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还想着自己刚刚的行为,觉得应该给学生们树立个良好的榜样:“不管怎么说,说谎都是不对的,没事尽量不要说谎吧……很多事情一旦一次坚守不住,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二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们早就把刚刚那个小插曲忘了。
三人坐了一会,程澈觉得好像气氛有点太尴尬了:“作业写了吗?”
苏洋摇摇头:“哪还有空写作业……”
程澈想缓解气氛,她笑了笑:“那周一交什么,我可没法帮你们和各科老师说,没这么大面子。”
苏洋想起耿逸辰的行李都在苏涛车里:“逸辰,我回家给你把书拿过来吧?”
耿逸辰想到姥姥家还有自己的一些东西:“阿洋,你送我的盒子还在姥姥家……”
苏洋会意:“我都捎过来,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耿逸辰想了想:“如果日记本还在的话,也拿上吧,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耿逸辰把家里的钥匙递给苏洋,于是苏洋去找苏涛拿行李,顺便把停在网吧门口的电动车推回家。
程澈看着苏洋和苏涛把那一大堆衣服、书籍抱进屋,人都惊呆了。
这是搬家还是闹哪样?
苏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老师,这些行李先放在您这边可以吗?”
苏涛妈妈实在是怕苏涛再想不开,把耿逸辰也收留下来,坚决要把他的东西都扔掉。苏洋不想因为二人的事情,让苏涛和妈妈闹不愉快,只得把东西都搬上来。
苏涛也跟着上了楼,与程澈打了声招呼,见到耿逸辰,内疚道:“逸辰,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
耿逸辰忙摇头:“没有,该谢谢你的,去医院的钱还是你花的。是我麻烦你了……”
“别这么客气,应该的。那你今后住哪里呢?”苏涛问道。
苏洋看向程澈:“老师,现在还能办住宿吗?”
耿逸辰发现这也是个办法,应该比出去住便宜多了。
程澈想了想,为难道:“我得和主任说说,可能够呛,一般只有新学期能申请。而且现在应该没什么空宿舍了,咱们学校宿舍一直都不够用,不少宿舍还是教室改的。”
她倒是实诚。
苏涛问道:“不能回姥姥家吗?”
苏洋瞟了一眼程澈,不想在她面前多说:“都给赶出来了,还回得去吗?”
苏涛无奈地摇摇头,觉得也确实,回去估计还是要被送出来。
两家人都想看着对方向自己妥协,都想把耿逸辰留在对方家中。哪怕耿逸辰这样讨好、小心翼翼的生活,每个人还都是有自己精明的算盘。
程澈微微有些惊讶,她倒是也记得耿逸辰写的是和姥姥、舅舅一家一起生活。
苏涛伤了脑筋:“也是够狠的……”
苏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你先回去吧。”
苏涛问道:“那逸辰晚上住哪里?”
程澈道:“先住我这边吧。”
苏涛点点头,又看向苏洋:“你晚上呢?”
苏洋不好意思也住在程澈家:“我回去。”
苏涛告别三人,程澈出门买菜,苏洋和耿逸辰在餐桌前准备写作业。
苏洋把盒子从书包里掏出来:“陈榆留下的,说差点被你姥姥扔了。”
耿逸辰拿着盒子出神片刻,把盒子的盖子拉开,里面已经放了不少东西。
苏洋看着,有些惊讶:“这些东西你怎么都留着?”
耿逸辰把MP3拿出来:“你送我的,当然要留着。”
耿逸辰递给他一只耳机,播放了一首音乐。
苏洋从盒子里翻出一张贺卡,上面是他以前给耿逸辰留的话:老婆,生日快乐!——爱你的老公。
苏洋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有些感动:“以后我也弄个小盒子,把你送我的礼物都留下来。”
耿逸辰一笑:“你过两天就丢了。”
苏洋变扭道:“你人都在我身边呢,我就没注意那些嘛……”
耿逸辰把拿出来的东西又珍而重之地收进盒子,苏洋给他添乱地从盒子里翻来翻去,奇怪道:“这支笔是哪来的?”
