰三。谢大人算是五皇子的左膀右臂,也就是说……”
没等言散说完,云书月托了托自己快惊得掉在地上的下巴,对着言散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打瞌睡时,专门给她递枕头的一群人。
她先前还在想要上哪儿去找五皇子,结果这群人都在找五皇子!
云书月好不容易消化完刚才听到的东西,才抬了抬手让言散继续。
言散继续道:“五皇子在闽州失踪,失踪前他命我前往滇州调查一件要事,只是现在线索全无,五皇子也下落不明。”
谢鑫燃反问:“滇州?五皇子让你调查何事?莫非与被灭门的霍家有关?”
言散眼中杀气乍起,直直盯着谢鑫燃,“为何如此猜测?”
谢鑫燃愣了愣,才答道:“近半年关于滇州的事,除了明城贾郑奕那事,最要紧的,就是滇州首富霍家的灭门案。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言散听完,眼中的杀气才散了些,转头看向云书月,似乎有所迟疑。
云书月读懂了言散的迟疑,若是不公开她的身份,那就解释不通刘川谷与霍家灭门案的关系。
她捏紧的拳头突然松开,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承认:“我就是滇州霍家的小姐,目睹了那夜的事情。”
江桐和谢鑫燃都呆住了,满室无言,唯有炉火上热水沸腾的声音。
“难怪你如此能喝,原来是家传的啊!”江桐若有所思道。
云书月一脸问号:“你就只想到了这个?”
倒是谢鑫燃正经些,却也问到了云书月的意料之外,“看你也不像是会武功的,如何能逃脱,莫不是老天保佑?”
云书月无奈道:“我谢谢你啊!我认识你真是老天开眼!”
毕竟她也不能让别人知道系统的存在,只能顺势应承下来,就是这应承有几分阴阳怪气。
言散轻咳一声,将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才继续说。
“五皇子遵皇命押送赈灾物资去往闽州,途中发现部分物资铜钱与官制铜钱有异。而制作铜钱的铜多来自滇州,所以才命我去滇州探查是否存在私铸钱。
我还未找上霍家,霍家就已经被灭门。追杀云老板的人口中毒囊据华大夫判断,出自刘川谷;贾郑奕死于狱中,如果华大夫信得过,那贾郑奕之死,也是刘川谷的手笔。”
谢鑫燃摸着下巴,顺着言散的话继续推理。
“而阳城所有的中毒案基本都可以判断是刘川谷做的,包括下蛊。但他自己也说了,就是为了找到华川柏。他身边逃出来的药人的话可信?”
这话问的是云书月,云书月却觉得经此之后,柳艺算是刘川谷的弃子,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便直直点头。
谢鑫燃的语气,比进门时更沉重了些:“这么说,不管刘川谷背后是谁,目标直指五皇子啊!”
言散点头:“对,现在破局的关键,就是找到五皇子。”
“我去找人调查阳城里‘沉香墨’的供应来源。”一直安静的江桐突然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来,径直往门外走。
谢鑫燃也站起身,背着手往外走,离开前留下了一句:“我去信都城,命人监视其他皇子的举动。”
云书月还站在原地,满脸的不知所措,“那我要干嘛?”
言散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才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回答道:“回去,今天所谈之事保密,继续当你的云老板。”
云书月:“???”
——
云书月一回店里,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因为昨日的赠汤计划,今日即便是没有优惠活动,云来汤品馆也坐了不少客人。
还有昨日晕倒的那个女子,手拿着药方刚从华似雪的问诊屏风后走出,见是云书月,笑意盈盈地朝她点头。
夏知意端着几盅汤从后厨走出,见云书月回来,赶忙说道:“掌柜的,白谷主在楼上等你。”随后给云书月递了个“你懂的”的眼神。
云书月无奈地点点头,截住了准备坐下发呆的言散,“跟我一起上去,感觉二楼要打起来了。”
果不其然,她一上二楼,就见明明两个认识的人非得分开坐,一人霸占了一处雅座,而且二人周身气势骇人,吓得客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挤在了一楼。
云书月叹气:“二位前辈,既然有缘能做出解‘月半蛊’的解药,现在又何必争锋相对呢?”
二人瞄了她一眼,齐齐冷哼。
云书月无奈笑道:“二位随我一同到楼上厢房,就二楼留给客人吧。”
二人虽一言不发,却也同时起身,跟着云书月去了三楼厢房。
云书月见二人只是冷脸,没有动手的打算,这才让言散不必跟着,自己去忙。
她先是给二人冲了茶,才问道:“看样子,二位前辈应该是有事要与我商讨吧?”
哪怕是她先开口,二人也依旧不说话,她一时起意,装作要离开的样子,这才让二人开了口。
花似霰、白芨:“坐下!”
