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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是我。”

小说:

穿书后踹掉夫君

作者:

议川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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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便于监察的缘故,从诲居离皇宫不远。

马车上,醉酒的贺子衿偏偏要把脑袋往秦鉴澜肩膀上靠;几条街的路程,她也就懒得理会一团醉气的男人,自己的思绪倒是跟着马车一路颠啊颠,从贺子衿的脸,到李玄晏的白衣。

下车后,她没急着走进朱漆斑驳的府门,而是站在院落外张望了一番。

从诲居的角落也栽了一棵大槐树,从石墙外探出几条枝叶来,就像柱国府那棵一样。

回门那日,真正的秦鉴澜,就是立在这样一棵树下,一身水红色衣裙,无限怅惘。

此时此刻,她望着墙头的砖瓦。

和原本的秦鉴澜一模一样的脸庞,她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晚该怎么跑呢!

空间内跃动着半明半昧的暖黄色烛火,贺子衿坐在桌边,左肘支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侧脸,桃花眼半阖。

秦鉴澜步入卧房时,贺子衿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慵懒地开口想说什么,却先打了个短短的酒嗝。

她不敢靠醉鬼太近,就地站在桌前,警觉地盯着他的脸道:“我明日要回柱国府,晚上不在。”

“——”贺子衿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桌上的白玉笔架,桃花眸中微光闪烁,“你真的想回那里么?鉴澜。”

秦鉴澜原以为他会什么都不管,任由她去,或者气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再咒骂一些“正品”之类的话,已经做好了转身离开的准备。

冷不丁听他认真地唤她名姓,语气温柔。

她不由得讶异地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眶投下了一片帘子般的阴影。

“你胡说什么呢,那可是我自己家。”虽然心中对素未谋面的父兄没个底,但为了实现自己心中改变必死结局的计划,秦鉴澜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你是在怕我受委屈么?父亲可是头脑清楚,哪像你天天喝成这样。”

“不是,”贺子衿将目光从手中的笔架上收回,缓缓移到了秦鉴澜脸上。

男人的眼神中混着酒精的浑浊和另一些她看不清的事物,哑声道,“你不就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和我成亲么?问我不就行了,何必再跑一趟?”

他话语中的逻辑异常清晰,简直让秦鉴澜一时之间分辨不清,贺子矜究竟是否喝醉了。

“难道你肯告诉我?”秦鉴澜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故意矮了矮身子,抬起头柔柔弱弱地望着他。

一方面,她本是打算去柱国府探查一番,看看那里是否有可能帮助她在宿州叛乱后生存下去的事物。

另一方面,秦鉴澜确实对贺子衿提及的婚配事件一无所知,还想着去问问那个柱国父亲。

毕竟这段在小说的前半部分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她当那本书是一时消遣,亦是读得一目十行。

在这个即将动荡的世界里,多掌握些线索,总不是坏事。

“成亲那天我就告诉过你了,”贺子衿玩味地勾了勾唇角,声线喑哑,“因为月老牵的红线,你我天生一对呀!哈哈哈……”

秦鉴澜光速脸黑,宽大衣袖下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很想锤到他得意洋洋的俊脸上。

故意吊着她胃口,恶作剧大功告成的贺子衿忽然晃了晃,上身趴倒在桌上,长出了一口酒气,心满意足。

神经病……秦鉴澜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伸出手戳了一下他温热的脸庞。

贺子衿一动不动,似乎睡熟了。

她本想转身就走。反正自己明晚就离开了,就让他在这里坐一整夜,谁管他会不会着凉!

思索了片刻,念及自己的命运不知会否继续牵扯到他,秦鉴澜决定还是暂时伪装成一位贤妻,以免未来被贺子衿扫地出门。

秦鉴澜看着比她高大许多的醉汉,发愁地摇了摇头,最后决定把他拖到几步以外的床上。

她试着伸出手,环在贺子衿的腰间。

银纹玄衣下的身躯,精瘦而温热,呛人的酒味掩住了独特的雄性气息。

白日靠近清醒的贺子衿时,秦鉴澜总会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荷尔蒙味所紧紧包裹,如同走进了他的领域,虽然这不是一本修仙文。

而喝醉的贺子衿,和秦鉴澜今晨所见的宛若两人,就如同……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又或者……