耿逸辰知道他铁定不记得:“初二英语课,我的圆珠笔被老师扔出去了,你给我的。”
苏洋努力回想,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你居然还留着?”
耿逸辰骄傲道:“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
苏洋的手来回在耿逸辰身上逡巡,靠向耿逸辰,忍不住想去亲他,耿逸辰推开苏洋:“老实点,一会老师回来了。”
苏洋拉着耿逸辰的手:“老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耿逸辰心中一暖:“嗯……”
陈晓静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
耿逸辰姥姥听见闺女的声音:“晓静呐?”
“妈,逸辰奶奶似乎把孩子赶出来了。”陈晓静忧虑道。
姥姥冷哼一声:“真不是个东西。那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也没回来?”
陈晓静解释道:“好像是在他们班主任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碰上的。”
姥姥道:“出门前就该告诉他,赖在那边不能走,我就不信她还能让孩子睡大街上?”
陈晓静闻言有些心疼:“妈,那是我儿子,是您的外孙子。他奶奶这么对他,我们不能让孩子寒了心,要不还是把他接回来吧……”
姥姥气愤女儿的不争气:“那咱们也是为他好!他奶奶要是真的屁都不留给他,你养着他?别说你现在辞职了,就算是之前有工作,你挣那三瓜两枣够养着他的吗?还是指着你家那口子帮你养前夫的儿子?买车、买房、娶妻、生子,这些钱谁替他掏?你现在生了个儿子,自己家都照顾不过来呢,哪有闲钱给他花?那是人家的大孙子,这钱就该让他们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几个孩子考虑。没这能力,咱就别硬逞强。他们家现在有钱,你不耗着他们,真等到他姥姥一蹬腿,钱都成别人家的了。你得明白妈妈的苦心。”
陈晓静想了想,觉得耿逸辰姥姥说得在理。她抱着怀中的儿子,眉头皱着:逸辰,别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的未来做长远考虑。
三个人围坐在桌子前,程澈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耿逸辰和苏洋则写着作业。
耿逸辰一开始坐在老师对面还觉得很有压力,十分心虚,不过一天下来也渐渐习惯了。
晚上六点半,三个人吃完饭,苏洋觉得该回家了。
耿逸辰不是很想自己待在程澈家,不过程澈自然的态度,让他心理压力少了很多。
苏洋走后,程澈叫住洗完澡的耿逸辰,想要和他聊聊。
程澈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从来没主动去接近过什么人,回来当老师以后,她才尝试着去接触自己的学生。
果不其然,她对此十分不擅长。她几次三番对学生展露自己的诚意,可是真的愿意接受她帮忙的,目前只有那么几个。
中学,是段容易感伤的时期,每个人的世界观在这个阶段飞速成型,像是蜗牛的触角,试探着触碰到了这个社会的一些边角,然后从中学习自己如何生存。
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往往裹着厚厚的壳,哪怕伤痕累累,也依旧佯装毫无事情,大家努力伪装着,怎么会因为一个人几次的询问,就从壳中爬出来。毕竟一旦探出头,外面世界的汹涌,可能会瞬间把他们绞杀。
程澈试探着走进学生的生活,却发现这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一来不知道如何开口,二来就算和人熟识起来,也不可能深交。连深交都谈不上,又会有谁向你袒露心扉?
最爱找她寻求帮助的,往往是那些没什么大问题的学生,他们的生活本来就充满爱意,自然也对别人充满善意,更愿意跟别人敞开心扉。
耿逸辰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前,目光还有些呆滞,程澈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想到曾经的自己。她播了一档综艺节目:“喜欢看综艺吗?”
耿逸辰点点头。
程澈一挑眉,放下遥控器:“平常在家都爱看什么类型的电视?”
耿逸辰低下头,如实回答道:“在家很少看电视。”
程澈觉得很新奇:“你这个年龄的居然不爱看电视?”
耿逸辰没吭声,他在家根本抢不到遥控器,最后索性就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很少去主房讨骂。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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