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迎面碰上,除了周泽川和周依然,两位当事人镇定自若,脸色如常无任何波澜。
无关紧要的两人此时内心掀起千层遐想。
周泽川:老板娘听到了吗?会伤心吗?
周依然:没听清老板娘的名字,遇到现实版联姻了。
他们反而是茫然无措的人,尴尬立在原地。
和池砚舟差一点撞上,沈栀意后退半步,率先张口打招呼,凝眸微弯,唇角带着礼貌的笑,“池总、周助。”
笼罩在男人宽大的阴影下,似沉沉向下压的冷锋,裹挟北极寒意。
“嗯。”池砚舟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沉静,收回视线。
浓密的睫毛下,黑曜石般的眼睛毫无情绪。
男人的神色不以为意,合作关系是约定俗成,是默认,是各取所需。
听见无关紧要。
两两朝各自的方向走去,仿佛刚刚无事发生,只是偶然遇见。
雁过无痕,话听过也就过去了。
待老板走远,周依然偏头小声八卦,“意意,你听到老板娘的名字了吗?”
沈栀意平静地摇摇头,“没有。”
合作关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解释不清楚的事,放在心里。
周依然:“果然是豪门家族,池总都避免不了联姻,他那不在意的语气,不知道老板娘长什么样子?”
沈栀意抿唇微笑,“不重要,我们管好自己的嘴巴,流言不能从我们这里传出去,小心被穿小鞋。”
左右没有感情,是合约夫妻关系。
一年后,桥归桥,路归路。
周依然赞同,“是哦,我还是看我买哪个珠子吧。”
沈栀意的注意力集中柜台里的小珠子,现在金子首饰做的越来越年轻化,越来越符合她的审美。
“我喜欢这个小福袋,萌萌的可可爱爱。”
工作人员笑着说:“有看中的珠子,可以免费帮你们编绳。”
沈栀意在网上搜了一张图片,递过去,“这个也可以编吗?”
工作人员:“可以。”
她的态度和善,没有因为顾客只买转运珠而不耐。
沈栀意挑了一个福牌和福袋,满意地付了钱。
周依然买了前段时间最流行的小桃花,给她一个桃花运,不要烂桃花。
沈栀意晃了晃手腕,开心而归。
比起手绳,池砚舟的话甚至没有朦胧细雨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记深。
即使和他领了结婚证,成为法律认证的夫妻,同事提到他的名字,路上偶遇到他时,沈栀意内心泛不起任何涟漪。
她和他是泾河与渭河,因为一次意外相遇,却仍然分明,涌向不同的方向。
另一边,池砚舟嘱咐周泽川,“对外,我是结婚了,至于另一半是谁,你管好自己的嘴。”
周泽川:“明白的,池总,我去采购物品。”
他一个母单直男,要去买女生用的护肤品、化妆品还有衣服,打工太难了。
秉着只买贵不买便宜货的原则,周泽川快把专柜搬空。
默默感慨,老板演婚姻的戏真费钱。
雨下了一整天,到下班都未有停的迹象,天好似漏了窟窿。
沈栀意乘坐地铁回家,车厢中人群拥挤水泄不通,听着广播报站,她下意识在【海棠站】下车。
她疾步朝家里走,看到翠湖华庭大门,恍然醒悟过来,走错小区了,她现在是人家的老婆,要去臻悦府住宿。
对婚姻没有认同感的结果。
沈栀意重新坐上地铁,好在两个小区离得不远,她撑起伞走在路边,裤腿被水溅湿。
在臻悦府南门,她与一辆黑色迈巴赫擦身而过。
司机放慢了车速,没有溅她一身水。
池砚舟随意向外一瞥,蓝色的伞罩住了沈栀意,豆大的雨珠在伞面开了花,她步履匆匆,雨天里一抹清新的蓝色。
男人凛声吩咐司机,“停车。”
急促的刹车声在雨声中略显突兀,刺耳的噪音钻入耳内,激起鼓膜震动。
黑色车门自动开启,车内光线由暗转明,沈栀意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沈栀意,上车。”
她转头看到一张矜贵淡漠的脸。
是池砚舟。
见过几次,印象始终如一,冷淡、漫不经心、疏离感。
池砚舟察觉出她的犹豫,冷声说:“没有同事。”
沈栀意弯腰坐进车里,音调超小,“麻烦池总。”她收了雨伞,放在靠门口的位置,担心雨水滴到皮质座椅上。
一如既往挺直脊背,绷紧了神经。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偏低,身上带着潮气,沈栀意搓了搓手臂。
今天是司机开车,她微微偏头,用余光打量身侧的人,精致的五官,微阖双眸,闭目养神。
她艰难地向池砚舟挪了一步,胳膊相碰,男人轻掀起眼睫,“自己人,不用演戏。”
“好的。”沈栀意尴尬地挪到车门旁边,不知如何相处。
幸好是短短的一截路,空调温度似乎提高了些。
汽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沈栀意的目光游离在窗外,屋顶定制星光图案,典雅、梦幻、奢华。
仅仅是车库入口,彰显其不菲的身价。
车子缓缓停在私人车库中,司机离开,沈栀意推门下车,池砚舟喊住她,“你随便挑一辆用。”
