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把自己的推测一一道出:“我这么一个皇商之女,无父无母无根基,除了先父先母留下的财产,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你们惦记的。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和你们的主子——梁王,需要钱。”
“现在,我出宫了,陛下刚刚让我从云家将钱袋子拿回去,萧昀马上就有了后手,让你们用下三滥的方法把这个钱袋子据为己有,继续给他上贡!眼看事情败露,就要咬死我。因为我死了,按照当朝律法,云家还能接管我的部分财产。”
此话说完,侯夫人看着慕月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惧,她口中喃喃:“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
慕月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她至今记得九月半的子时,群玉湖的水底有多么刺骨阴冷,唯一的温度来自她心口涌出的血。
她当时想,如果玉真大师的法子不成,自己大约会成为一只让人闻风丧胆的厉鬼。
什么襄阳侯,什么程赋,死了变成鬼,也没有她狠。
趁着侯夫人情绪失控,慕月立即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我很好奇,梁王生母犯了死罪,连累他不得陛下恩宠,他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让两座侯府对他如此效忠?”
侯夫人迟迟没有说话,躺在角落的太夫人忽然蠕动了一会儿。
“绣夏的外孙女……好本事啊,你一通胡扯就想把杀害赋儿的事掩过去。”
慕月:“刑部已经查明真相,程赋是自尽无疑,你们怎么污蔑我,我都问心无愧。”
慕月不指望她们老实给出答案,这个问题只是给盛泽,或者说皇帝指个调查的方向。不论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总之比她法子多。
她自己的确两世都没有弄明白这一点,即便是和萧昀到了大婚之夜,他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从天牢出来的时候,慕月被秋日的暖阳刺痛眼睛,她仰望那高墙之上的蓝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始终被困在宫墙之中,从未挣脱。
不论是凤命还是财富,怀璧其罪,束缚着她。
“慕月。”是萧沁在喊她,“发什么呆啊?”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这几日身体可恢复了?”
说着萧沁直接挽住她,要拉她去未央宫。
慕月回头看了一眼盛泽,萧沁直接下令:“盛总管,你就直接去给父皇复命吧。然后告诉父皇,我要和慕月好好聊聊。”
未央宫门外,慕月发现卫英已经被调过来当值。早前就听他说,那日他危难中护驾得到皇后嘉奖,入了羽林卫。没想到,不仅进了皇城,还直接到了皇后跟前当差,比她秋猎的计划更早一步。
两人并未说话,慕月见他手上伤口已经不再包扎,愈合得比预期要快,也放下了心。
入内见过皇后与公主,慕月正式感谢她们危难之中施以援手。
皇后还宽慰她:“那日屋子里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襄阳侯府的人都被发配或入狱,几个贵眷本宫也下旨不许在外散播,你不必担心影响声誉。”
萧沁:“就是,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襄阳侯府行悖逆之事被母后撞破,胆大包天意图围攻母后,没人在意你。”
慕月当真过意不去:“都是我连累了娘娘,好好的赏花,却摊上这样性命攸关的事。”
“本宫是国母,本就该庇护你啊。万幸这次老三提到了侯府的花会,沁儿又一时兴起,本宫才去了襄阳侯府,若非如此,真不知你一个人落难会是什么后果。”
慕月笑着没有说话。她让婵娟献上自己亲手绣的一幅百鸟朝凤和凤穿牡丹的双面绣,仍同太后那幅一样,可以做成翻转的小屏风。
皇后嘴上说不该这时候劳神,但看起来还是喜欢的。
她在未央宫坐了半个时辰,慈宁宫来人叫了。
慕月硬着头皮过去,幸好太后娘娘真被瞒住了。只问了她在侯府有没有被乱臣贼子吓着。看慕月气色不错,就招呼她和萧珩一起用午饭,又嘱咐她秋猎准备好一切行装。
等太后睡中觉的时候,慕月请萧珩去永葆堂坐了坐。
阿柒和婵娟守在院子外,由着萧珩大马金刀地坐在慕月的闺房里。
“多谢你那日襄助。”慕月口中道谢,手上收拾没停,内务府做的骑马装她要带去围场。
萧珩也不虚客气,自然地承了这谢。
她又添了一句“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
“是我授意阿柒杀了程赋,也是我示意卫英杀了襄阳侯。”她承认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向在说今天阳光真好。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深藏着他从未见过的一面,狠辣起来连他都心生忌惮。
萧珩静默片刻,才缓缓启口:“如果我在,也会杀了他们。”
这话如一滴水击碎看似平静的心湖。慕月这才直视萧珩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伤人性命。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阿柒是她的武器,杀人的从来不是武器,而是掌握武器的人。
她发现自己居然在意萧珩怎么看待这件事。
“阿柒是你的人,此举有暴露她甚至牵连你的危险。是我没有考虑妥当。”
“事急从权,你已经处置得很好了。”萧珩轻松揭过这件事,“我今日来,是有些疑惑待你解答。”
“只要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慕月明白,萧珩早已看出她许多矛盾之处,自己一直搪塞,只因无法像与宋吟那样毫无隔阂的沟通,担心越说越乱,引发更多误会。
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应该再敷衍他。
萧珩问得很直接:“你为什么要杀程赋?”
慕月奇怪:“为什么这么问?你刚才不是说若你在,你也会杀他吗?”
“没错,若我看见他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伤害你,我一定会杀了他。可是你不同。”
“怎么不同?”
“阿柒说,你用竹笛仿水鸟叫声,召唤她从北侧小天窗进湖心水阁,她很快便制伏了程赋。那时候,只要她带你离开,就万事大吉。”
萧珩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汝窑茶杯,将茶饮下,继续分析:“可是你偏偏主动喝下放了迷药的茶,阿柒立即明白了你的意思,在你晕倒后将程赋吊死在房梁下。你为什么甘冒声名具毁、锒铛入狱的风险,也要杀了程赋?”
慕月手上的动作随着话音停下,她坐到桌边,认真看着萧珩:“你不是已经知道柳冲的发现,襄阳侯府是梁王的走狗?”
“我也是事后结合各方面线索才意识到。你身在局中,又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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