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年大惊,不敢置信的重复,“父皇?”
韩昼点头,“父皇心中的继位之人一直是我。”
小皇帝撒谎不打草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韩若年增加点底气,免得她堂堂长公主,却总把自己当没娘的小白菜。
“这怎么可能?”韩若年不信,“父皇他明明更偏疼三弟。”
“他偏疼三弟和他想让我做太子不冲突,当年高祖也更喜欢怀王,可登基的却是父皇。”韩昼道。
怀王是高祖宠妃所出,博学多才,为高祖招揽江南文人做出了很大贡献。高祖在世时也经常夸赞他,可最后高祖还是把皇位给了嫡长子。
高祖是怎么想的韩昼无从得知,但这点倒是帮了他。
韩若年还是不太相信,可弟弟身边确实也没有什么高人可以教他帝王之术。
韩昼叹道:“可惜父皇走得太突然了,只教朕韬光养晦,还有许多都没教朕。”
“所以昼儿你以前都在韬光养晦?”韩若年想到刚登基那会儿的弟弟,根本意识不到处境艰难似的,只知道贪玩。
“是啊,朕要是一登基就开始防备表兄和谢党,他们便会狗急跳墙,万一联手害朕可怎么办?”韩昼把小皇帝的改变圆上。
韩若年:“……”虽然弟弟聪明是件好事,但这样的弟弟却让她感到几分陌生。
她默了片刻方才问道:“那现在就不用怕了?”
“现在谢党和表兄分庭抗礼、水火不容,再也无法联手了。”韩昼道。
韩若年想到朝中最近的几件事,裴党和谢党的矛盾确实愈发深了。
裴见戚作为勋贵的代表,又常年驻守北疆,在朝中的人脉并不多。
这一年来,凭借着摄政王的权势和小皇帝的信任,拉拢了一批从前被先帝打压过的老牌勋贵,才算有了自己的势力。
而这些人和谢党那些科举考上来的文臣天生不和,就不论谁坐皇位这件事,党争也在所难免。
韩昼穿来后,只是添了把火,裴见戚打着小皇帝的旗号收拾翰林院的人。
谢文升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他不会针对裴见戚和围在裴见戚身边的那些勋贵,那些人能东山再起,都是靠裴见戚,而裴见戚是靠拥立之功。
对于谢文升来说,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直接把皇帝换成自己外孙,要么让小皇帝和裴见戚离心。
前者对谢党来说有点难度,谢党没有军功,谢文升自己想篡位几乎不可能。他这辈子走到最高也就是权臣外戚。
他死后,这天下还得是韩家的。
如果韩旭是靠母家帮忙,杀死兄长才登上皇位的,这骂名能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就算谢文升权欲熏心,谢太后也不会让她爹这么做的。
这也就是韩昼为何那般放心让谢太后掌管宫务的原因。
“咱们姐弟手里没人,就指望母后保护咱们呢。”韩昼笑起来,“不过林宝廷还可以再留留,看看表兄把他放在姐姐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若年颔首,“我明白了。”
除了林宝廷,她现在最怀疑的就是身边的大宫女玉盏。
可她又实在想不到玉盏是如何投靠表兄的。
或许玉盏只是心性单纯,又同情自己这个主子。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韩若年便让谢太后新派来的小内侍跟着玉盏,听她差遣。
玉盏还觉得公主是让自己盯着太后派来的人,更加放松警惕,公主对自己的信任果然早已超过绣屏。
韩昼大闹尚书房后,周翊风被换成了伴读们公认上课认真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罗景明。
罗景明是三年前那一届科举的二甲第一,听说他本是探花,却因长得太丑,年纪也大,被先帝往后挪了一名。
罗景明今年已经四十有三,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要不是穿着官服,活像个田间种地的老农。
他讲课极为有耐心,哪怕是伴读有问题,也会认真回答。
但他也很严格,布置的功课都会认真检查,就算是小皇帝,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
偏偏韩昼还要稍微维持一下自己不爱学习的人设,仿佛用功只是为了跟三弟比,三弟会的他也会就行,三弟不会的,他也不求甚解。
罗景明看在眼中,这日下学后到兴圣殿求见韩昼。
韩昼却没让他进来,而是让小内侍出去传话,“就说朕累了,想睡会儿。”
罗景明听完小内侍的转述,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从前只听说吴王聪明,可到了尚书房才知道,陛下才是真的天资过人,只是这孩子不求上进。
且不说他是当今天子,担着大周未来的江山社稷,就说他和吴王,他比吴王大了三岁,超过吴王不是应该的吗?
