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得了批准,姜昭也不敢真的拖到深夜才回。
他拎着袋东西站在玄关处,目光所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反倒是侧边的小厨房传来压低的声音。
平时傅砚修的餐食都是在大厨房里由专业营养师做的,小厨房则是管家和其他佣人的用餐场所。
姜昭循声走近,顺着没关严的玻璃推拉门看见几道身影。
“小少爷。”才刚刚站定,里头的人就已经发现了姜昭。
原本轻松说笑的气氛当然无存,管家先站直身子,“您回来了。”
“那个,”姜昭有点尴尬,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的休息时间,又不好意思直接走,“先生…还没回来吗?”
管家点头,“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有事找先生的话您可以在沙发上等。”
姜昭抿抿唇,却没如管家所说退出去,反而提着手里的塑料袋又往里进了几步,“我看你们在吃宵夜,这是我爸爸自己炸的蔬菜丸子。”
“……要尝尝吗?”
这一大袋炸丸子还是出门前姜明谦硬塞给姜昭的。
“就算人家借你钱是还人情,但咱们也得把明面上的功夫做好。”
“也不是多贵的东西,送出去是份心意,表示你把人家记挂在心上了。”
——脑海里又浮现姜明谦语重心长的叮嘱。
可傅砚修怎么会吃这种东西?他平时的餐食严谨到就差没拿根银针试毒了。
回来的路上姜昭倒是早就想好了要把东西分给别墅里的众人都尝尝,只是这段时间住下来人人都谨言慎行,他怕送不出去自己一个人又吃不完,白白浪费了。
东西放在桌上却迟迟没人去动,姜昭只能拿碗筷装了几个,先递给管家,“里面就放了萝卜青菜和肉沫,用的也是新鲜的油。”
姜昭但凡回家,都会换上他自己的旧衣服。
深蓝色高领毛衣面料一般,袖口还起了球,却并不显得寒酸,反而像邻家少年一样,礼貌又亲近。
管家伸手接过,“谢谢。”
他一动手,旁边几个人也不再僵着。
老话都说吃人嘴短,况且这蔬菜丸子确实是好吃的家常味道。于是那些因规矩礼仪而产生的强烈距离感消散了些。
姜昭甚至还正式地做了个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名字是生姜的姜,司马昭的昭。
才说完,引擎熄灭的声音就顺着门缝飘进来。
所有人动作俱是一僵,姜昭反应最快,扯了张纸边擦手边往外跑。
“先生。”外面飘起了雪花,走进檐下的几步路傅砚修肩上就落了几片白点,“快进来,外面好冷的。”
傅砚修没说话,站在玄关处如往常一样将大衣脱给姜昭。
然后下一秒忽地停顿,“什么味道。”
话音才落,目光就已经落到姜昭油腻腻的唇上,“吃什么了。”
身居高位久了,一句普通的交流也显得像是质问。
姜昭想起为了迎合傅砚修堪称变态的洁癖,别墅早晚需各打扫一次,更不能有过重的食物味道残留。
“我一会儿肯定处理得干干净净。”自觉犯了忌讳,姜昭眉眼间又笼上了层忐忑。他又不敢直接催傅砚修上楼,只能硬着头皮邀请,“味道不错的,您要……尝尝吗?”
从傅砚修这个角度望去,小厨房内的所有都一览无余。
他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红色塑料袋。
袋口倾斜,露出里面小山一样堆着的黄褐色油炸丸子。
“不用。”傅砚修皱着眉解开袖扣。他对气味敏感,这股廉价的油炸味道反复涌入鼻腔,令人不适。
“把这些东西……”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姜昭小心上抬的眸子,顿了顿,出口的话就改了意思,“吃完都收拾干净。”
说完也不等姜昭回应就径直上楼。
从拐角往主卧去时,傅砚修的视线又控制不住往下一扫。
于是就恰好瞥见姜昭耸着肩对管家几人笑。他们交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有几道笑声传出来。
——噪音本来是最不允许出现的。
但在这一刻,交错重叠的人影划开寂静长夜,让这栋向来安静冷清的别墅拥有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热闹。
-
临近年关,别墅里的佣人陆陆续续都放了假。
一年中春节这个日子最重要,姜昭也不止一次收到姜明谦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放假回家。
合同上没写相关规定,偏偏这段时间傅砚修又忙得早晚不见人影,好不容易有一天八点下班,却也待在书房迟迟不出来。
姜昭等得抓耳挠腮,最后只能切了盘水果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先听见的就是一长串带有专业名词的英文。
傅砚修戴着耳机,衬衫袖子往上翻了几折,眉心挤出几道褶皱。
“所以三个小时就改了这种东西给我?”
姜昭听着这声斥责,悄悄抬眼往屏幕上扫了下。
文件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上面几处被傅砚修标红发送,随后就是一句:“明天再交一份上来,年终奖翻倍还是减半,你们自己决定。”
“先生,”姜昭踌躇着上前,“电脑看久了伤眼,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四格陶瓷盘分别装了车厘子菠萝等,傅砚修却敷衍得连半个眼神都没分过来,只问:“什么事。”
姜昭打量着他的神色,见男人脸上并没有被工作气到的愠怒,才说:“明天年二十九了,我可以回家过年吗?”
属于男生的清润嗓音响在耳边,字里行间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傅砚修挑了下眉,手里的笔转了一圈被随意丢到桌角,“那我要是不让你回呢?”
姜昭眼睛一瞬间就睁大了,“为什么?”他下意识反问,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又攥着手强压下情绪,“大家都放假了,您也要回去和家人团聚的呀。”
“……怎么就留我一个人呢。”
一句话说得压抑又委屈,嘴唇张张合合又抿起,连带着唇角暗色的痂都挤压得变形。
狭窄车厢内的旖旎记忆在脑海中翻滚着上涌,傅砚修顺势起身,指尖从姜昭唇角蹭过去,“所以呢?又要跟我吵架吗。”
情绪上头的情况下,姜昭说的每个字于傅砚修而言都是挑衅。
然而几个礼拜过去,刻意伪装出的顺从和乖巧就渐渐显得呆板。他需要的是漂亮且足够生动的解语花,而不是提一下才动一下的木偶。
姜昭:“没有。”
他猜不透傅砚修心中所想,只是本能地因为男人旧事重提而感到惶恐。按理说这时候该识时务地表示愿意留在别墅内等待,但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憋出来一句,“那、那您扣我工资吧,我请假。”
傅砚修轻笑了声。
他手掌撑在桌沿把姜昭困在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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