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回到自己和师父的住处,还带着鱼如风。哦,现在是他们三个的住处了。
她被裴无咎领着,看着那孩子撒开了师父的手,兴冲冲在养了花草里的院子跑,这边戳戳,那边揪揪。
碰掉了园边的两片叶子。
裴殊跟裴无咎牵着的手紧了些,她眉头皱着,目送鱼如风冲进了屋。
“慢点跑。”拉着她的人说。
她抬头,看见她师父望着窜进屋里的那道身影笑,笑容熟悉,以前是对着她笑的。
他不是她的师父了。
裴殊平展眉心,用了些力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此时夜黑,虽说之前新修了山头的小路,可刚修好的路总归是不好走,裴无咎牵着裴殊的手便紧,慢慢引着她走。
裴殊当然不需要,只是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用意,便顺着他来,也捏得紧了些。
所以这会她要抽手,裴无咎下意识抓回她,直到发现她努力在用力后,垂头松开。
还以为裴殊回来开心,和那孩子一样想到处溜达溜达,裴无咎便拍了拍她的后背,笑:“去吧,看路。”
裴殊被他往前推了半步,回头深深看他,像是在看他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变化。
蟋蟀在叫,草木被山间的风拍着。
裴无咎和裴殊无声对望,疑惑着,慢慢蹲下来,问她:“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裴无咎。”她叫。
得到一个脑瓜崩。
“没大没小,我是你师父。”裴无咎蹲着,手搭在膝盖上,仰头看着她,笑得宠溺。
裴殊嘴唇嚅嗫,转头走了。
“嘿,小丫头片子……”后面的人轻笑。
裴殊扯了扯嘴角,她发现她还是喜欢师父这个人,至于另一个,讨厌。
屋里传来一阵攀爬跑跳的声,裴殊推门进去,见到鱼如风站在床沿,去拿高柜上的剑托。
她开口:“放下。”
鱼如风伸手的动作停下,回头看她,莫名其妙:“为什么?这是你的么?”
“我的,你进的屋子,踩的床,扶的柜子,都是我的。”裴殊走进来。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鱼如风也不是傻子,知道她对他的敌意,可他聪明,还能感受灵气,就算在村子里和一堆乞儿在一块时都是孩子王,这会更不会怕一个比他小的普通人。
他也理解错了裴殊的意思,站在床边叉着腰,“小师妹,外面那个现在也是我的师父,这里也就是我家,可不是你的喽。”
以前村里的小孩子总因为爹娘不在家就哭,往往他再一说你娘不要你了,就哭得更凶,没出息。
他觉得自己的说法也能给这小姑娘惹哭。
但裴殊就是随便扫了他一眼,关上门,往这边走:“没有行拜师礼,不能乱叫。”
鱼如风没料到想象中的样子,还被轻易噎了一下,有点难堪,转过身“切”了句,继续去拿那剑托。
“那也和你没关系,你又不能修炼,剑以后我有,这剑托当然也是我的。”
他边够边说:“你就当我师妹,我以后保护你。”
裴殊走到柜子边,看他努力的样子,仰头。
抬脚用力踹了下这柜子。
柜子并没有贴紧墙壁,她一脚下去,柜子霎时摇晃撞上墙,鱼如风倾斜的身体也摇,扶着的那块抽屉被他拽了出来,当啷掉在地上,而自己重心一歪,直接摔到地面那抽屉上。
碰撞声和痛喊忽略不计,裴殊往后移了一步,躲掉柜子上砸下来的剑托。
这铁疙瘩不巧,只砸在鱼如风手边。
这孩子仅是摔了个惨烈。
她略微遗憾地去把那剑托抱在怀里:“我有手有脚,何须你保护。”
“这是我的。”
这边动静大,远在山另一处开荒的裴无咎瞬间感受到,两步冲来打开门。
鱼如风摔下来被那抽屉咯到肚子,疼是肯定疼,见门口来人了,便也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嚎出来,就开始哭。
裴无咎视野里瞅见个站的裴殊和痛哭的鱼如风,当然下意识去拯救可怜的那个,将人抱起来赶紧检查,幸好没什么大碍,这才转开眼睛去看。
这柜子怎么歪了,这抽屉里东西怎么落一地。
他去看唯一清醒着的裴殊。
“刚才怎么了?”
裴殊组织语言的时间,就让鱼如风抢答了:“她!她把我弄倒了!”
裴无咎满脑袋麻线缠成死结:“你这么大块,怎么让她把你弄倒的?”
鱼如风正是疼得时候,好不容易得个人心疼,忙着哭呢,哪能说个所以然。
裴殊便自觉给他解释:“他在床边去拿这个,我踢一脚柜子他就下来了。”
她指指怀里的剑托。
裴无咎更加头大,迷惑道:“好好的踢柜子干嘛呢。”
“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也不能这样做,之前不是给你讲过……”
“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住我的屋子,踩我的床。”
抢我的师父。
裴殊盯着他,半点没觉得有问题。
这么一说,裴无咎怀里那嚎叫更大了。
他分出神哄哄,又看裴殊,板着脸说:“若你不喜欢,大可以和我说,而且你们本就不可能住在一起。”
裴殊知道他心里事多杂乱,也不想给他添麻烦了,把剑托抱着往门外挪,“不可能。”
“你只会说不碍事,习惯就好了——不然就不会领他回来。”
她执拗地抱着那快和自己一样长的东西,一点都不留恋地往外走,话里轻而易举地拆穿了裴无咎自己都没察觉的心思。
是了,他这会的好说话仅仅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没出事,裴殊就是那样安安分分地来找他说自己不愿意有个师兄,他大概也会劝:你们可以试试相处,说不定就喜欢了呢。
可裴殊为什么叫裴殊。
他起名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么。
裴无咎头一次觉得,自己在世上活了百年,也只是对修炼之事研究颇深而已。
遇见裴殊短短的时日,他犯了两次错。
他拍了拍头,抱着鱼如风起身,怀里这孩子看见裴殊走了,也慢慢疼过了劲,哭声歇下来,抹抹眼泪问他:“师父从前教导师妹一定很辛苦。”
裴无咎:……
“她很乖。辛苦一点也是正常的,我离家太久了。”
“是我给师父添麻烦了。”鱼如风也算摸爬滚打,知道讨巧谁对自己有好处,尽可能的卖乖。
裴无咎却依然带着他离开了这座山,去了之前姜顺的园子,经历一番哄劝,告诉他没有拜师做个露水师徒的事情,这山头还有别的师父可选,你根基很好,一定有人抢着要。
刚好那会桃幺出关,季向云主持弟子拜师的事宜。
经裴无咎的提醒,边上几个长老都作势抢着要鱼如风师父资格,为了安抚孩子的自尊心。
鱼如风到底小,伤心和骄傲就那么几刻的事,选了个最好看的桃幺长老,顿时觉得自己又上一层楼,仅是对于在裴殊那吃的瘪,稍有介怀。
但不少人都在旁边给他念叨,说裴殊情况不同,她没人要,只有裴师叔不嫌麻烦教她,不像你,裴师叔肯定也是舍不得的云云。
鱼如风就有点升天,加上他和桃幺等弟子一同修行,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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