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到了另一个精灵的建议,」我将脑海里的伊辛兰拉出来,「他说太族长只是不太喜欢人类,对精灵很友好。如果要得到他的认可,最好选择一个不直接进攻,而是迂回地展示自己能力的方式。」
说得很委婉,但学长还是识破了。
「所以,他要你帮他做事?」
我绞尽脑汁,也没找到更好的表达方式,只能认命地说:「他让我和安雅学姐一起,得到某个长老的认可,他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会全力帮助我们。」
听着我的阐述,德拉尔学长慢慢拧起了眉头。
「所以,他到最后也没说自己的目的?」
我仔细回忆,发现确实如此。
「学弟,你最好小心点。」
随后,学长说起自己的收获:「太族长并不知道莱伊雅斯大人来了。」
因为莱伊没有教他的班级,因此学长仍然礼貌地称呼为大人。
但是这件事又和我们的目标有什么联系?莱伊和太族长想必势如水火,难道是要让我们藏好莱伊,否则一旦被太族长知道,就绝不会帮忙?
「所以,我明天去找莱伊雅斯大人谈谈。」
在我还在低头沉思时,德拉尔学长便先一步地开口了,我按捺心中的想法,在辛勒开口说自己第二天还要去找太族长后,跟着说:「明天我会再去学姐那边。」
德拉尔学长点点头,将我们送离了房间。
在回房的路上,辛勒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族长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我们早知道莱伊雅斯老师和精灵族有矛盾,这个消息有点无关痛痒,但这么提起来,又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辛勒沉思:「说不定就是那我们寻乐子呢,德拉尔为了这个消息可费劲儿,好像还去了矮人那里。」
精灵与矮人向来不和,听说是替精灵赶走了矮人,才得到的消息。
「不过嘛,」金发少年枕臂在旁边快走几步,晃晃悠悠地转过身体,在我前面倒着走,「莱伊雅斯老师,也有奇怪的地方。」
我敛下眼皮:「是啊……整件事都有点奇怪。」
第二天,辛勒起了个大早,去他房间里时没找见,或许是已经去找太族长了。我也前往昨天和安雅学姐约好的地方,奥德的木屋前。
「呀,你们来这么早。」伊辛兰姗姗来迟,落在我们身后,「我们直接去见奥德吧。」
安雅学姐指了指房门。
「他不在里面吗?」
「嗯,他上午是不在房里的。」看见我们的表情,伊辛兰笑了,「干嘛这个表情?别看他闭门不出,作息还是很规律的。」
「不是说闭门不出?」
伊辛兰摸着脸思考了一下。
「我直接带你们去看吧。」
像昨天一样,我们跟在他身后,只不过这次不是走大路,而是拐过别的小道,灌木渐渐挤压道路,走到最后,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开满花的灌木丛铺满视野。
虽然我和学姐都没有说话,但疑惑的表情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你说的庭院就是这里?」。
可能是我们的表情取悦了他,伊辛兰的脸上笑容满面,他让我们退后一步,自己转过身去,蹲下来抚摸着灌木的绿叶。
「温柔的你们,在守护之责中喘一口气吧,给主人的友人放行,这是他给予的印章。」
伊辛兰的身前浮现碧绿的荧光,藤蔓从地底钻出,枝头长出花骨朵,旋转盛开,露出里面的一枚精致绿叶,这枚绿叶不再年轻,是用了特殊的方式保存下来的。
灌木发出舒缓的窸窣声,在它们的摇摆里,绿墙自主分开,露出后面蔷薇拱门。红粉蔷薇点缀,在两人高的拱门上相得益彰。淡蓝色的天空下是水嫩的颜色,我们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就是这里啦,欢迎来到——」
伊辛兰张开手臂,转了一大圈,面对着我们露出自豪的笑容。
「奥德的花园噢!」
争奇斗艳的花在他身后,精灵与花是一副绝美的油画。
随着金色发丝被风吹起,无数花朵随风摇曳,偶尔有花瓣被拽离枝头,在空中打卷狂舞。璀璨的颜色像是达琉西斯的底色,刚来第二天,我还没能习惯,眼里被灿烂的花朵填充。无论是生长在灌木里怒放的玫瑰,还是小树上那手掌大小的山茶,又或是攀在墙壁上的并蒂月季,再是高大树木上的玉雕般的纤细玉兰,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和产地,在莱伊的花园里也没能见到的花,在这一小座庭院里,在精灵这双世界树赐福的手里。
