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如过电般,在晏烛掌心桎梏中轻颤。
赵绪亭把他的冷帽向下一拉,连眉眼也挡住:“你被咬一口试试?”
晏烛低低笑了起来,竟很愉悦:“要咬吗?我刚洗过澡。”
赵绪亭冷漠地瞪了他一眼,就是回应。晏烛复原冷帽拉上口罩,眸底闪过一丝隐晦的遗憾。
他松开她的腿,从卫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红盒子装的药膏,半跪下去往咬痕上抹。
冰冰凉凉。在指腹化开,麻麻的。
赵绪亭用指节刮了下他的睫毛,不知道怎么长的,哪都长这么长。
“路上买的?”
“不是,家里刚好有。”
呵呵。家里。
现在也是个有“家”的人了。
赵绪亭猜测是为那个患病的弟弟准备的,毕竟据助理说,这小孩即使醒来也长时间处于狂躁状态,攻击与自我攻击性都很强。
赵绪亭张了张口,没再问下去,惊觉与眼前的人居然没什么话题可说,正沉默着,苏霁台端着两杯特调,一身张扬的粉皮草小吊带长皮靴,提着胯流光熠熠地扭过来。
一来就看见一个黑卫衣跪在赵绪亭身下,那身段!那场面!那手!还握着赵绪亭的腿,上身恰好挡住……
苏霁台把两杯酒挡在眼前:“宝贝儿,你怎么玩得比我还花?”
赵绪亭:“放下,过来。”
苏霁台:“哦。”
苏霁台悄悄睁开眼睛,晏烛恰好被赵绪亭推到一旁。看清真实情况,她大失所望,又打量晏烛唯一露出的眉眼数秒,同赵绪亭对视,重哼了声。
赵绪亭对她的态度毫不意外,看了眼温顺坐在旁边的晏烛,不打算说什么。
苏霁台用力坐到她另一侧,不怀好意地放下酒杯:“绪亭,你就是太热爱工作,听说办公室那个隔间都快成第二个卧室了,要我说你就该多来放松放松,喝喝酒聊聊天,还能认识新鲜的人,多舒服呀。”
赵绪亭挑了下眉,随便顺着苏霁台应了一声。
晏烛眯起眼睛,手在腿上攥紧成拳。
苏霁台应是满意了,桃花眼惬意瞇着,放得遥远:“你上次来酒吧也是为了我吧?我记得好几年前了,三年,四年?”
“三年前。”
“哦哦,对,咱们刚回国一年的时候。还是你记性好。”
苏霁台撅嘴:“那时候谢迟楼没跑帝都去,咱们三个还能聚一聚,还有孟……”她转转眼珠,哼笑,“哎,我想起来了,三年前孟贯盈那臭老叔叔刚给你上完眼药,在我当时男伴待的bar里,孟听阁跪着给你点烟来着。”
晏烛手指一松,投来明灭的视线,赵绪亭无奈道:“苏霁台。”
“诶。”苏霁台被叫了全名也不慌,“我就是觉得昨日再现了嘛,都是酒吧,都是我们绪亭罕见大驾光临,都是有人半跪着,都…和你挺熟的。”
苏霁台特意乜斜晏烛,“一起长大那么多年,听阁哥别的不提,那次的话还算中肯吧?说你那个临阵脱逃的前男友没用,想要你放开眼找个新人呢。喔,都不用找。那天多少中外名流来捧场,我还纳闷,那小破吧有那么好吗?一问,几乎都是为你来的。”
出乎苏霁台意料,沉默坐着的男生没有黯然伤神,也没有陷入恍然羞愧或酸涩,反而抬起眼,冷漠地盯了她一眼,暗红灯光下格外瘆人。
苏霁台有种被野兽注视的感觉,无意识抬肩,拉好皮草,皱眉。
印象里那男的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气场了……
赵绪亭轻轻叹息,没力道地敲了下苏霁台鼻尖:“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不好。”
苏霁台嘿嘿两声,瞪了眼晏烛,埋头乖乖吃小食去了。
赵绪亭瞥向晏烛,他也正在看着她,一刻不离。
“赵总三年前也来过这种地方。”
晏烛水眸温和,似乎循循善诱,渴望从她嘴里得到某个答案。
“次数这么少,记忆也会很深刻吧?”
赵绪亭沉思几秒,回忆:“一般。孟贯盈联合几个董事暗贬我当时的项目,后来市场证明我的选择没错,霁台为我开庆功party,孟听阁来代他爸爸道歉。”
“还有呢?”
“还有谢迟楼他们。”
“………还有呢?”
赵绪亭蹙眉:“你还想听什么?孟听阁的话?”
