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道一片寂静,路灯昏黄光影穿过树叶缝隙犹如形成一道帷幕。
薛白打了个冷颤。
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起身,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惊惧中清醒,眼神活络几分。
怎么会?薛白还是低估了江禹的可怕。他明明已经给自己足够的暗示,他与江禹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他还握着一些把柄。
然而实际上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叮。
烂大街的短视频电铃声从口袋传来。
薛白一条条浏览过去。看完两眼一黑,说不出什么感觉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离手的那一刻像半只脚踩在悬崖边缘,好歹一丝求生的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他没有钱换新手机。
就在几秒前,薛白收到辞退通知。同时,那些欠钱的债主像疯狗一样大晚上集体找他索钱。
为什么?江禹吗?
这要说不是他也太巧合了。
是你们非要逼我鱼死网破。我不就只是要一点钱,为什么非要逼死我呢?
薛白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他没读过什么书,但他从看到的花边新闻后一直坚信一点。
所谓高高在上的人物不过躲在包装背后,像塑料一样,稍有不慎一点就爆。
口袋里只剩下五支烟了,薛白掏出打算点上,火机里的火星刚冒出来,他的肩膀重重与一个人相撞。
火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薛白本就一股火气,对着来人怒道:“你谁啊你,走路没长眼睛?找死啊你。”
薛白骂骂咧咧弯腰去捡火机,那人不说话,薛白忽然心头一动,要不要趁机讹点钱,救救燃眉之急。毕竟大晚上黑灯瞎火,发生什么也不好说。
这样想着,心情还莫名好了几分。薛白舔了舔嘴唇,正准备开口,下一刻瞳孔骤缩。
对面的男人伸手递给他一叠红色钞票,没错就是一叠。薛白敢说他还从来没见人这么给他过钱。
男人脸上礼貌又客气地问:“还有烟吗?”
薛白忘记他本来要干什么了,迷惑说:“你什么意思?”
他的手已经下意识放进口袋,就仿佛藏着什么珍宝。
“我有的是钱,钱对我不重要。”男人笑道,“只是看到你抽烟了,突然嘴痒,但是刚好没带。你有多少我都买了。”
“真的?”薛白充满怀疑,可男人举止投足就仿佛自带天生的优雅,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没法装出来的。
这人有钱,薛白能辨别得出来,但为什么给他钱?有钱人总是喜怒无常?
奇怪,不过这并不妨碍薛白做这笔交易。
“只有四根了。”薛白顿了一下,充满恶趣味地说了一句,“我嘴里这根还没点,你要的话都给你,五根也不亏。”
“好啊,我喜欢五。”男人爽快答道,接过烟包看了一眼。
“没错吧,这可是好烟,兄弟。便宜了你。”薛白面露讥诮,“钱给我吧。”
“给你。”男人说着,当着他的面撕掉一张纸币。然后吹了一口气,零零散散的碎片从薛白耳边飘过。
薛白懵了:“你在做什么?”
“给你钱呀,你不是要钱嘛?”男人不紧不慢又撕掉一张,与刚才如出一辙。不片刻,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最后横着一口气全撕掉,一把撒在薛白脸上,像凭空扔了一个炸弹。
“你他妈有病吧。”薛白脸色一沉,不知道是被男人吓到了,还是心疼钱。随即,他想也没想,一记重拳正对着男人脸上挥去。
薛白现在愤怒极了,他觉得自己被羞辱,迫切需要发泄。
打下去,不管不顾打下去,哪怕赔钱也行。他想。
这几秒在平常很快,然而在薛白眼里就像放慢了数百倍一样。他看到一个黑衣壮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径直挡在男人跟前。壮汉五指一张抓住自己的手,用力扭转胳膊,发出清脆的骨骼碎裂声。
薛白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他又听到黑衣壮汉谦恭地对着男人说。
“老板,刚才上一桌叫的最多的甜品是米酒汤圆。”
米酒汤圆,薛白简直又想哭又想笑。
什么啊?他的胳膊断了,他快痛死了,可这两个人为什么还若无其事地聊着这么奇怪的话题。
就好像他在他们眼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树木、一块石头。
“米酒汤圆么..”男人脸上浮现一丝罕见的温柔,转瞬即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便恢复冷漠,又将视线投送到薛白身上。
薛白这次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噤。如果说江禹只是给到他压力,那眼前这个人犹如黑暗中的无声梦魇,带来实实在在的威胁。
“大哥们,饶命。放过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时间没了脑子。”薛白站不直,疯狂求饶。
两人走近,壮汉跟在男人身后,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黑哥,黑哥是你吗?”薛白才看清壮汉的脸,他是说怎么觉得有熟悉感,“黑哥,我是薛白啊,你不认识我了?误会都是误会。”
黑哥并不说话,冷冷地看着薛白。
“黑哥,天黑,我眼瞎。我哪想是您?我最近被人害了,有晦气事,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情。”薛白看他无动于衷,心急道。
刹那间,薛白目光扫过刚才那个奇怪男人。不对,黑哥一直在看这个年轻男人。薛白猛然意识到这个人才是主角,没有他的命令,黑哥也做不了什么。
他是谁?
薛白努力回想,据他所知,能让乔石集团大管家听命的只有...
“玺..玺少..”薛白大脑一片空白。这时,谢玺走到他面前突然停住。薛白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谢玺,向来龇牙必报。
然而,谢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轻描淡写地绕过他继续向前走。黑哥从后面跟上,提起薛白的衣领,拖拽他往前。
“玺少饶命。”薛白终于能重新呼吸,“求求求你放过我。”
他不知道两人要带自己去哪,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这种迟迟没有结果的审判,仿佛头顶时刻悬浮一把利剑更让人煎熬。
三人来到火盆烤肉店的侧边,从外面窗户可以看到里面人一举一动。
“哪个?”谢玺问。
黑哥指了一个方向。
“那不是周洗河刚才坐的桌子?”薛白也看见了。
什么情况?他们在找周洗河?
是他们查到了?如果是为上次对江禹动手的事,那他是不是可以把责任全推给周洗河。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谢玺注视周洗河刚才的座位,就仿佛有残余的温度一样。桌上的餐盘甚至还没有来及的收拾。
他回头瞥向薛白,冷漠道:“听说上次的事情是在你这出了差错。”
“玺少,我可以解释。”薛白急忙道。
“不重要了。”谢玺微笑着说,拍拍薛白的肩膀,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买你的烟吗?”
薛白不理解谢玺的意思,硬着头皮说:“属下没读过书,不能领悟玺少的深意。”
“怎么会呢?”谢玺把烟包的烟抽出来,点燃却并不抽,两根手指夹着竖在薛白眼前,“卖火柴的小女孩应该读过吧?”
薛白背后发凉:“读..过..”
“读了有什么感想?分享一下。”一支烟很快燃尽了,谢玺又点上第二根。
什么意思?薛白莫名其妙,就像上课突然被老师点到回答问题一样。但现在..薛白看谢玺的眼神不像开玩笑。
“要对未来充满希望。”薛白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
“嗯,继续。”谢玺把第二根按灭,点起第三根。
薛白简直快要疯了,但他又不能不说话。
该死,要说什么?
他的大脑还好巧不巧宕机了。薛白注意到谢玺已经点上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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