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倒是把文可烟问懵了,她微微一怔,眼中掠过一瞬的茫然。
是啊,她来这儿究竟是为什么?她自己好像也不能清楚地说出来,从前的她可不会为了什么而去一个地方啊……
“其实不必忧心,主人他……”白酒还在絮絮说着,可却如同飘散在风中的细语,文可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的脑海中不断被“忧心”二字敲响警钟,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重,震得好似即将冲破她的耳膜。
忧心?什么忧心?谁忧心?她何时忧心了?有什么值得她忧心?
……
一个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打转,又似一群无头苍蝇,横冲直撞,搅得她愈发烦躁不安。
心中的恐惧陡然涌起,似乎有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偏离了原定的轨道,就好像一列原本平稳行驶在既定轨道上的列车,突然毫无征兆地驶向了未知而危险的岔路。
这种不可控的感受愈发强烈,如被狂风骤雨卷起的海浪,一下又一下不断地冲击着她内心的防线,陷入无比慌乱且惶恐的情绪中。
这时,客栈的大门处突然涌来许多身影,脚步声杂乱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
在众多模糊又诡谲的身影里,一抹素白格外醒目。阿轩身着一袭白衣,头戴帷帽,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文可烟缓缓走来,攫取了她的全部注意。
终于,阿轩停在了文可烟面前。
文可烟根本来不及调整那不安的失控感,阿轩和一群眼神透着四白眼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一时间,失了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是这无法言喻的感觉就这么不上不下哽在文可烟喉头,咽不下,也吐不出。
首先,是她主动让阿轩唤来的这些鬼士的,又怎会仅仅只因为心中一点难以名状的失控感,就撂挑子不干了呢?
其次,拥有异于常人眼睛的鬼士着实太多。他们那些独特的眼神在黑暗中聚集在一起显得格外渗人。她也实在不好当着这么多鬼士的面,出言请大家回去。
那场面,一定十分尴尬,不仅会让她自己觉得脚趾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相信阿轩也会在背地里恨她恨得牙痒痒。
更何况,她自己目前也不清楚这不安的失控感到底是什么。如果就因为这未知的感受,而放弃手中所做的一切,这似乎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文可烟眼珠不安的转着,一会儿瞥向左边立得直直的四白眼鬼;一会儿又瞟向右边似乎有些愤然的四白眼鬼;一会儿又转回阿轩公子身上,阿轩公子一脸平静,并不知晓她想逃的心路历程。
最终,她低下了头,决定谁也不看了。
正是此时,阿轩适时开口:“文姑娘,不必担忧,此前我已在此设下屏障,他们暂时看不见你。”
文可烟恍觉,原来那些四白眼鬼士注目的并不是自己,一直都是阿轩。
心头微微一松,但即便知晓了此事,其实并未改变任何。
她依旧不太敢直观地去直视这么多诡异的眼神。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敬,但……那一双双眼白过多的眸子在昏暗中幽幽望来。
确实!真的!很诡异啊!
阿轩接着说:“他们此次前来,只是想知晓他们眼睛为何突然变了样,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探个究竟,因而自行前来。姑娘大可放心询问,他们定会把你当成帮助他们寻找原因的侠义之士。”
闻言,文可烟微微颔首:“有劳阿轩公子费心。”
阿轩说了这么多,透露给文可烟的信息实在不少。比如他并未过多询问文可烟为何要如此做,而是自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理由。若是最后寻不到缘由,来的鬼士也不会因此而责怪文可烟;若是寻到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除此之外,阿轩也并未透露文可烟的真实身份,也许是为了保护芯核,才顺带保护自己,又或许是出于其他什么难以言说的缘由,但能做到这一步,已是考虑得极为周全。
阿轩微微侧首,帽围轻扬,“那现在开始?”
文可烟总觉得哪点儿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有些理不清头绪。阿轩的询问在耳边回荡,她不由得抬起眼,带着几分审视望向他,帷帽遮住了阿轩的所有面容。
忽然间,她找出了不对之处。
“稍等。”她轻声说道,然后背过身,在另一处廊柱边缓缓翻找出自己许久未动的储物袋。
起初,她只是想翻找一下其中有没有可以遮挡面容之类的面纱,毕竟面对这么多眼神诡异的鬼,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而且她也不适合太抛头露面。
可不曾想,居然真给她找出了一顶青纱幂篱。
这顶幂篱与阿轩公子那顶形制并无明显差别,可看上去就是更为亮眼特别。青纱如烟,似初春柳色,透着一种清新而灵动的美。
文可烟说不出具体的特别之处,心里却忍不住猜测,也不知道羿逸安什么时候放了一顶进去,如此有先见之明。
她表情略疑惑地戴了上去,心底却泛起一丝灌了蜜一般的甜意。
青纱垂落,遮住了清冷面容,她转身沿着直线边走边说:“阿轩公子可将屏障去除,若是我面对他们询问,他们或许更愿意说出实情。”
阿轩微微一笑,一展手,动作潇洒而利落。
文可烟也站在那群鬼士面前。
不得不说,隔着这层薄薄的纱幔,那些原本令人发毛的目光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连带着周遭昏暗的光线都温润起来。
而且,前来的鬼士倒是极守规矩,个个排好了队,无半点杂乱。
排在首位的是一位老伯,他佝偻着背,三白眼中没有半分戾气,反倒透着几分质朴。
文可烟端坐在椅上,执笔蘸墨,温声问道:“这位老伯,生前可曾食用过什么特别的食物?”
“我就吃过自家的红苕,野菜这些,还有……”老伯站在一旁,粗糙的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文可烟执笔的手就此悬在半空,听着这不相关的言辞,她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老伯的面容。
虽然问出这话,有些冒犯,但文可烟还是有必要搞清楚这位老伯是否搞错了,“那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眼睛出现了变化?”
“变花?什么变花?”老伯侧着耳朵,依旧听得不尚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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