甚至还有——茉莉花,除了在莱伊的花园外,我第一次在别的地方看见它。
我心头猛地一跳。
「伊辛兰!」
几乎要发狂的声音将我们一下从花园的艳丽中惊醒。有人从角落的灌木里钻出来,摔掉手上的东西,愤怒地朝我们冲来。
他有一头对精灵来说太过暗沉的发色,在脖子后随意地扎成一束,额发乱飘,遮住了大半的脸。是金色沉淀在他的头发上,变成了棕橘,而他的虹膜是深邃的绿,在棕橘发丝的遮掩里,阳光轻轻擦过就会显得明亮。显而易见,尽管他在精灵族里显得阴沉,但对其他种族的外貌来说还是更优异。
「你怎么能让他们来我的花园!你疯了吗?!」
我被吓得后退一步,安雅学姐伸手在我的腰后摁着,我咽了口唾沫,她大概是想让我们别输了气势。
发火的人近在咫尺,伊辛兰好像没看见一样,依旧笑眯眯地说话。
「别那么大火气嘛,我只是想让你见见他们,又不是什么坏人,何必这么警惕?」
就像伊辛兰十分熟练应对奥德一样,奥德也压下火气和声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少在我这耍你的小心眼,犯恶心。」
「真伤人,」伊辛兰难过了一瞬,又变成一副轻松的口气,「你有那么多花,给他们一朵又能怎么样?之后就不会再打扰你了。」
奥德一步也不退,脸几乎要贴上伊辛兰的,像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少命令我。这些花全都是我亲手培育的,一朵也不会送人。更别提送给这群外族!」
听过这句话,伊辛兰的脸上反而突然笑得灿烂。
「真伤人,可是就算不是外族,你也没有送花呀?」
一声冷哼从奥德的鼻子里挤出来,他瞥了眼我们,不再打理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转个身又钻回花丛里,蹲下来继续修剪枝叶。
之后的几天,我们每天都来,最开始他视我们为无物,觉得我们碍手碍脚。但只要在同一处空间内,就难免会搭话,奥德时常态度很差地呛我们,但不是什么很尖锐的话,我和学姐都不甚在意,只是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到后来,他已经开始指挥我们帮些小忙,例如给花园除草,或是搬来肥料剪刀之类的东西。
「放这里。」
我扛着三袋肥料,依他所言,堆在旁边的一角。今天的阳光毒辣,花园没有遮挡,难免晒伤。见学姐那边停了水,奥德便擦了把汗站起来,挥手在花园里布下一层魔力的薄膜,淡绿色的魔力荧光铺在花丛上。
「走吧。」
他拿起自己的水和工具,转身就走,乃至于我没听明白那句话时不时在和我说。直到学姐碰了我一下,才疑惑地跟了上去。
不明所以地跟着走了几步,奥德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你们愿意在那晒成人干我也不介意,但是别死在我的花园里,我不用尸体养花。」
「走吧,我给你们泡茶。」伊辛兰也跟在后面,用他一贯的笑容说。
但奥德对他没有这样的好脸色,他瞥了一眼油腔滑调的精灵,用挑起的眉头努力压抑自己对他的怒火,显然,奥德非常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伊辛兰的圈套。
「别以为我会原谅你,」走在路上他也一直在嘟囔着对伊辛兰的怨恨,「每次都仗着我们有几分交情,就总让我做不想做的事。我们离绝交就差几步了,我最讨厌你耍这些花招!要是你之后还干这种事……」
「就要什么?」伊辛兰突然凑到他眼前,后者吓了一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就要绝交!绝交!」奥德朝伊辛兰狂吼,愤怒地转过头,在前面带路。
该说他们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到了奥德家里,伊辛兰非常娴熟地走到厨房,给我们拿了对应的茶杯,又泡上了花茶。
「不要拿这几个茶杯,给他们白的那个。不要花茶,拿水来。」
奥德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将窗户打开,眼也不看伊辛兰。但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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