她刚环紧贺子衿的腰,就隐约闻见,在他凌乱的衣衫下,一股甜腻的香粉味。

仔细看去,半散的衣襟纷纷乱乱,他的脖子上,似乎散布着好几个乱七八糟的胭脂唇印。

她虽心知贺子衿是个纨绔,也喜欢抱着宫宴的歌姬,但他如此不加掩饰地回到从诲居,着实令她汗颜。

秦鉴澜,你这个深受封建荼毒的大糊涂!她在心里替那位女主骂了好几下,权当girlhelpsgirl,为她也为自己解气。

她半蹲着,刚想加力把贺子衿向上提,男人忽然从桌上抬起身,转过来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毫无准备地,秦鉴澜被圈入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觉得肩上和腰间的力道瞬间加紧了几分,顿时不敢再随意动弹,怔怔地抬起头,从他半敞的胸膛向上看去。

男人的下巴落在她左边肩头,如墨长发七零八落地散开,也有几绺蹭着秦鉴澜软软的脸颊,痒痒的。

紊乱的吐息就在耳畔,带着醉意的字音,模糊而暧昧:“我刚刚说了,成亲那天我就告诉过你了。——不是我。”

“什么……什么不是你?”娇小的身躯被男人扳得快陷进了他的身体里,秦鉴澜努力后仰着头,拒绝这个看起来似乎是要和他融为一体的状态,半蹲的膝盖被沉沉地压得生疼,几乎无法呼吸。

“抢你绣球的人,”男人的脸颊埋在她耳畔,齿间如同咬着钢铁,异常用力地,一字一顿,“不,是,我。”

这句简单的话语,似乎要耗费他的全身气力。

字音刚落,他扳着秦鉴澜的削肩,黑眼睛盯着她的褐色双眸,接着反过手,将秦鉴澜推出自己的怀抱。

贺子衿拖着身体,晃悠悠地站起来,没走两步,又一头栽倒在床幔后,真的沉沉睡去了。

秦鉴澜被他蓦地一推,几乎要站不稳,摇摇晃晃了一阵,总算是跌坐回红木凳上。

她咬了咬唇,走上前去,把他翻进柔软的被褥里,为他吹灭了床头的烛光,转身离去。

她自然是拒绝和他睡在同一间卧房的。

这一番好生折腾,秦鉴澜回到偏房的时候,天色都快蒙蒙亮了。她睡意全无,支着头回想刚刚听到的话语。

她本不是秦鉴澜,又如何得知,大婚那日,这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人,挑着灯在婚床上说了些什么?她仿佛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行,只有凑集更多的线索,才能完成秦鉴澜的人生拼图。

此外,方才的贺子衿,某一刻的眼神格外清亮,就像任何一个她在街头撞上的少年人,心思也敞亮,毫无遮掩。

她这才意识到,依照时间来推算,从七岁成为质子,现在的贺子衿也不过二十岁,和她算是同龄人。

然而原作中,他白日里浑浑噩噩,又时常一身酒气,看起来与贵为将门千金的秦鉴澜南辕北辙,本不该有所交集。

车夫夏老头,年近百半却仍然很有精神,原本蹲在马厩外抽着旱烟,瘦削有力的身板放下烟斗一阵忙活,三两下就拉出了从诲居唯一的那匹黑马,利落地套好了车。

初晨的日头还羞答答地躲在云层后,秦鉴澜已经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地沿着从诲居外的那条青石径,往皇城另一边的柱国府去了。

途经庞大的皇宫建筑群,辉煌的琉璃瓦层层叠叠,秦鉴澜挑开车帘远眺。

朱红的宫墙一路绵延,高高地扑面而来,逼仄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或许是这副身躯曾经陨殁于此,秦鉴澜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骤然加速,下意识捂住了砰砰的胸口。

刚绕过皇宫,拉车的马儿忽然长嘶一声,车厢猛烈晃动起来。

“看路!”夏老头在车厢外发出了惊呼。

啪地一下手起鞭落,马儿尖利地长嘶一声,整架马车急停下来。

秦鉴澜本就刚刚坐定,这下更是受急刹的马车影响,整个身躯被甩到了座位的另一侧,狠狠吃痛。

她怒火猛蹿,爬起来用手撑着车座,用力掀开帘子伸出头去,好看个清楚,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

只见贺子衿一身矜贵的玄衣,气定神闲地立在马前,伸出手摸着那匹黑马发亮的长鬃。

而马儿连连喷着响鼻,不断往他手臂上蹭。

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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