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隐约有带着嘲意的窃窃私语。
“唉，之前再次也能变点颜色吧，这个怎么一点没变，难不成这人连淬体境都没到？”
“哎哟，估计是都没开始修炼的普通人吧，这都敢来，浪费时间。”
......
就连测灵仪一侧的两名弟子此刻也面面相觑，九云宗地界的人多多少少都身负灵力，但凡有，即使微弱，测灵仪也能多少变些颜色，但这一点颜色没变的，还是头一次见。
“嗯......这都没有灵力吧，怎么念啊。”白袍弟子向一边拿着记名册的弟子轻声道，“九云宗地界有这样完全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么？”
“我也觉得奇怪呢，要不直接说不合格？”
一侧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眉头微皱，眼中也带有疑惑之色。
测灵仪是以测量人之灵力的办法判定等阶的。
旁的地方的测灵仪，或许会因制作问题致使精度不够，灵力微弱的人覆手上去颜色不变倒也正常。
但九云宗的测灵仪不同，是多少精于工巧之术的长老弟子合力打造，一丝微弱的灵力都能捕捉。
此界中不存在身上全无灵力之人，即使是不兴修炼的凡境，人虽不修炼，也会自带微弱灵力，但凡有灵力，九云宗这极其灵敏的测灵仪便会将其测出。
这人怎么回事？测灵仪绝无出错可能，但这人也不会全无灵力啊？
司晓晓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听着周围窃窃私语，觉得耳朵红。
“还没好吗！话说怎么一点颜色都没变啊！”她虽然并不指望过关，但是被这众人指指点点的感觉真是——
太不好了！
司晓晓在某些情况下脸皮意外地薄。
“咳，转化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小道的声音带着一些不好意思，“姐姐先拖一会好不好？拜托啦拜托啦。”
司晓晓一万个不情愿，但一边肩上耷拉着团雀傅重戬，一边小道又在努力转化，这气氛架着她不得不继续测试下去。
司晓晓手掌尴尬地在球体上搓来搓去。
虽然测灵仪没变色之事匪夷所思，但这两万零二十三号测试者灵力不到报名资格是事实，何况卢师叔也并没有出声阻止。一边负责念号的弟子清了清嗓：“两万零二十三号，不合......”
“等等等等......！”司晓晓忙出声阻止，“咳咳，我刚才没发挥好，能不能，等一会再试一次？”
“这不合规矩。”拿着记名册的弟子摇摇头，“这结果姑娘也看到了，切莫耽误了后边排队的测试者才是。”
可恶，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围窃窃私语声渐增。
“什么啊，我还头一次见灵力这么低的，看那架势还以为多厉害呢。”
“别浪费时间行不行在这排好久了？”
“下一个下一个！”
......
司晓晓按着测量仪的手僵硬，反正没人知道她是谁，她应松了手立刻溜走，但......
肩膀上的团雀傅重戬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压得她动不了啊啊啊啊！
一直僵在这里好尴尬啊啊啊！
“傅重戬，快松开，我要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前弟子面色冷漠，司晓晓正欲收回手，便听脑海里一个冷淡的声音浮现：“无趣。”
什么？司晓晓愣了愣。
“司晓晓，我的力量借给你用。”傅重戬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原邪之力纵使与普通灵力不同，积攒至此，也是恐怖的力量。”
“原邪之力不是不能被测灵仪测出来么？此刻有什么用？”司晓晓皱了皱眉头，“何况这力量一听就是什么邪恶的力量，显露出来倒是能进九云宗，不过估计是被抓进九云宗的吧。”
“真是死板。”傅重戬打了个哈欠，“不能被测灵仪探测，不能显露的力量，你就不会换别的方式展现出来吗。”
随即，一股寒凉之气向司晓晓的周身四肢蔓延，虽然冰冷，但也让司晓晓感受到有力可施之感，就如同先前在虚幻之境她被天道造出身体时一般。
司晓晓一愣，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她感觉精神充沛，总有一展身手之念。
这般之下，周遭窃窃私语已不能入耳，她重新思考起来。
是啊。
九云宗招揽人才，无非是要选出有资质，日后能成为颇具力量的强者的人。
虽然这力量并非属于自己，但至少此刻，她是有力量的人，又何必循规蹈矩呢？
原邪之力不必释出，只凝在司晓晓体内，她伸出手，掌心紧靠冰凉的球面。
她感觉只是轻轻用力，周身力量便被带动起来，随着掌心微动，那取材自灵山深处最坚固的定石的测灵仪出现了一丝裂缝。
“等一下，这测灵仪是不是有裂缝，刚才有吗？”
“看错了吧，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定石是目前所知的最坚固的材料之一，开采时都要好几个合一境的修士合力用尽全力才能开采而出呢，哪是摸一摸就能裂的？”
“但......”
“等等但是那......”
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竟渐渐消止，众人屏息，看着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司晓晓渐增力气，测灵仪之上，裂缝越来越深，裂纹越来越多，直至她全力一握时，那测灵仪，已然四分五裂，随着碎块敲击地面沉闷的几声彻底报废。
死寂持续片刻，周遭瞬间人声鼎沸。
“发生什么了，测灵仪怎么突然碎了？是坏了吗？”
“九云宗的测灵仪乃至坚定石所造，多少器修长老精英弟子合力打造，怎么会自己碎？”
“是被那妮子捏碎的！”
“怎么可能?!”
......
卢师叔负责九云宗弟子招生至今，什么奇事怪事未见过，但有人能空手捏碎测灵仪之事，是闻所未闻。
正如生于修真界的人不可能全无灵力一般，如此轻易地碎了这测灵仪，也是不可能！
“这......”两名九云宗弟子睁大眼，面面相觑，身无灵力之人徒手捏碎定石，这样的事情百年来闻所未闻。
“李师弟，这，这测灵仪......碎了？”
“怎么会，难不成是测灵仪年久......”
“胡扯，这测灵仪是多少师尊师兄师姐倾力打造，定期维护，怎么可能自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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