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将目光投向了手机屏幕，界面正停在吉江大学的论坛上，伴着许湫的声音，林衔芦看见了花花绿绿的论坛界面，和那个占据了半个屏幕的标题。
【！！扒一扒文学系系花方阙和他可怜男朋友的二三事】
“20届的方阙学姐是个很出名的人。”一边说着，许湫下意识就想摸点什么，伸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
她的声音很特别，声线有点低但很实，此时娓娓道来，带着股厚重的故事感，“是个名列前茅，是个常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人又特别好看，算个小风云人物。”
“后来有人在论坛上捞她时，才发觉有不少人追的系花，已经交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男朋友。”
“不过只是对谈了恋爱的小情侣而已，当时只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很快就没人关注了。”
“直到……”说到这里时，许湫停顿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向了中间那个小小的，单薄如纸片的鬼魂，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和不忍。
难怪会觉得眼熟，刚开始时没认出来，就是因为女鬼时的方阙和论坛上的照片区别太大。
叹了口气，怕惊扰了躺在小手帕上的小女鬼，许湫放轻了声音继续道：“直到有人在论坛上发了这篇最早的帖子，说要撕开方阙的真面目。”
“说她是个水性杨花脚踩无数条船的海王，不仅私生活不检点，参加那种派对还有x病……还贴出了所谓照片聊天记录之类的证据。”
“学姐自己则一句话都没说，一点也没要澄清这篇帖子的意思。”许湫低头，“大家都以为这是真事她无法否认，出现了这种事情，方阙学姐在整个学校都出了名。”
手机界面上，冗长的发言里还夹着照片，聊天记录之类的“证据”，密密麻麻的半晌滑不到底。
有了许湫的解释，林衔芦略过了最前边的大片内容，迅速下拉到底。
最后贴着个女孩的照片，照片有两张。
前一张她笑得很灿烂，紧紧依偎在一个男人身边，男人带着眼镜笑起来很腼腆，看着很是甜蜜的一对。
后一张，则是女孩在昏暗灯光下的照片，她双眼迷离带着醉意，嘴角挂着撩人的轻笑，身边打满了马赛克，场面看着混乱又肮脏。
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和上面却完全像是两个人。
帖子底下的评论简直不堪入目，大量污秽的黄色玩笑，夹杂着突然出现的“见证人们”。
【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个好东西，还没人相信！现在信了吧。】
【我有资源我有资源，谁要欢迎私我，全部免费！】【二维码】【二维码】
【真佩服她男朋友，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被戴这么多绿帽居然能忍得下来，真能忍啊哈哈哈哈。】
【人还行，就是不太够劲儿……】
【……】
“真是，恶心……”林珞栀猛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蹭一下站起来，右手狠狠拍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她完全是忍着不适，跳着强行看下来的。
林衔芦也拧着眉，她还没看完，但就凭着前面的留言也能猜到后文了。
林衔芦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反胃到了极点，那些露骨的恶意，就像紧紧黏在皮肤上的蛆虫，这是一种和鬼与阴气完全不同的存在。
一群人隔着屏幕，在一片垃圾场狂欢发泄，疯狂蚕食着一个或许他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后来学姐就失踪了。”许湫给这场悲剧续上了结尾。
“就没有人再去找过吗？”林珞栀抬起眼看着许湫，眼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
哪怕只有一下呢？
许湫不忍心地侧过头：“没有，这件事发，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大家的冷嘲，暂时休学了。”
“再后来，就没有一点消息了……”
忘了有这么一个，被自己如此轻佻地评判摧折过的姑娘。
林衔芦搓了搓指尖，突然很想做点什么：“看起来，这后面还有什么隐情。”
众人的目光落到中间安静的小女鬼身上，本该好好活着的人，变成了一个女鬼，困囿于荷塘多年。
后面一定还藏着不小的秘密。
*
林衔芦还要回学校上课，余下的只能靠还呆在M市的三人。
但她是这次解决的主要动力，说实话若是没有她，三个人一起他们都不太敢行动。
毕竟这事所牵扯的不能用常理来形容，在玄学方面他们都属于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事了还得林衔芦赶来救人。
不如乖乖呆着，不给她增加工作量了。
于是再次开启调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这次林衔芦到家的时间要更早些，周五下午她没课，林家的司机提前赶到了校门口等她下课，一接到人就出发了。
林衔芦下车的时候林珞栀正站在林宅门口，另一边是靠在藤铁门上发呆的周徐之。
黄昏时刻，那抹昏黄给一切东西都抹上了沉郁的色彩，两个人都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分得倒是开，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中间宽敞到能再塞下一辆车。
“小芦花！”看见林衔芦钻出车的身影，林珞栀迅速上前，想接过对方提在手上的包。
身后，周徐之不紧不慢地跟上前，在林珞栀看不见的角度，他臭屁地朝林衔芦挑了下眉头，充作两人间隐蔽而独特的招呼，嘴里又单独喊了声她的名字：“衔芦。”
“珞栀，徐之。”林衔芦默默避开了林珞栀伸过来的手，一一回应他们，“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怎么不去里边儿等我？”
林衔芦还有点不太适应，不仅是因为和林家人熟悉起来需要时间，这种提前等待夹道欢迎的模式，也让她想起了阿姐和婆婆还在的那几年。
每次一回家，这个只有她才能碰到的鬼魂，总会向她扑过去，将她塞个满怀。
放在平常，林衔芦怎么都不会在平常周末这么点时间回去，毕竟车程实在漫长，但为了身上另一个小家伙……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女鬼叹了口气。
看见了林衔芦的侧头的动作，小女鬼愣了一下，茫然地睁大了眼，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眯起眼睛冲她甜甜地笑。
她一下了车司机就先离开了，旁边也没别的人候着，林衔芦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
小女鬼被戳得头往后仰了仰，重新趴回来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用双手握住了林衔芦的指尖，又凑上前用自己的脸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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