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能听清吗?看来信号不错,那就直接开始吧。诸位,我是夏油杰,在此有一个问题想向诸位发问:你是否对当今世界有所疑问?”
夜蛾正道坐在新宿某家旅馆的大厅中,放下手中正在制作的玩偶,缓缓抬起头。
声音是从窗外传进来的,似乎由一只隐藏起来的播音器放送,清晰度很高,听得出夏油杰状态正好,情绪激昂。
夜蛾正道完全想象得出来,说这话时夏油杰是怎样充满表现欲的状态,脸色必然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嘴边是看似礼貌的微笑,双眼中满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明亮和自信。
若这份心思用在正途上就好了,可惜如今这个时代的咒术界不能让年轻人满意,便遭到了年轻人的背离。
夜蛾正道早就知道,夏油杰从来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做出让整个咒术界震惊的事情也是早晚的事,但即便已经有心理准备,他此刻还是感到震惊,甚至指尖都微微发颤。
旅馆大厅中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侧过头,露出微微疑惑的神色。
前台放下正在摆弄的手机,有些不安地自言自语:“这个不会就是炸弹狂人在说话吧,也太嚣张了,该不会要炸这边吧,早知道就该提前请假去乡下……”
正在大厅中焦虑地踱步子的旅客激动起来:“那些警察也好公安也好,随便谁,赶紧把问题解决啊!就这样逼着所有人躲在屋里听天由命,给人造成多大困扰啊!不行,我要投诉!”说完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似乎是真的要打电话去投诉了。
没有人事先预料到,夏油杰居然会将声音公开播放给所有人听。
在此之前咒术界上上下下一直以为这是属于咒术界的内部事务,所以当夏油杰给出一周的准备期限时,大家都默认了一切将维持在某一范围内,对非术师们这一“额外”的群体就用炸弹狂人的说法糊弄过去。
但从现在开始,这场麻烦就不再仅仅属于咒术界了,而是囊括了所有人。
为什么要让非术师也听到发言?夏油杰到底想做什么?整个新宿的范围内还存在有多少这样的扩音器?
由于全区戒严,往日人流如织充斥着各种声音的新宿难得的安静,现在这份安静正好方便了夏油杰将声音传播到更远,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
夜蛾正道直觉大事不妙,决定立刻展开行动,他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翻到室外。
首先是得找到最近一个扩音器的位置,然后想办法破坏。
其实这么做很可能是无用功,只破坏一两处声源并不能阻止夏油杰的全区广播,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也许他还能在现场找到线索,直接摸到夏油杰的藏身处。
夜蛾正道将咒力注入玩偶,一边在楼宇之间穿梭一边将玩偶抛出去,寻找存在于附近的扩音器。
街面上巡回的警车对他毫无察觉,警员们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着莫名出现的声音的源头,并不清楚有人已经在附近违反戒严随意出行。
毫无疑问,此刻还有更多的咒术师或诅咒师展开了行动。
要快,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夏油杰和五条悟,那样兴许才有可能挽回一切。夜蛾正道想着,爬上一个开阔地带,微微合眼,集中精神聆听夏油杰的发言。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人类似乎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真是如此吗?日本国内的非正常死亡以及失踪人数,每年都在一万人以上,并且这个数字还在逐年增长,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请允许我浪费一些诸位的时间,讲解一下诅咒的概念……”
夜蛾正道大体辨别出一个方向,迅速奔去。
“多么可悲,长久以来人类都遭受着污秽的诅咒的威胁,而这诅咒正是由人类自身所创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好绝望,如果能有神明存在就好了,如果有神来保护人类、拯救人类就好了!”
夜蛾正道遇到了一个被通缉的狡猾诅咒师,此人以残忍的方式杀害女人为乐,双方在相遇一瞬间就注定只有一人能最终活下去,因此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一言不发地出手战斗。
“在此我想郑重地告诉诸位——神,是存在的!那就是我们咒术师。数千年来,是咒术师默默地保护着人类,拼上一切去与诅咒战斗!既然要崇拜神,为什么不来崇拜咒术师呢?”
夜蛾正道抹掉脸颊上的血迹,跨过地上诅咒师的尸体。
“在进化之路上,咒术师远比非术师走得更远,我们自身的负面情绪不会生成诅咒,甚至还能运用咒力对抗诅咒。只可惜咒术师数量稀少,并不占据社会主流。或许也正因此,咒术师们才自觉背负上了莫须有的义务,咬紧牙关扛起了保护非术师的责任。”
夜蛾正道找到了一处疑似扩音器的位置,周围有六只二级咒灵在巡逻和保护,一个先赶到的咒术师被打成重伤躺在血泊里,夜蛾正道决定先去救助对方。
“因为担心非术师的恐慌会生成更可怕的诅咒,所以咒术师们选择隐瞒这一切,千百年来只在无人得见的角落里跟诅咒浴血奋战,默默奉献。可我认为这不公平。”
夜蛾正道为遇到的咒术师进行了简单的急救,然后逐一祓除六只咒灵。
“我以为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长,绝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该被蒙在鼓里不清不楚浑浑噩噩度过一生,我以为即便是弱者也有权知情自身的处境,有权理解诅咒这一严重的生存挑战,这样才是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尊重!”
夜蛾正道找到了被层层保护起来的扩音器和播放设备,他拿起扩音器,夏油杰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地从中传出,仿佛一位高高举起了旗帜的领袖。
“我以为总是捂着盖子对人类没有好处,如果公开了诅咒的概念就会导致人类毁灭,那也只能说明人类早该灭绝了。”
夜蛾正道捏碎了扩音器,附近两条街的范围顿时安静不少。但这只是隐藏在新宿的众多扩音器之一,远方还有夏油杰的声音仿佛空谷回音一般传来。
“世上总有喜欢占便宜的无赖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希望咒术师就永远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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