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晚上开车载着两小只回家,从一旁的副驾驶拿起一个袋子递给二人。
苏洋奇怪地接过袋子,发现居然是手机的手提袋:“不会吧?”
程澈微微一笑,苏洋取出袋子里的东西,果真是两部手机,他诧异道:“给我们的?”
程澈笑道:“嗯。千万别推辞,买都买了,拿着吧,就当是见义勇为的奖励。有部手机方便一些,以后也好联系你们。”
耿逸辰接过手机,十分感动,他本想拒绝,可是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除了破坏气氛,徒惹他人不开心,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于是他学着欣然收下。
“试试喜不喜欢。”
苏洋和耿逸辰打开手机,各自看了看手机的功能,苏洋惊喜道:“太喜欢了!”
耿逸辰也道:“姐,您真好!”
这世界其实真的很奇妙,能让别人开心,往往会体会到更强的快乐和满足感,程澈渐渐也喜欢上这种帮助孩子们的感觉。
苏洋登录了自己的啾啾,因为他平常没法上线,里面积攒了不少消息。
苏洋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发现有一条居然是邢浅发过来的:今天的事谢谢你,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聚聚。
苏洋随手回复:聚聚就算了,举手之劳。
他拿过耿逸辰的手机:“帮你登录。”耿逸辰早就忘了自己的啾啾号是多少,苏洋从自己这边看了眼,输入号码。
“也没人跟我说话。”耿逸辰接回手机,列表里只有苏洋一个人,他顿时觉得登不登也没什么区别。
苏洋笑看着他,给他发过一条消息:老婆,我爱你。
耿逸辰看了他一眼,脸上泛红。
程澈报了自己的啾啾号:“加个好友。”
邢浅刚好也在线,不久就回了消息:你是在读高中吧?下学了吗?
苏洋:嗯。
邢浅:能出来见一面吗?
苏洋眉头微蹙:见面干吗?
邢浅:见面说。你家在哪?
苏洋想了想,还是把地址发过去。苏洋和二人说自己要在楼下等人,于是程澈和耿逸辰先上楼。
没多久,邢浅就出现了。
“好久不见。”邢浅微微笑道。
苏洋打量着她,初中的邢浅,身上总有一股张扬的劲头,她人长得干净,说话古灵精怪,即使学习不好,也很讨老师喜欢。
对方今天像是昨日那般,同样是浓妆艳抹,苏洋觉得她十分陌生:“有事?”
邢浅知道他的秉性,索性开门见山:“想找你借点钱。”
苏洋冷笑一声:“找我借钱?我最没有的就是钱。”
邢浅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曾经的苏洋总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下自己面子。
邢浅沉默片刻:“我还以为你最近过得不错。”
苏洋“哼”了一声:“早被家里赶出来了。”
邢浅问道:“你还是住苏涛他们家吗?在这楼?”
苏洋不耐烦道:“跟你没关系,没别的事我走了。”
邢浅急忙叫住他:“杨旭刚刑满释放,我们最近手头很紧……”
苏洋转身看向她:“你们在一起了?”
邢浅走过来,寻思要怎么说:“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的家人。苏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一个人撑着两个家庭,我能怎么办呢?”
苏洋说不出话了,他想了想,觉得他要是初中毕业就混社会,估计连自己都养不活。
邢浅央求:“求求你阿洋,帮帮我吧,我就借200,以后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苏洋没好气道:“200?我又不赚钱,我去哪给你找200?”
邢浅眼含泪水:“阿洋……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也看在杨旭的面子……你们以前也是很好的哥们……”
苏洋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银行卡里仅剩的几百块钱还没动,苏洋本想攒着那些钱,可是如今攒不住了,他烦躁地冲邢浅道:“等着。”
苏洋上楼去取车钥匙和银行卡,小金鱼见到苏洋回家,吐着舌头从耿逸辰的怀中跳出来,跑到苏洋腿边绕来绕去。苏洋弯下身,揉了揉小金鱼的头,冲二人道:“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程澈和耿逸辰看向他,耿逸辰问道:“做什么去?”
苏洋:“去取点钱,回来再说。”
苏洋不知道邢浅的可怜是不是装出来的,不管是不是,他都愿意给这份钱,就当是和昔日的朋友做个最后的告别。他不是程澈那种冤大头,也没有能力帮别人,他自己都是拿人手短,欠下的人情数不胜数,总不能拿着别人的去帮另外的人。
深夜十二点,耿逸辰趴在床上,编辑短信发给陈晓静:妈,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您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
苏洋写完习题,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揽住耿逸辰,凑到他手机屏幕前:“干什么呢?”
耿逸辰不知道拿着手机能玩些什么,他还没怎么用过手机:“给我妈发短信。”
苏洋趴到床上,手自然地滑进耿逸辰的睡衣里,感受着他腰间的温暖:“这么晚,你妈早睡了吧?”
耿逸辰有些自责和失落:“不会吵到她吧?”可是他真的很想第一时间告诉妈妈自己的新联系方式。
苏洋将耿逸辰圈进怀中:“没事,一条短信而已。”他低头看着耿逸辰,酝酿片刻,“我把卡里剩下的钱都取出来给邢浅了。”
耿逸辰侧头看向苏洋,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
苏洋解释道:“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想着大家也是朋友一场,就帮她这一次。她应该还不上这些钱。”苏洋借她钱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对方能还上。
耿逸辰想了想,他能理解苏洋为什么这么做,他点点头:“嗯。希望她能好好生活吧。”
苏洋闭上眼,嗅着耿逸辰的发香:“感觉和杨旭陌生了很多。”以前能抢过你喝过的汽水就喝的兄弟,竟然变得如此生分。
“太久没见了吧。”耿逸辰柔声道。
彼此都发生了很多对方没有参与过的故事,生活的点滴改变着这群少年,不同的人生经历将他们雕刻成迥异的模样。
“李明应该也释放了,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耿逸辰知道他们的关系曾经非常要好:“你要去看看他吗?”
苏洋沉默片刻,紧了紧抱着耿逸辰的手臂:“算了,不去了……”
耿逸辰道:“你想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苏洋心里一暖。耿逸辰很久没有回过那边了,那里对他来说也许是一场噩梦,可是他却愿意为了自己回去。
苏洋伸手顺了顺耿逸辰的头发,他总是会被这个人温柔到:“没事,不去了。卡里没钱了,咱们寒假还是出去找个工作吧?”
二人本来也计划着每年出去打打零工,挣点小钱,但是耿逸辰听说学校寒暑假也会无偿补课:“咱们学校寒假应该很短吧?”
苏洋实在不喜欢卡里分文没有的日子,那让他觉得很不踏实:“那怎么办呢?”
又想学习,又想赚钱,耿逸辰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不知道。”
苏洋低头看着怀中趴着玩手机的人,下巴抵上他的肩膀,脸贴向对方,腻歪道:“逸辰,你喜欢我什么?”
耿逸辰感受着苏洋来回蹭自己的脸颊,笑着放下手机,搂过苏洋的脖子,顺势翻身仰卧到床上:“不知道耶。”
苏洋不满地在耿逸辰脖颈咬了一口,耿逸辰“嘶”了一声:“成天就知道咬人。那你喜欢我什么?”
苏洋想了想:“你性格好,学习好,长得好,哪哪都好。”
耿逸辰闻言忍不住一笑,他仔细回味苏洋的问题:“嗯……你……长得帅。”
苏洋不乐意道:“没想到你这么肤浅!是不是有别的小帅哥跟你表白,你就跟人家走了!不对,还有小女生!”
耿逸辰忙道:“当然不会!你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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