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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惹红尘不欲坠红尘

小说:

季大人升官笔记

作者:

今无昧

分类:

古典言情

中元节?这与乞巧节相差好几日吧?

徐行问她:“这是什么说法?”

季泠解释道:“七月是阴月,鬼门关开,小鬼现世。从前在家时,母亲说,七月晚上不要出门。”

季泠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大妥:“我们那儿看中这些。七月半是大节,中元普渡,遍插明香,沿路施食,上席祭神,下席敬鬼。从小,我母亲和阿婆每年都会念叨,七月晚上早回家,不能在外边儿走。若是要走夜路,至少也该过了七月半。”

徐行倒是不知道,她们那儿有这样的习俗。

季泠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像一团缭绕青云,徐行的手顺着她的长发,落在她的腰上,季泠被那力道带得贴近他几分。

徐行说:“那就八月吧,中秋节,或是你生辰……”

“徐行。”季泠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徐行微愣,复又笑道:“你竟如此敏锐。”

伸出的手还未抚上她的脸,就滞住了。季泠撇开头,可他还是看清她的表情,若是她真心高兴,绝对不是这副模样。特别安静,特别顺从,也特别冷淡。

季泠感受到,腰后的手愈发用力了,按照往常,她该生出畏惧,及时住嘴。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就是想说,想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想让徐行知道,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不想成婚。”

徐行想要做什么,她怎会不知道。

先是让她见了那些与他利益息息相关的人,再是现在,安排她与他佳节夜游,下一步,想必就是直接带着她去徐家,与徐家父母开诚布公。

她是知道他的,做事向来深思熟虑,准备齐全。

她如今洞悉了他的计划,料想他怕是早有此心思,看似徐徐图之,实则步步紧逼。

在他计划中的人与事,总以为他温吞无害,殊不知,当这个想法冒出时,就已入其縠,再难转圜。

所有事,季泠都愿意低头,愿意随着他的步子走。可独独这件事,绝对不行。

她的未来本不确定,她要把握住一切实际的东西。而成婚,将会把她的所有计划打乱,她的生活将再次失序,她必将花费无数精力去重构那个难以明辨的将来。

所以,季泠仰起头,直视那个学识深于她,身份高于她,权势大于她的人,声音很轻,却无比稳当,“我不会成婚,徐行。”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那样冷酷。

徐行彻彻底底的愕然,季泠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如此不加遮掩的外放情绪。

“什么意思?航青,你不愿与我共度余生吗?”

季泠偏过头去:“先生,你当年在建州,是否想到过,八年后的今日在做什么?你心向之志在实现过程中,如你计划那样毫无偏倚地进行吗?”

徐行哑然。他真恨如此懂她,话音才落,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苦读十余载,入仕十年,先辈亡而后辈出,同辈共行半程又各奔东西,倾其所有付出,也免不了风浪侵袭时偏移航向。

所以,季泠想说,共度余生,是个荒谬又天真的论调。而成熟如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那时候,你我都不会知道,我能成为户部郎中。更是绝对想不到,你与我,能有两心相映的缘分。”季泠笑着,说到缘分二字时,格外缱绻眷恋。

她不得不想,这段缘分,本不该是她的。

应明为何对她有敌意,实在是因为,他身旁的人,本不该是她。

当年,那位心地善良的应家小姐,若是没有因病亡故,此时此刻,他们应当儿女绕膝,应家与徐家能百世交好,他在朝堂上将有强大助力。因应疏滴水之恩而有存活之幸的成珏,也会因旧情而襄助徐行。

这才是他本来辉煌灿烂的人生。而她,不过是其中再平庸不过的过客。

一开始,这段缘分就是她算计来的。

是她,想要借昔日师生之情,为自己争得逃脱险境的机会。是她,故意再三靠近,想要借他的权势,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在,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就该老实些,让一切回到最初。

“难道,你甘心如此与我遮遮掩掩一辈子吗?没有名分?不见天光?”

