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72小时内，我吃了什么？”
这个问题蹦出来，林适开始仔仔细细检索自己3天内进嘴的食物。
豆浆油条、馒头、小馄饨、橘子、腐竹炒肉、炒粉、炒饭……吃了挺多东西，但里面绝对没有菌子。
她没吃菌子。
没吃菌子啊，那怎么这世界突然就开始颠了呢？
林适的手一松，左右两个塑料袋一前一后落了地，发出不大的沙沙声。
那人就这样不动声色看着林适，没有进一步表示，耐心地等待她自己回过神来。
林适确实花了数十秒才回过神来，然后她的第一个动作是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满意这个“过来”还是不满意林适语气里的强硬，不过很快，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依言靠近，甚至他还体贴地把脑袋稍稍前倾了些，仿佛是为了方便她看得更清楚似的。
林适也十分不客气地凑近去看。
盯着他的脸看了足足半分钟，林适开口了：“你去过整形医院？还是有给整形医院授权用你的脸当模板？”
这话问得有点不够直白，普通人一听可能觉得有点绕，但他知道林适在说什么，也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他大概懂她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比如“没去过也没授过权”，比如“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没错就是我”，但他并不想那样答复。
他说的要更加具有冲击力：“我的一千万好用吗？有让你感受良好吗？”
这话一出，林适感到一丝凉气从脚底直直往天灵盖上窜，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来，心脏好像被轰了一拳，“咚咚——咚咚——”，疯牛一样在胸口乱撞。
这句话无疑坐实了某种令人胆寒的假设。
在这句话出来之前，林适眼中的世界是一个样子，而在这句话之后，之前那个世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无限广阔的，充满诡秘的世界。
现在林适宁愿自己吃了野生菌子。
但她依旧不死心：“你是我不久前埋下的那个男尸？”
“是，我的名字是何序，井然有序的序。”他说。
井然有序？
我特么的因为你的出现我的人生都没办法井然有序了！
死人复活，还蹦跶到她面前跟她贴脸了！那种世界观破裂的震动和无措，他特么能懂吗？啊？！
“……”
林适大口喘气，努力平复自己莫名爆发的愤怒，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两个塑料袋，尽量语气平缓地问：“所以，那时候你根本没死透，我刚给你埋完，立马又有人把你挖出来了，是吗？”
何序：“不是，我死了一会，后面……不知怎么，又活了。”
靠。
能不能懂点事？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林适内心怒吼，表面却更显平静，她思考了一会：“你的外号或者小名是？”
何序似乎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我没有外号，也没有小名。”
看来“种资”这个称呼是地心主宰单方面赋予的了，林适心想，这名称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现在不忙探究那个。
林适继续：“之前在蛋糕店的那个醉鬼，你把他拉走了，是觉得他就是要来杀我的人吗？”
何序说：“是，但抓住他之后，我觉得不像，杀手不会以那么蠢又高调的方式杀人。”
林适：“那他人呢？”
何序：“移交警局了，酒后闹事，应该会关上三天。”
三天……
林适沉默了一下，终于问出此刻最关心的：“你的银行卡，你是准备收回吗？”
“不，那是给你的……”何序似乎纠结了一下用词，“精神损失费。”
林适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精神损失费，可不嘛，还好她不是一般人，否则真要被这破土而出的“活死人”吓疯吓死，好在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给精神损失费。
林适看何序没那么膈应了。
这时候世界观破碎带来的冲击波也差不多平息，夜风一吹，林适感到自己的脑子更清醒了。
她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跟地心主宰报告何序的复活。
既然组织那么重视这个何序，那她可以稳住何序，暗中通知组织派人来处理，至于怎么处理就是组织的事了，到时候她算是戴罪立功，她先前埋尸搞砸组织任务的事应该不会被追究，还极大可能额外拿些奖励。
第二，隐瞒何序的存在。
何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认定林适跟他一样被同样的人追杀，那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假意跟他合作，接受他所谓的保护，将他牢牢拴在身边。
何序被组织重视，加上竟能死而复生，说明他身上必定隐藏着巨大的谜团，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谜团他才会被组织盯上。
林适把何序拴在身边，相当于手握一张藏宝图，她可以自己慢慢揭开这个藏宝图的秘密，独自享用这块宝藏。
选第一个很保险，但收益较小，选第二个风险很大，但收益却是难以估量的。
林适从小就是个野心家。
毫无疑问，她选第二个。
脚步声和谈话声逐渐接近，是有路人正在走进这个暗巷，尽管林适此刻仍有许多问题要问，但这里不合适了。
她说：“你现在住哪？”
何序不答反问：“我认为跟你待在一起，对我们彼此都更安全，你方便吗？”
林适知道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角度来说，她应该对一个死而复生的陌生男性的请求感到恐惧和冒犯，但太多谜题她想要立即解开，这解密的渴望十分迫切，迫切到她疲于伪装：“方便，跟上我。”
两人隔着小段距离一前一后走着，林适带头，何序紧跟其后。
确认没有人跟踪也没有人对他们过多关注后，林适直接把人带回她现在暂住的地方，那是个破旧的老小区，住户不少，但大部分是中老年人，这个时间点，他们大多已经入睡，整个小区透出一股祥和的静谧。
回到租房，林适第一时间打开电视机，调了个不大不小的音量，保证这个音量能很好的掩盖住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同时又不至于打扰楼上楼下的休息。
“坐吧，我有一些问题……”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有吃的吗？我……”何序又陷入了词语纠结中，“出土之后还没吃过东西，有点饿了。”
出土？
林适看了何序一眼，这才注意到他现在穿的衣服不是之前在鬼沟那套，也是，那套上衣基本被血染透了，哪能再穿出来见人。
林适目光略过何序的脸，在他胸口处停留了一下，然后说：“有吃的，但没有热食，只有些面包蛋糕，还有饮料，你吃吗？”
后半句是“不吃就先饿着”，但是这句话不必出口了，林适看见何序点了点头。
林适把刚拎回来的两个大袋子直接放何序面前让他自己挑，他看也没看，随机抓了一个吐司和一瓶红枣味酸奶，看来即使身价千万，饿过头的时候也跟普通人一样，所谓的饥不择食，应该就是如此了。
林适在何序对面坐下：“那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了，我有一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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