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安对夏侯曦突然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但同时感到一丝窃喜,“夫君”这个词出自她口显得很动听。他将手中在镇上买的东西放下,这才腾出手来抱住了她。
“怎么啦?”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定是发生了什么刺激到她,她才会如此。
夏侯曦挂在陆今安身上,余光扫视到旁边小夕僵硬的表情,心里暗自得意。
“夫君,你抱我进屋吧,我受伤了。”
此话一出,陆今安忙边往屋里走边问:“哪里受伤了?如何受得伤?”
夏侯曦被抱入屋中坐下,苦着一张小脸将衣袖撸开,羊脂般洁白滑腻的手臂上,一团淤青格外显眼:“夫君你看,都青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过我。”
陆今安的声音沉了下来:“是谁?”
在一旁的李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今日小女和白小姐起了冲突,两人动气手来,这才伤了。”
小夕见阿爹不像要帮自己的样子,便冲祖母哭嚷道:“祖母,你看我的脸是不是还肿着?我被她掴了一个巴掌。”
那祖母是个心疼孙女的人,想着她们家好心收留这对夫妇,不想那女子无法无天,竟对自己的孙女动起手来。
“我们虽然是身份低下的农户人家,但有些理还是要找的,不知我孙女犯了什么事,竟惹得白小姐动手?”
夏侯曦理直气壮:“小夕姑娘年纪轻轻,竟恶意捉弄我,她知道野猫啃咬过我夫君留给我的鱼,却故意不告诉我,等我吃下半条,才假惺惺地说出来恶心我。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女子,我最不会的就是忍气吞声。”
夏侯曦说完,小夕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抬头去寻那双眼睛,不料撞入了一双阴鸷的眼睛,霎那所有幻想尽数破灭。
夏侯曦又凉凉地补了一句:“焉知不是小夕姑娘故意将野猫带进厨房?”
小夕本就有些心虚,见夏侯曦污蔑她,破口而出:“我没有,根本就没有什么野猫。”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李大叔失望地看着她,语气加重:“小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夕垂头看着地上,低声道:“我不过是想骗骗她,才说鱼是野猫啃咬过的。”
夏侯曦半信半疑:“如果没有野猫,那鱼身上怎么有被啃咬过的痕迹?”
“是我用筷子夹的。”
陆今安眉眼低沉地压着:“李姑娘,我想问问你为何要这般作弄我夫人,是在下哪里得罪你了吗?”
小夕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妒忌夏侯曦才起的坏心思,她不甘心,她自认比夏侯曦长得美,只是出身,输了她一筹。但仅凭身份,那女子何德何能拥有这样温润如玉的夫君。她觉得她真正输在了比夏侯曦晚一步遇见了陆公子,倘若最先遇到他的人是自己,她定会将他掌在手中。
“我不过是看她对你颐指气使,将你使唤得团团转,还让你给她洗脚,想着给你出口气罢。”
陆今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一片冰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空气有几息的冷凝,直到夏侯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大叔如何不知女儿的心思,只是这对玉人非富即贵,恩爱异常,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高攀上的。他神情凝重命令道:“小夕,赔礼道歉。”
小夕还待讨价还价,李大叔大力拍了拍桌子,吼了一句:“我说,赔礼道歉。”
小夕这才不情不愿地朝夏侯曦行了一个礼,“对不住,我不该捉弄你。”
夏侯曦依偎在陆今安的怀中,手指一直在陆今安胸前画圈圈。不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朝陆今安哼唧唧:“夫君,我手快要疼死了,你吹吹。”
陆今安依眼低头垂眸,朝那团淤青吹了吹。
恨得小夕快要将一口牙咬碎。
眼前的闹剧总算结束,陆今安起身朝李大叔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李大叔,感谢您留宿我们,本来夫人和小夕姑娘起了矛盾,不好在此继续叨扰下去,但现在有些晚了,只好再叨扰多一晚,明天一早我会带夫人离开。门口牛车上的瓜果蔬菜,以及这锭银子算是我们的答谢。”
这一家人即使出了个不怀好意的女儿,但李大叔是个明事理的人,李大娘心地善良,只是太过宠爱孙女而已。陆今安不会忘了他们昨夜肯收留一无所有,来路不明的他们的帮助。
李大叔推脱道:“这锭银子太贵重了,我们不是那等挟恩以报之人。”
陆今安诚恳道:“大叔,您就别客气了,村里闹荒,您需要这锭银子。”这个憨厚老实的农民,即使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勤恳恳地劳作一年,但到底抵不过闹蝗闹旱的天灾,有时也抵不过贪官的人祸。
李大叔最后还是谢着收下了。
陆今安抱着夏侯曦回了房中,给她抹了药,又从包裹里拿出给她买的新衣服,以及两条崭新的肚兜,让她换上。
夏侯曦接过肚兜,又摸了摸衣服的布料,万分嫌弃:“肚兜买得好,但这衣服的布料也太粗糙了,会擦伤我的皮肤的。”
陆今安柔声安慰她:“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上路需得乔装打扮,不能太引入注目。再说了,你昨夜怎么也不肯穿李姑娘的衣服,你身上这件衣服许久没换过,都有些脏了。”
夏侯曦虽是不情不愿,但到底接过了衣服,道:“二哥之事如何?”
“我已经找了一家可靠的镖局,让他快马加鞭将信送到安王府。”
“暗号呢?”
“说了。”
安王府不会轻易接收外人的信,夏侯曦便让送信的人到了安王府,和守门口的家奴对个暗号。门口守门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二哥的心腹,他是知道这个暗号的。
一枝白梅一处寒,一葬思念一至魂。
突然,夏侯曦想起了什么,叉着腰昂着胸,一副质问的样子:“今日那李家小夕说你做了两条鱼给她吃?为何我只有一条?”
陆今安面露迷茫:“我何曾给她做了两条鱼,今早我一共捕了三条鱼,一起煮了,但住在人家家里,总不好吃独食。他们人多,我便拿出两条鱼和他们一起吃,留了一条给你。”
误会解开,夏侯曦“哼”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要是你对别人比对我好,那你就死定了。”
陆今安柔声道:“不会的,我只对你最好。”
夏侯曦这才露出笑意,她凑近陆今安,打趣道:“你刚刚在外面叫我什么?”
陆今安有些不自在地从她身上别开眼,不吭声。
夏侯曦亲昵地用手臂推推他:“说嘛。”
陆今安一排长睫毛眨啊眨,像是一把小扇子在调皮地扇舞:“夫人。”
夏侯曦大声“诶”了一声,“我的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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