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洗河对江禹的问题并不意外。
作为一个豪门霸总，怎么会不摸透最亲近人的底细，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
“我说江总，你刚才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周洗河双手撑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崩人设的诶。”
“你不知道我们总裁，学什么都快？”江禹看了周洗河一眼，又变得高冷起来，叫来刚才的男侍者，说道，“来一份B套餐，前菜牛舌里少点蘸醋，鸡肉加点小糖蒜，甜点的冰淇淋里不要给我加果酒，其它老样子。你吃什么？周洗河。”
江禹看菜单的时候，周洗河顺便在浏览其它的小卡片，上面是一些酒的名字，不过写的都是德文。
“换一张，那张是给老外看的。”江禹说，“这是一家主打瑞士菜的餐厅，所以英语德语都有。”
“不。”周洗河否认道，“你说奇不奇怪，我明明没学过，但竟然都看得懂。”
江禹：“...”
“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周洗河也感觉很奇怪，他什么时候能看懂德语。
“有什么推荐的吗？”周洗河很少吃，看着一堆花里胡哨的菜名，感觉又是一堆黑暗料理。
“老板娘有什么忌口吗？”男侍者微笑道。
“等等，我突然好奇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周洗河突然又想起这个问题。
“老板之前带老板娘来过。”男侍者这时表情变得有点精彩，顿了一下说，“那时也是和今天一样的..洒脱？”
周洗河：“...”
“洒脱？”周洗河哭笑不得，帮他翻译过来，“是不害臊吧。”
“行了。”江禹突然有点不悦，“还吃不吃了？”
周洗河随便抽奖了一份套餐，男侍者收起菜单，夹在腋下，返回的时候又端着一壶苏打水弯腰给周洗河倒满，悄声说：“看得出老板很关心老板娘。”
周洗河：“？”
你是用什么看到的？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胡言乱语。你们江总问我吃什么就是很关心，这难道不是路人都会做的吗？
“你们在说什么？”江禹疑惑地看着二人。
“啊，我在问他有没有奶茶。”周洗河打哈哈笑道，“苏打水不好喝。”
江禹：“哦。”
二楼的位置就三桌，空间很大也很私密。一楼是给散客吃的，正是饭点，人很多，外面排起了长队。这时，突然涌进来一群印度阿姨。
印度阿姨围坐在一块长方形方桌，不片刻，一坐在主位年纪偏大的女士起身，喊了一声Ladies，大家纷纷都站起来，搂在一起拍成一队。刚刚给江禹服务的男侍者正在帮她们拍照。
“哈哈哈哈。”周洗河对着江禹啧啧道，“没想到印度大妈也和咱们国一样热情。别人吃饭都是享受生活，只有我们就纯为了生存。”
江禹淡淡地说：“你也可以享受。”
周洗河：“没错，江总，来碰一个。不行太好笑了，阿姨们的姿势不行，我好想教她们最潮流的摇花手。就是这样。”
说罢，周洗河“张牙舞爪”，还对着江禹模仿了一下。
江禹被吵得耳朵痛：“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周洗河忽然身子前倾，伸头望着楼下：“我猜她们是婆罗门诶，你知不知道印度的种姓制度，能到这来的应该都是高等姓吧，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但这些阿姨确实有点高贵怎么回事。”
江禹：“...”
好在下一刻整个餐厅放起了音乐，半盖过周洗河的自言自语。印度阿姨拍完后坐了回去，毕竟不能一直挡着别人的路。江禹从来没有像此刻感激这以前他觉得聒噪的音乐，但是，为什么要放《My only one》这么煽情的歌曲。
江禹终于能好好切一会牛舌了，心里还在烦躁早上的一笔投资，目标公司的上游产业被卡脖子，一下子让发展前景变得扑朔迷离。
“江禹，你快看。”周洗河忽然又坐起来，眼睛一亮，“进来了一对小情侣，哟嚯。”
江禹：“...”
门外走进来一对年轻，穿着时尚年轻款衣服小情侣。两人似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有些拘谨，男生牵着女生，随着侍者的指引落座。
两人放好东西，闲聊的时间多过看菜单。女生时不时捂着嘴被男生逗笑，
“真好。”周洗河回过头，眼睛里仿佛闪着星星，“青春如画的年纪，甜甜的恋爱，简单又单纯。”
思路又被打断，江禹很想发火，却又疑惑地看着周洗河。
“江禹，谢谢你。”周洗河突然说道。
江禹一愣。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周洗河抿紧唇，语气莫名让人觉得伤感，“好久没和人出来吃饭了。”
江禹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
江禹：“什么意思？”
“不是，我说错了。你别误会，我当然没有那么惨。”周洗河挠头，也害羞起来，“我的意思是就是那种找到一个随时可以吃饭的人，然后听你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当然不是说没人和我吃饭，也不是我不社交的意思，哎呀，好难描述，算了，不说了。”
江禹侧头端详着周洗河。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白瓷餐盘上反射，心虚又沉默。
周洗河又继续说：“你应该不喜欢听这些吧，我是不是太吵了？你从进来就一直皱着眉头，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事情，很累吗？让你过来一趟也挺麻烦你的，所以希望你笑一下，开心一点。”
“很多事当时想破头也没什么解决办法，还不如休息一下。”周洗河撇嘴，转着手里的叉子，“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也...”
“我也有错。”江禹突然道。
“什么？”周洗河以为听错了。
“我不该把工作的情绪带进家庭。”江禹垂下眼眸，说：“而且过去我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你，我为此道歉，你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嗯..其实你这么想也没错。算了，你要怪就怪原身吧。周洗河心想，要不是他穿书，江禹讨厌自己真的情有可原。
江禹说：“你以后想吃，只要有时间，我随时可以来陪你。”
周洗河立刻拒绝道：“你工作吧，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刚才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江禹皱眉，似乎是有些不解。周洗河却知道江禹错怪了自己的意思，他的本意从来不是让江禹对自己更好。虽然人总是贪心的，周洗河也很想试探江禹的底线，但这念头转瞬即逝。
有什么意义呢？
周洗河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饭。气氛又冷了下来，仿佛两人的关系就像被木塞堵着的瓶子，好不容易有些松动，又压了回去。
饭后，周洗河一个人先回大宅，赵星洛不在家，江禹也回公司去了。
周洗河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直到楼下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才睁眼，抬头发现天色暗了下来。外面似乎才下过雨，雨点在窗上生长出枝蔓和茎叶，街灯像是从树梢渗透下来的阳光。
到晚上了吗？
周洗河揉了揉杂乱的头发，走到楼下，发现江禹和赵星洛正在换鞋。
“洗河哥哥，你终于舍得回来啦！”赵星洛看到周洗河，眼睛一亮，立刻扑上来抱周洗河。
“啊，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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