晏烛温柔地笑了一声,有点哑:“我对你和他说过什么不感兴趣。”
赵绪亭一怔,在他眼中看见坦诚的讥讽,不在意,以及一种很深沉而她不理解的情绪。
赵绪亭神色渐冷:“不感兴趣就好,你只用记住,我的任何私事你都不配过问。”她才没道理和他解释。
晏烛平静地说:“是的。”带了些鼻音。
他双手平摊搭在腿上,指端仿若要陷进裤子的布料里。眼睛弯起,暗潮如海,没有一丝起伏。
对视像钟摆,每一下摇动都靠近静默,温度随夜色沉了一度,头顶灯光从红变幻为深蓝,恰似冷却的眸。
与此同时,晏烛站起身,将药膏揣回去:“我不习惯这里,先出去吹吹风,祝您和朋友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苏霁台吃得专心,音乐声又吵,男伴来找才抬头,一看晏烛没了。
“这就走了?对你怪放心。就该把保镖撤个十来分钟,给他看看有多少帅哥来勾搭你。”
转头,赵绪亭那脸比平时还冰山。
“诶,他是不是吃醋了?”苏霁台承认是想看那家伙吃醋,但怎么闹成这样了,不是应该红个眼眶什么的吗。
赵绪亭抿一口酒:“不知道。”又冷笑:“吃醋?他可不会。谁知道发什么疯,阴阳怪气。”
“你俩还没复合吗?”
苏霁台当年正好去北极旅行,回来就听说赵绪亭分手了,具体情况也撬不出来。秘书倒是透露邱与昼卷款而逃,但怎么想都很奇怪啊,图钱的话,留在赵绪亭身边才对吧。何况邱与昼是个什么人呀,赵绪亭勾勾手指,不,都不用勾,那人就眼巴巴来护着了。
赵绪亭:“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就嘴硬吧。”苏霁台碰她的酒杯,“大手拉小腿,下一步就滚床上去咯。”
赵绪亭冷冷一哂,不以为意。
又喝了一点酒,赵绪亭和苏霁台道别。
酒精代表放纵,也代表麻痹。放大感官,麻醉神经。春夜的风穿进玻璃门,丝丝刺在脸上,寒冷后知后觉。
赵绪亭在霓虹灯的招牌下侧身,不被几个醉鬼碰到,两手插在风衣兜里,面无表情地走出酒吧。
黑天,昏树,柔和朦胧的路灯。川流不息外,熟悉的背影坐在公交站牌旁的长椅,好像已经坐了很久、很久,从来没想着离开;又好像很遥远,下一秒就要消失消融在奔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冷帽戴在头顶,黑颜色,从远看与黑发融为一体,后颈碎发又与卫衣兜帽相连,整个人笼罩在暗夜中,比城市的灯火还眩目些。
从面具到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他现在似乎很爱玩这些游戏。假面,假身份,假名字,或者说——一切都是崭新的。
重新开始,与旧日割裂,即使回来也隔着一层遮挡;抽刀断水,不留恋也不在意,迈向温暖的家庭、贫穷却充实的人生。
风吹起来,树叶沙沙。赵绪亭没有扎发,碎发扎在眼睑。涩。白光照亮路面,一辆公交车吭哧开过来,刹车时前后颤出一下重影。
晏烛站起身,离车门只一个跨步。一位妈妈牵着女儿走向车门,小女孩刚学会走路,歪歪斜斜,晏烛没有立刻抬步,伸出一只手在后面虚护着。
赵绪亭看着晏烛的背影,微微抬起下颏。
母女上了公交车,晏烛才开始挪动。
转身。
侧眸。
朝赵绪亭走来。
赵绪亭眉眼还浸着冷,眼球像黑色的珍珠,倒映两枚逐渐放大的晏烛。酒精在她脸颊上妆,薄薄的红晕,花瓣被冰水渗透了的颜色。晚风徐吹,她在风里一动不动,只有衣角被晏烛携过来的气流带动,慢慢,慢慢地拂起。
“怎么喝这么多。”
晏烛低声,再凑近闻闻,不确定道:“抽烟了?”
赵绪亭迟钝地“嗯”了一声,又说:“一根。”
“你怎么没走?”
晏烛垂眸,语气难辨情绪:“觉得我会走,所以才喝酒抽烟吗?”
“和你没关系。”
“好吧,又和我没关系。”晏烛帮赵绪亭捋了下头发,解开围巾给她系上,“我说了,出来吹吹风,没有要走。”
漆黑的夜里,一盏灯在他们头顶试探般闪了一下,不大明朗地长长亮起来。
赵绪亭不眨眼地望着晏烛,任由他将围巾缠绕在她脖颈,一圈,再一圈。
“你有本事就走。”
晏烛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笑。
如果赵绪亭神智清醒,大约可以看出他笑眼中的寒凉。
围巾是晏家还有钱时买的,过季的普通款奢牌卖不出好价,一直留存。蓝黑相间的薄围巾,与赵绪亭的allblack穿着很相称。
晏烛绕过最后一圈,收紧。
赵绪亭已经别开了眼,应觉得勒,下颌抬起,修长的脖子伸得更长,拉出漂亮的线条。
即便如此,没有反抗,也许是太相信眼前的人不会害她,譬如…用这条围巾勒死她之类的。
晏烛紧紧盯着赵绪亭脆弱的脖颈,呼吸变慢,停下两秒,打了个“x”形的结。不知道为什么郑重,像一个吻。
赵绪亭把下半张脸埋进去,围巾上还有他的味道,淡淡的皂香,清爽干净,与烟草和酒味奇妙混合在一起。
“你用的什么香皂?”她突然问。
“就是超市里买到的普通香皂,不好闻吗?”
赵绪亭闷声:“一般。”
“那我换一种。”晏烛掏出手机,“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你的司机呢?”
“我坐霁台车来的。”
“她人呢?”
“和男友跑了。”
晏烛眼睛稍眯起来一点,自然地说:“我送你。”
赵绪亭鼻腔无声哼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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