他本想来劝谏陛下,谁料陛下根本不见他。
罗景明怒其不争,要是小皇帝真无可救药,这朝廷早晚是裴家和谢家的天下,他还不如辞官算了。
这念头也只在脑中闪了一下,就被他压下去了,寒窗苦读三十年才得以入仕,如何能轻易放弃?
可他人微言轻,又该怎样影响现在的朝局呢?
罗景明一夜未眠,想如今的局面,想大周的未来,想自己的抱负。
次日他不当值,但还是到了北苑,想再次求见陛下。
此时韩昼正与裴见戚商议请武师父的事情,裴见戚听闻有官员要求见小皇帝,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看向韩昼,“陛下若有事要与罗学士商议,臣就先告退了。”
韩昼心说这个罗景明怎么没转过弯来啊,还偏偏让表兄撞见了。他忙道:“哪儿有什么正事,不过是朕昨日听讲时走神,他对朕不满,要来劝学的而已。”
这话倒是不假,韩昼还不能绝对信任罗景明,自然不会撒谎,万一这人哪天投靠了裴见戚,他不是要露馅。
他这不耐烦的态度,让裴见戚瞬间放松了警惕。
罗景明还真把自己当帝师了,可惜小皇帝不领情。
“就跟罗学士说,本王正与陛下商议要事,他有什么事儿在奏折中汇报便是。”裴见戚对来传话的小内侍道。
韩昼喊张侠进来,“你跟他一起去,就说朕知道他要说什么,《劝学》朕早背会了,不用他唠叨。”
张侠应声。
裴见戚看了这老内侍一眼,等两个小内侍退出去后,仿若随口一问:“臣见张侠这几日经常近前伺候,看来陛下用着挺顺手。”
韩昼道:“他人老实,不多话,还行。”
“那便让他做乾清宫总管太监吧,您身边这么多人,没个管事的容易乱套。”裴见戚这话是在试探小皇帝,看他是否真的借此机会,提拔自己的人。
韩昼表现的无可无不可,“张侠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罢了,都没林伴好。但天子一言九鼎,朕也不好把林伴调回来,且先将就着吧。”
当日韩昼把林宝廷赶走,裴见戚心里其实有过怀疑。虽说小皇帝理由正当,但那理由,又不像是贪玩的他能想出来的。
今日一看,他更加觉得当日之事蹊跷,难道是有人让小皇帝把林宝廷撵走?
除了自己,小皇帝还听谁的?
裴见戚脑中闪过韩若年的身影。
韩昼随手从盘子里拿了块蜜饯塞嘴里,岔开话题,“那罗景明长得也太寒碜了,别说他没什么正事,就是有,朕也不想让他当面奏对。”
“陛下若是对此人不满,臣可以再为陛下换个师父。”裴见戚回神,看向韩昼,罗景明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偏偏为人清正,既不攀附谢党,也不给武将勋贵们好脸色,这种人跟陛下接触的次数多了,难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小皇帝远离这种人。
韩昼道:“算了算了,他讲课朕闭着眼睛听。”希望罗景明这次能转过弯来,别这么鲁莽。
再有一次,他可就危险了。
罗景明没有皇帝传召,连北苑都进不去,只能在别苑外等着,等了半天才等到小内侍回来。
可去传话的是一个,却回来了两个。
小内侍先传了裴见戚的话,罗景明听得面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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