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光刚刚刺破木叶上空的薄云,将清冷的光线投在奈良鹿丸拖沓的身影上。他顶着一头愈发桀骜不驯的菠萝头,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藤编篮子,篮子里面是母亲奈良吉乃精心配制的、据说对缓解查克拉运行迟滞有奇效的草药。
“真是……麻烦死了。”鹿丸嘴里咕哝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熟悉的方向拐去——巷子深处,“汐之诊所”的木制招牌在晨光里显得安静而低调。这一年来,那位可疑的汐医生在木叶的声望水涨船高,俨然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女医忍之一,连带着他那位精明能干的母亲也成了诊所的常客和忠实拥趸。吉乃夫人对汐的赞美之词几乎能从木叶村口排到火影岩,以至于鹿丸这一年里被支使着往诊所跑的次数,快赶上他过去逃课看云的趟数了。
当然,鹿丸心知肚明,母亲这次派他送药,除了表达谢意,恐怕也存了那么点让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多跟“优秀榜样”接触接触的心思。更深一层,这也是个绝佳的观察机会——自从那场棋局交锋后,那个紫银色眼眸、笑容温和却字字机锋的女医生,就成了他心头一个挥之不去、亟待解开的谜题。她的来历,她的医术,她那种近乎疯狂的破局思维,以及她为何能如此精准地吸引鸣人、井野、丁次这些核心圈子里的同伴?
只可惜,他每次来访,药师汐都伪装的十分完美,即使他有意试探也完全看不出汐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流露出的不同寻常,似乎那一切都是错觉,而她药师汐不过是一个医术尚可的医疗忍者罢了。
诊所的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混合着草药清苦与消毒水微涩的独特气息。鹿丸象征性地敲了敲,推开走了进去。
“打扰了,汐医生。”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懒散,目光却像最精密的探测忍具,瞬间扫过整个空间。
诊所内的陈设似乎与一年前别无二致,依旧整洁得近乎刻板。靠墙的药柜如同沉默的卫兵,玻璃瓶罐反射着晨光。小几上,那副承载着上次惊心动魄交锋的将棋棋盘静静摆放着,只是此刻空空如也,黑檀木的格子散发着幽光。然而,鹿丸的目光仅仅在棋盘上停留了一瞬,便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钉在了窗台上。
那几盆在秋日里依旧蓬勃生长的花卉旁边,多了一小簇形态奇异的植物。深紫色的叶片狭长而坚韧,叶脉并非寻常的绿色或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金属质感的、扭曲盘旋的银灰色纹路,在晨光下泛着不祥的微光。
紫纹草!
鹿丸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种只生长在泷之国高海拔雪线附近、被严格列为战略管制级别的药材,它的提取物是制作某些强力麻痹毒素和兴奋剂的核心成分,对查克拉经脉的刺激性极强,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永久性损伤。木叶的药材库房对此有着极其严格的出入库记录,寻常医忍根本接触不到,更遑论如此随意地栽在花盆里晒太阳。
一丝极其锐利的警惕感瞬间刺穿了他表面的懒散。这绝不是“医术高明”能解释的。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藤篮放在诊台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汐。
汐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个装满清水的铜盆前,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白布,仔细地擦拭着一枚枚棋子。她似乎刚刚结束一场诊疗,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腕,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未洗净的、类似某种药膏的淡褐色痕迹。
“多谢吉乃夫人,总惦记着。”汐转过身,脸上是鹿丸熟悉的温和笑容,目光落在藤篮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她的视线似乎并未在窗台的紫纹草上多做停留,仿佛那只是一株普通的观赏植物。“也辛苦鹿丸君又跑一趟。”
“老妈吩咐的,举手之劳。”鹿丸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他踱步到窗边,指尖极其自然地拂过紫纹草那冰冷的、带着奇异纹路的叶片,触感坚硬微刺。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窗外寂静的巷子,状似闲聊地开口,声音平淡无波:“这草看着挺特别,木叶附近的山里好像没见过这种品种?”
