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仙长，我想出去走走。”
霍士只吃了两个包子就停住了。
唐笑看了他一眼，他立即道：“厢房里太安静，我想听听外面的人声……不会超出一里。”
“嗯，你去吧。”
霍士的顺从得诡异，但唐笑并未阻止，霍士的身上有同心缚，再加上系统33时刻关注他的去向，她并不会太担忧。
最主要的是，她深知锁链绷得越紧越疼。
“唐仙长，你让我跟着你修行，却不知会我家中，你不担心我家中有人挂记我么？”霍士突然道。
“若有人挂记，你早已哀求我放你和你家里人团聚了。”
唐笑回道。实际上，系统提供过的攻略信息里，提到他被双亲抛弃，而他本人和她说，他是个孤儿。
霍士瞳孔骤然，抿嘴不语。
“这里是二层甲丙间，别记岔了。”唐笑叮嘱道。
“好。”霍士生硬道。
他离开厢房后，趁着无人看见的刹那，在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轻轻点向腕间的同心缚。
“滋”，电流窜过，一闪而逝。
同心缚的流光让他想起年幼时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链，只不过，同心缚看起来更漂亮些……
“解不开么？”他喃喃低语。
霍士离开后，唐笑解决了剩下的包子，喝了口茶，眼睛一亮，昨天还悬着的心被这一口热茶暖平了。
她也不是喜欢待在房里不出去的人，不多思索，就边伸懒腰，边慢悠悠地离开厢房，往飞舟甲板处去。
来往的修士居多，凡人居少。这些修士有散修，亦有名门弟子。
唐笑沿着扶梯往上层走时，恰好有二十几个穿着蓝衣的离尼山弟子向下走，嬉笑着与她擦肩而过。
“林师兄，我们回北域可得和其他人好好炫耀！”
“是极是极！”
擦肩而过时，为首一男修，其腰间的兽首令牌闪过幽光。
唐笑眉心一跳，系统33突然提示：
【在过往人群中检测到微量妖气！】
唐笑不动声色地回头看，那些腰间悬挂着离尼山弟子门牌的修士们，嬉笑怒骂着彼此，在走道上推推搡搡。
来了这么多弟子，莫非是来灵都做什么任务了？至于妖气？莫非要出什么篓子？
唐笑脚步未停，慢慢收回目光，在心中记了一笔。离尼山和她的某个攻略对象有一些渊源，这趟浑水，她得绕开走。
甲板上风和日丽，有售货的小摊、交谈的修士们、栓在柱旁酣睡的灵兽和悠扬动听的琴音……羽白色的船帆鼓着风，船头将云雾一左一右地拨开。
今日云雾恰好合适，日轮偶尔从云后显现，光线并不刺眼。
这前往北域的飞舟喧闹至极，唐笑走到一半，便发现有人在卖用灵果做的糖葫芦，不禁失神片刻，心中顿时充满复杂的情绪。
犹豫再三，她走近那小贩。
“给我来一串。”唐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银钱。
“客官，飞舟上的东西，要用灵石付才行。”那小贩见是银钱，讪讪道。
“啥？灵石？”
唐笑瞪大了眼睛。她腹诽道：抢钱啊？这地上三文一串的糖葫芦，天上就要三灵石一串了？
“这是飞舟的规定，不是小的规定的啊！”那小贩慌乱道，生怕这个女修给他一拳头下去变成肉泥。
唐笑无意为难他，掏出灵石付过，将糖葫芦接过。鲜亮、透明的糖衣下，灵果的朱红色格外艳丽，唐笑恍惚得像看见了血。
她道：“再给我一串。”
“好咧。”
唐笑付了灵石，手中拿着两串糖葫芦，朝系统33指出的方向看去。只见霍士站在船头处，那里有个小角落，甚少人过去，他一人静静地看着飞舟下的景色。
他周身放松，却与他人格格不入……
没过多久，唐笑就看见他张开嘴，对着前方迎来的气流“啊啊”个不停。气流灌进他张大的嘴中，将他的腮帮子鼓得发颤，那瞬间，他就像个寻常的孩童。
唐笑下意识笑了笑，自昨日起便冷凝着的脸如冰雪消融。
霍士一回头，两人正正对视上，均顿了顿。
唐笑发觉自己笑了，撇开目光，将糖葫芦收进储物袋中，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
她在心里与系统33自嘲道：
【就在刚刚……我居然忘记了他是霍士……把他当成一个小孩看待。】
【咦，他现在不是小孩吗？】
唐笑敛下眉眼。
【……他是。】
有时唐笑希望霍士是一个寻常的散修，而非系统74辅助她去攻略的危险分子。
系统74给她的那些有限的资料显示，霍士自幼被双亲虐待与抛弃，在灵都顽强长大，本该阳光开朗地修炼着，却因为一些变故变得冷酷无情，甚至用灵都所有生灵做法阵的祭品，去达成自己充满血色的私欲。
唐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攻略能起什么作用，系统74却很笃定，它温柔道：“你的存在就是用美好的感情留住他，用你的存在变成执念，消磨他的恶念，替代他的其他私欲。”
“难道他不会为了我，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吗？”当时还活力满满的唐笑吐槽道。“我在小说里都看过，那些男主会让所有人为女主陪葬，献祭所有人的魂魄复活女主。”
系统74耐心道：“宇宙系统中枢对此方世界进行推算的数据显示，给予他们爱这一正向的情感，最终的成功率达89.73%，是所有方法里第二高的。我们只相信数据，不相信小说。”
“那第一高的方法是什么？”唐笑好奇地问道。
“将他们杀掉，成功率达100%，但执行率为0%，因为此方世界并不允许。”系统74温柔道。
“可是我骗取他们的真心，造成他们的痛苦，对他们会不会不公平……和他们相处时，我总是无法把他们联想成那些……”
“后续责任在于宇宙系统中枢，而非任务执行者。按笑笑的话说，你只是一名打工人，进行决策的人不是你。所以就当成工作，去好好完成就够了，请相信数据。”
只是一个任务对象吗？
甚至是已经已经过去的任务对象。
唐笑看着那个孤零零站在角落的孩童，想到自己冷漠的态度，想到还在厢房，他们谈及“家中人挂记”时，她瞥见了他瞬间绷紧的指节。
……有些伤疤，就算是不小心揭到，也会剧痛。
她将攻略的任务当做任务，一直以来都在渴望着任务结束后的生活。无需揣测人心、无需装模作样，只需要活得像真正的她自己。
霍士融合魂魄，确实是让她感到很惶恐与抵触。
她想上前到他身边，但内心的复杂感受，却让她举步不前。
就在唐笑陷入呆愣时，系统33突然发出警告：
【警告！空气中的妖气浓度在逐渐上升，宿主请迅速进入防备状态！浓度报备……5.764%……21.47%……35.73%——】
随着“轰隆”一声雷响！天色骤暗，风卷云涌，飞舟周围仿佛有墨浪在滚腾、翻飞。
系统33那声“已达100%”刚落下，一张妖怪的深渊巨口从乌云中忽然张开！
那些獠牙锐利且密密麻麻，肥大的舌头沾满唾液，散发着熏人的恶臭。在众人被惊得浑身无法动弹之时，那妖怪先是笨拙地甩动着舌头，紧接着速度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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