云书月笑得无可奈何:“那二位倒是说话啊。”
白芨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云老板,之前我欠你一个人请,你可想好要写什么了吗?”
云书月轻笑摇头,却说起另一件事:“我汤品馆想与药灵谷做些药材买卖的生意,不知白谷主意下如何?”
花似霰惊愕道:“云老板,你要药材,我百花门给你供应不好吗?何必求这老头!”
云书月解释道:“花门主,百花门距离越州着实不近,何必舍近求远呢?况且云来酒楼那边以后要是卖汤品,总是需要百花门供货的。”
花似霰听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趁着白芨思考的空档,她对云书月提了一个请求。
“往后,我百花门可以遣一些有医术天赋的弟子来此,跟着雪师姐研习医术吗?”
云书月喜出望外,一口答应:“当然可以,我也不希望华前辈医术的传承只有知意一人。若是医术传承者越多,那这世上的人才会越好!”
花似霰大喜:“那我徒儿见红就留在此处,还望云老板多多照顾!”
云书月打趣道:“那该是去求华前辈多多照顾才对!”
“不是,你们就没人管管我吗?”白芨见二人聊得有来有往的,不免气急,“我答应了,云老板的药材多从药摊采购,我比他们再低两成就是。”
白芨才说完,云书月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他继续说道。
“我有一个请求,我药灵谷弟子可以在云来汤品馆二楼有一个诊脉点,我随时遣弟子来实践学习。”
云书月娇笑:“那往后,就多得二位前辈照顾!”
白芨离开前,还不忘提醒云书月赶紧想要些什么,但是云书月现在确实没有想要的,于是只能约定先放着。
——
云书月与花见红闲聊间,夏知意拿着一本东西从外边走进,躲躲藏藏的样子。看见云书月时,还特地将那本东西藏在身后。
只是言散刚好经过,一把从夏知意身后抢过,扔给了云书月。
云书月接过那本东西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瞬间被气笑了。
“哟,这次还换了个人,黑梧又是哪个?他们怎么这么无聊!”
她手上拿着的,正是刚才从夏知意那儿抢过的《霸道掌柜遇上纯情男打手(二)》。
云书月耐着性子翻开了第一页。
书接上回,霸道掌柜与纯情男打手协力送富豪进大牢后,男打手再次落荒而逃。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掌柜追到了月州……
她越看,拳头就握得越紧,连带着看言散也多了几分不顺眼,哪怕她知道言散也挺无辜的。
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将书合上,深吸一口气,将书递给夏知意,扬起一个不算吓人的笑脸。
“这书,你哪儿来的?”
夏知意躲在华似雪身后,颤颤巍巍地接过,“街上,随处一个卖书的小摊贩,都有。”
云书月的笑容立马消失,提起裙摆就往街上走。
果真如夏知意所说,这条街上流动的、固定的卖书小摊贩,都有那本书。而且据他们所说,这本书写得跌宕起伏,缠绵悱恻,销量极佳。
云书月忍住怒火买了一本,不顾言散的阻拦,直直朝梧桐居顶层冲去,一把将书扔在了江桐面前。
“江老板,剩下的万紫千红酿我让利一成,帮我找出这话本是谁写的!”
因为生气,她没有注意到江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几秒,随后才恢复如常,拿起话本翻了几页。
他才讪笑道:“云老板,这话本虽然是有些离谱,我们也知道你与言散并非那种关系。但按故事其他情节的真实性来讲,似乎并无不妥。”
云书月双手抱臂,冷笑道:“江老板能说出这话,莫不是与这话本有关系?”
江桐擦了擦冷汗,正在想要怎么应对时,一莽撞伙计冲进了书房,也没观察,直直将话说出。
“老板,常青书屋钱掌柜说那本《霸道掌柜遇上纯情男打手(二)》销量超乎他预料,第一天就卖没了。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印刷出第二批?”
伙计见江桐疯狂向他眨眼,愣愣地转过身,只见坐在茶台边的云书月怒视着他。他扬起了一个无辜的微笑,不等江桐赶人,小跑着出了书房。
“江老板?还是黑梧?”云书月此时的笑容看起来单纯无害,但是却步步逼近,气势骇人。
言散站在云书月身后,疯狂地朝江桐扭头示意,让他赶紧离开书房。
但还是慢了一步,云书月啪的一下把门挂上。
为了避免江桐跑路,她还特地抵在门上,只是这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让人心慌。
她若无其事地眨着眼,语气轻柔问道:“敢问江老板,我云书月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江桐笑得尴尬:“怎么会,云老板人美心善善有善报报李投桃桃腮柳眼眼疾手快快人快语语出惊人人定胜天天理难容……”
前半段云书月还听得算是舒心,最后的“天理难容”气得她突然一下支楞起来。
“嗯?天理难容?”
江桐赶忙改口:“我说我,天理难容!”
云书月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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