诊所里弥漫的草药气息似乎浓郁了一瞬。汐擦拭棋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拿起一枚“金将”,用白布沿着棋子的棱角细细摩挲,语气同样随意自然,如同谈论天气:“嗯,是泷之国那边的品种,叫紫纹草。生命力很顽强。”她顿了顿,将擦拭干净的“金将”轻轻放回棋盘一角,才抬眼看向鹿丸,紫银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前些日子,恰好有一支从泷之国来的商队路过木叶补给休整。他们领队的护卫长,早年受过很重的旧伤,经脉淤塞严重,每到阴雨天都痛苦不堪,木叶医院常规的舒缓药剂对他效果甚微。他们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这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上门来。”
她走到窗台边,拿起旁边一个长嘴喷壶,细密的水雾均匀地洒在紫纹草深紫色的叶片上,水滴顺着那诡异的银灰纹路滚落。阳光穿过水雾,在她脸上投下细微的光影。
“他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一些特殊的药引和刺激手段来强行冲开那些陈年淤塞点。紫纹草的萃取液,配合特定的针灸和查克拉疏导手法,是唯一可能起效的路子。”汐的声音很稳,解释得条理清晰,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分析感,“效果还不错,那位护卫长离开时,至少能挺直腰走路了。他们走时,留了些紫纹草给我当谢礼,说是他们那里不算太稀罕的东西。”
“不算太稀罕?”鹿丸重复了一句,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片深沉的审视,“据我所知,这东西在五大国的任何一家正规药铺里,都属于需要特殊许可才能接触的管制物。它的萃取液,稍微过量一点,或者疏导手法不够精准,就不是冲开淤塞,而是直接撕裂经脉了。”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如同实质般落在汐的脸上,“用这种踩在规则边缘、甚至可以说完全在规则之外的‘特殊’手段救人,汐医生……就不怕麻烦找上门来吗?无论是来自木叶的,还是……来自泷之国那边的?”
他缓步走到小几旁,目光落在棋盘上。棋盘表面光洁如新,但一枚靠近边缘的“步兵”棋子侧壁上,沾染了一小块极其细微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淡褐色药渍,显然是在方才的诊疗中不小心蹭上的。鹿丸的指尖轻轻划过那点药渍,触感微粘,带着一丝残留的、难以言喻的刺激性药气。
汐放下了喷壶。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棋盘对面,拿起一枚漆黑如墨的“角行”棋子。她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棋面,紫银色的眼眸凝视着棋盘,那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木质棋盘,看到了更遥远、更复杂的经纬。
“规则……”她轻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鹿丸君,规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保护,还是束缚?当规则本身成了阻碍生命延续的高墙,当墙内的人因循守旧、画地为牢,眼睁睁看着生机流逝……”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鹿丸,“那么,打破规则,或者至少,在规则的缝隙里寻找一条生路,是否就成了唯一的解法?”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鹿丸的后背。他死死盯着汐执棋的手,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推演,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上一次的棋局让他震撼于药师汐的布局深度和破局思维,而这次汐的话语……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近乎恐怖的颠覆力。这是一种对规则、对常理、对“不可能”的彻底蔑视和无情践踏,一种为了胜利可以毫不犹豫牺牲局部、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疯狂战略!
他猛地抬头,看向汐。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激烈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刚才石破天惊的话语,不过是拂去一粒微尘。阳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侧脸线条,那双紫银色的眼眸深处,似乎跳动着幽暗而危险的火苗。
“你看,”汐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却字字敲在鹿丸紧绷的心弦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规则既定,局势固化,如同死水。木叶……这棵大树,在很多人眼中,是否也正陷入这样一盘看似无解的‘死棋’?”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鹿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忍者的宿命,家族的束缚,大国倾轧的阴影,内部盘根错节的矛盾……一切都按着既定的‘棋谱’在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得越清楚的人,是否越感到窒息?比如你,奈良鹿丸?”
鹿丸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停滞了。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愿示人的思考。那些对忍者制度的质疑,对家族责任与个人意志冲突的厌倦,对木叶高层某些决策的隐隐不安,对鸣人他们未来可能面对的、如同枷锁般命运的忧虑……这些深藏心底、连对老爸也未曾完全吐露的“麻烦”根源,竟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却又一针见血地挑明!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到底想做什么?!
“哈?”鹿丸笑容里有些锋利的讽刺,掩盖他难得的无措,“按你这样来说,木叶就是一盘……无可救药的死棋?”