沈栀意下意识推拒,“池总,不用麻烦,开车很堵,不如坐地铁方便。”
她扫了一眼车库中的车,即使不认识车牌logo,从车身的质感肉眼可见其价值。
两个人站在两边,透出满满的不熟悉感。
池砚舟倚靠在另一辆车的车头,长腿.交叠,意味不明,“我们公司考勤没这么严格吧。”
沈栀意的背部直直挺立,老实接受老板问询,“没有,但迟到总归是不好的,而且,池总您的车,最便宜的那一辆,都和我的工资相差甚远。”
“那周末去买一辆普通的车。”顿了片刻,池砚舟说:“爷爷如果发现,以为我亏待你。”
男人的语气平缓,却强硬。
沈栀意微微叹了一口气,“好的,池总,听您的。”
池砚舟直起身,迈开长腿,磁性嗓音意味深长,“走吧,回家。
男人的尾音拉长,“池太太。”
最后的称呼似在提醒沈栀意,从此刻开始的角色转变。
兰姨做好了晚饭,灶台和锅炉收拾干净,“池总、太太。”
“兰姨晚上好。”
沈栀意露出甜甜的笑,五指抓住池砚舟的小臂,冷调气息萦绕在鼻尖。
“老公,我好饿。”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勇气才笑着说出这声‘老公’。
池砚舟贴心说:“老婆,你坐。”
女生紧张地要把他的胳膊掐红,看着柔柔弱弱,力气怎么这么大。
男人道:“兰姨,你先回去吧。”
阿姨再待下去,他怕手臂要肿了。
“池总、太太,再见。”兰姨解下围裙,挂在厨房。
‘砰’,大门紧闭,房间里没有监视的人,沈栀意肩膀放松、塌了下去,乐滋滋吃菜。
真如池砚舟所言,兰姨厨艺好,堪比大厨。
为什么都喜欢做绿油油的青菜?她平生最讨厌吃青菜。
池砚舟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修长手指推到对面的姑娘面前,“婚戒给你,见家长用。”
红色的戒指盒,沈栀意收到一旁,“好的,池总。”
餐桌上,两个人安安静静吃饭,实木筷子碰到碗碟,奏出悦耳的二重奏。
突然,对面的男人出声,“你下次不要掐我。”
池砚舟挽起半截衣袖,冷白的手臂上零星分布几片红印,不骇人但明显是指甲印。
沈栀意愣住,她没用劲啊,搁下筷子,郑重道歉,“抱歉池总,我一定注意。”
矜贵的大少爷从小没受过委屈,细皮嫩肉,禁不住碰。
不会要扣她钱吧,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小气。
姑娘垂着脑袋,嘴唇紧抿,下一秒眼泪仿佛要流下来。
池砚舟不忍心道:“没事,继续吃饭吧。”
不扣钱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和老板一起吃饭,多多少少影响食欲。
沈栀意频繁抬头偷瞄坐在对面的人,她眉头紧蹙,似是有话要说。
池砚舟望着欲言又止的姑娘,抬眸示意,“想说什么直接说。”
沈栀意平视他,“池总,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池砚舟语气随意,“那就别讲。”
沈栀意垂下头,“哦,那我不说了。”
作为乙方和下属,她有足够的自觉性,吃完晚饭收拾桌子,餐具放进洗碗机。
沈栀意远远望见,池砚舟倚靠在次卧墙边,待她临近,男人开口,“说吧。”
两人之间隔着两米距离,不远不近,以他们现在的熟稔度,刚刚好。
多一分远,少一分近。
沈栀意斟酌纠结,大着胆子忐忑说:“池总,我觉得你喊‘老婆’喊得很刻意,不自然。”
严格来说,是做作。
想要刻意表现他们的亲密,反而会适得其反,漏洞百出。
男人微勾嘴唇,低头问:“是吗?”
沈栀意确定点点头,“是。”
池砚舟缓缓抬起长腿向前走一步,在一米的位置停下,面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男人低沉的音色不紧不慢,薄唇微张。
“老婆。”(平淡如水,老夫老妻。)
“老婆。”(尾音上扬,欢快轻松。)
“老婆。”(磁性庄重,刻意浮夸。)
沈栀意自动在脑海里配上解读,她的耳朵有点痒,心脏莫名其妙重重跳了节拍。
池砚舟俯下上半身,颀长的阴影下压,“不知道这三个语气,池太太满意哪一个?”
都不满意,浮夸至极。
沈栀意作为乙方,不敢挑剔甲方的问题,仅仅是凝视,压迫感向她袭来。
她屏住呼吸,“第一个。”
池砚舟半开玩笑,微眯双眸,“有满意的就好。”
“池总,我先回屋了。”
沈栀意关上房间门,手里攥着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普普通通镶嵌了一颗碎钻的银色女戒。
低调、简约。
不浮夸不张扬。
沈栀意轻而易举套进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得到一个噩耗,戒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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