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拉满,美颜拉满,音乐拉满,一键开播。耀眼的灯光晃过眼睛之后,徐柏终于找到了来自遥远远方的网络。这是一片无名的草原,西北有数不清的无名草原。所以徐柏似乎从未真正走出过这里,但是他手握着的和砖头一般大小的物件却是唯一能够带他走出草原的东西。
这大概是他能找到的最强信号了,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1格”标识倔强地闪烁着。娱乐界面缓慢地加载、卡顿,最终终于拼凑出一幅晃动的画面——徐柏一眼就锁定了屏幕上那个正在卖力扭动的身影。
正是那只老熟猫!他居然真的在抛头露脸地跳舞,穿着闪亮的衣服,在精致的背景板前,对着无数看不见的观众,露出那种徐柏既熟悉又陌生的、经过精心排练的笑容。
音乐一起,他就像被电流突然击中!手臂猛地一甩,活像一根失控的机械杆。紧接着是笨拙的扭胯,动作卡顿得宛如网络延迟,每个转身都透着一股“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最绝的是结尾,他想来个妖娆的pose,却差点把自己绊倒,最后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救救我”的尬笑。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淹没。
徐柏点开了下面的礼物栏,那一行“送出一只小羊”的礼物特效骤然炸开。年华嘉的娱乐界面上被绚烂的光效层层堆叠,几乎淹没了后面那张被美艳滤镜修饰得有些失真的瓜子脸——但那脸上展露出来的青涩笑意,却让徐柏恍然大悟。
何瑞这小子,在大城市里混得风生水起,早就不是当年被抛弃在茫茫草原、浑身脏污对着人类哈气的流浪黑猫了。
他有些羡慕他。手机屏幕里的舞蹈与音乐尚未停下,喧嚣声中夹杂着老友熟悉又陌生的欢笑呼唤。徐柏抬起头,目光越过闪烁的屏幕,望向窗外无边的草原。
远方,一道矫健的身影正踏着草浪在前冲锋——那是一只黑白杂色的牧羊犬,也是位老朋友了。它还是那副威风凛凛的狗狗模样,而他自己,却早已经化形成人两年之久。
“汪汪汪!(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赶羊!)”
牧羊犬的吠声穿透风声,带着惯有的、不耐烦的撒泼劲儿。它聪明得过分,是牧民们最得力的助手,也最懂得怎么使唤徐柏。
徐柏还记得,自己曾经也是那群白羊中的一员——直到那个香香软软的小女孩,从数十只小羊羔中独独挑中了他,把他抱在怀里。
她是他的小主人,有着草原天空般澄澈的眼睛。她曾偷偷带着他,想走出这片草原,去看看阿爸口中说的“外面的世界”。他们走了三天三夜,最后在辽阔天地间彻底迷了路,是被家里那位瘸腿的阿爸连夜骑马寻回的家。
后来,小女孩如草原上所有姑娘一样,很早就嫁了人,也彻底斩断了想要远走的幻想。她成为了母亲,温柔地孕育新的生命,却在成为母亲后的第一个冬天,因难产而逝,最终化作了这片无名草原的养分,静默地滋养着这片她从未离开过的土地。
无尽的感伤被手中突兀的震动打断——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何瑞通过直播平台聊天框发来的感谢私信。
徐柏顿时一阵戏谑涌上心头,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早把远处牧羊犬老友气急败坏的“汪汪”求助抛在了九霄云外。
城市的直播间里,何瑞握着经纪人叮当响递过来的手机,那条夹杂着试探的感谢短信显示“已送达”。
“这就是你说的‘开门红’?三千块的礼物…也不算什么吧?”何瑞低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壳,“到手不知道有没有三位数?毕竟郭蕊蕊的工资,那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消息已发出三分钟,聊天框那头依旧沉寂。叮当响在一旁心急如焚地踱步——白月光刚才那支舞跳得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眼下只能祈祷下一位dj能带来转机。
就在这时,叮当响自己的手机“叮”了一声。
一张照片弹了出来——画面构图平平无奇,焦点几乎都集中在那个站在坡顶的少年脸上。他身后是数百只模糊的羊群,像云朵般散落在延绵千里的青绿画布上。
但那张脸,却让一旁冷眼旁观的经纪人“大大”瞬间坐直了身体。
少年戴着银边眼镜,身上那件洗得有些薄的白衬衫被风鼓起,额前柔软的碎发下,眼神清澈得像从未被沾染过的雪山湖水。一种近乎原始的、未经雕琢的清纯气息扑面而来。
大大瞬间记住了这个账号的ID和头像,手指轻点屏幕,心中已迅速盘算起全新的“Plan B”。
“徐柏…他也化形了?!难道也是在昨天?”何瑞几乎是抢过手机,试图用指尖挡住照片背景里那些过于熟悉的、属于同类才能窥见的细微特征——那坡地、那羊群、那独属于草原的气息。在人看来,照片里只是个清俊少年,唯有同类,才能感知到那皮囊之下,分明还是那只温顺的“咩咩”。
“你认识?”叮当响敏锐地捕捉到何瑞过激的反应和试图遮掩的动作,眉头立刻皱起,“这该不会是你哪个‘熟人’来给你撑场面了吧?”他的语气带上了怀疑的尖刺,“难道咱们白月光这长相,还是吸引不到真正的新大姐?”
何瑞闭口不谈而是一个转身再次上场。直播间里热得像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烤箱。强如白昼的环形灯无情地炙烤着每一寸空气,将悬浮的粉尘和飞舞的汗珠都照得无处遁形。背景板上俗艳的亮片反射着刺眼的光斑,廉价香薰几乎快要被汗味和人体散发的热气彻底打败。
主持人却像一台永不断电的亢奋机器,顶着几乎能滴下水的额发,对着镜头嘶吼,声音因过度用力而嘶哑却依旧高分贝:“家人们!兄弟姐妹们!看看这颜值!这诚意!这汗水!都是为了你们在拼啊!心动了吗?心动还不赶紧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
何瑞站在他旁边,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那套《万物生》的动作,他已经像被设定好的程序般,麻木地、机械地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
每一次“佛子”抬手,胳膊都酸涩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扭胯”,腰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廉价的打歌服,紧紧黏在后背上,额前的碎发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狼狈地贴在过分精致的额头上。
灯光烤得他头皮发烫,睫毛膏在汗水的浸润下开始产生微妙的下坠感。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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