诊所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虚浮的脚步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伴随着压抑的痛苦呻吟。
“汐……汐医生!救命啊!”
一个面黄肌瘦、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几乎是跌撞着冲进了诊所。他双手死死捂着腹部,脸上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体佝偻得像只煮熟的虾米。一股浓烈的劣质酒气混合着酸腐的呕吐物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求求您…我、我肚子…像刀绞一样…呕……”男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却只吐出些酸水,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门边的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鹿丸眉头立刻皱紧。这人一看就是长期酗酒加营养不良,急性胃肠痉挛的可能性很大。这种病人往往麻烦且预后不佳。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那股难闻的气味,心里那根警惕的弦却绷得更紧了——正好在谈论敏感话题时,突然闯入一个急需救治的病人?巧合?还是……
然而,汐的反应快得惊人。在看到病人的瞬间,她脸上那种谈论棋局时的深邃与锐利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全神贯注的医者本能。她甚至没有多看鹿丸一眼,身形一晃已到了病人身边。
“别怕,放松!”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迅速单膝跪地,一手稳稳扶住男人几乎瘫软的身体,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精准地按在了男人左手腕的内关穴上,同时指尖亮起极其柔和、却充满生机的淡绿色查克拉光芒。
“深吸气……慢一点……对,就这样,吐气……”她一边用温和的语调引导着病人呼吸,一边将精纯的阳属性查克拉如同涓涓细流般注入病人痉挛的肠胃经脉。鹿丸能清晰地看到,在汐查克拉的精准疏导下,男人因剧痛而紧绷如铁板的腹部肌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微微松弛,那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也渐渐低弱下去。
“鹿丸君,麻烦帮个忙!”汐头也不抬地吩咐,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急促,“诊台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白瓷小瓶,还有旁边架子上的温水壶!”
鹿丸一愣。他本能地抗拒这种被随意使唤的感觉,尤其在这种疑窦丛生的时刻。但看着地上那男人痛苦扭曲的脸因汐的救治而稍有缓和,那双浑浊眼睛里流露出的对生的极度渴求,以及汐此刻专注到忘我的侧影……他抿了抿唇,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他迅速转身,精准地拉开抽屉取出那个冰凉的白瓷瓶,又从架子上拿下水壶倒了半杯温水。
他蹲下身,将东西递过去。离得近了,更能清晰地看到汐的动作。她的手指在病人腹部几个关键穴位快速拂过,每一次按压都带着精妙的查克拉控制,引导着紊乱的气息归位。她接过瓷瓶,倒出几粒气味辛凉刺鼻的黑色小药丸,毫不犹豫地塞进男人口中,又立刻将温水递到他唇边,助他服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个环节都精准高效到了极致。
“好了,暂时压下去了。”汐长长舒了口气,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小心地扶着男人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坐稳,又快速写了一张药方塞进男人颤抖的手里,“按这个去药铺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连服三天。记住,这三天滴酒不能沾!否则下次发作,神仙也难救!”
男人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剧痛已明显缓解,他紧紧攥着药方,如同攥着救命稻草,对着汐千恩万谢,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诊所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劣质酒气和药味混合的怪异气息。汐站起身,走到水盆边,仔细地清洗着手上的污迹,动作依旧平稳,但鹿丸敏锐地捕捉到她眉宇间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抱歉,鹿丸君,打断了谈话。”她擦干手,转过身,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但那份温和下,似乎多了一层方才救治病人时未曾显露的、更深沉的东西,“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日常。规则也好,禁忌也罢,在生命垂危的痛苦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走到窗边,手指轻轻触碰着那盆紫纹草冰冷的叶片,目光投向窗外木叶熙攘的街道,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无论他是谁,来自哪里,只要带着痛苦来到我面前,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或者……在规则的缝隙里,为他找到一线生机。”
鹿丸沉默地站在原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谈话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紧接着又目睹了这场干脆利落、妙手回春的紧急救治。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在他脑中激烈地碰撞、交织。棋局上,她是冷酷的布局者,视规则如无物,为达目的甚至不惜行险自毁;病床前,她又是最纯粹的医者,对生命怀有近乎本能的悲悯和全力以赴的执着。
矛盾。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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