季泠敛目,她其实不是很想回应这件事情。每件事情要考虑十足的周全,实在过分靡费心力了,她精力有限。

很多事情,她知道计划定然赶不上变化,便就放逐它逐水而去,到哪儿算哪儿,她并不强求结果。

“可是徐行,现在索求名分的人,似乎是你。”

季泠无比冷静,令徐行愤然,“哦?你想随意甩脱我不成?”徐行锢住她的双臂,不许她逃离,逼迫她回应。

徐行不必思考就知道,若是今日他真听她在此胡诌,放她任意妄为,她绝对会和上次一样。

方才那件外衫并未穿得整齐,眼下就要因他的力道而从肩上滑落。

徐行盯着她的肩,突然想到那日她的反常,声音都冷了几分,“你这烫伤,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季泠一震,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只能硬着头皮答:“都有。”

果不其然,徐行眉头紧紧拧着,似乎要发怒了。

“目的。”

季泠看了看他的脸色,才说:“……很多人看出了端倪。傅停枫试探你我关系,看你是否会关心则乱。”

“所以你顺水推舟,知道那侍女要来烫你,你也不躲?”

季泠闪躲着,“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快痊愈了。”

“他是詹事府的人,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是你公然展现出你对我的看重,暴露出一点沉迷情爱的苗头,焉知你的拥护者是否会考虑另择明主。他们不会允许,你用权势为一个底细不明的人作嫁衣。”

“我没那么愚蠢。”

“可你还是让他们察觉异样了。”季泠有点生气,“这不仅仅关系到你,徐行,还有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两人若是捆绑过深,将来一人逢难,势必会牵连另一个人。”

“这有何可惧?”

“你出自翰林院与詹事府,是汉王日讲官。而我是公主府的人。”

所以,傅停枫对她的出现很意外。

他们的出身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阵营,虽不至于相互敌对,甚至时有合作,可牵扯不清,总是不好。

“所以,到现在你才想到此处?二月时,你说,心里有我,过了半年,才告诉我,不想与我捆绑?”徐行越说,笑意越甚,他太高大,挡住了烛光,眼睛藏在阴影里,季泠看不清。

寂静的风穿过他们之间的隔阂。

季泠向前一步,覆上他的手,又顺着他敛力的双臂上爬,直至她的脸贴靠在他颈边,尽力把声音放得很柔和:“我们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吗?你我各有自己的责任与抱负,闲时能够一块儿谈天,公务上能相互扶持。于你我而言,不都是极佳的选择吗?”

“选择?”徐行咬牙,气得笑出声,“我于你而言,便只是一个选择吗?季执庸?”

季泠闻言抬起头,唇瓣不经意擦过徐行颈侧,她看见徐行喉头在上下滚动。

季泠抚上他的脸,细细摸过他比她多出的岁月窖酿的痕迹,轻声说:“不是,不是的…你一直是我的唯一。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除了那纸婚契。

她们这样的人,若是交付了真心,就不能再随意订立契约。动辄粉身碎骨,不得不再三谨慎。公主如此,她也应当如此。

徐行目光深隽,抓住她的手,鼻尖点住她的鼻尖。

之前闲聊时,她爱在他面前感慨,哪家的小姐生得极漂亮,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姿,京城的世家贵女都快被她夸出了花。每当说到自己时,她又不甚在意,说她貌若无盐,有些委屈徐行了。

徐行不免失笑,她这样的容貌气度,做男做女都是格外精彩。

现在看来,季泠压根不是自轻自谦。她很懂得利用自己一切优势——那双深极生亮、如曜石一般的眼睛,那副清泉淙淙的嗓音,还有,那含着少年人才有的、饱满热情的双唇。

“航青,你在诱我。”

徐行的气息劈天盖地洒落下来,季泠仿若置身于阴雨绵绵的春日,夹杂着四处乱飞的柳絮,徐行身上每丝每缕的味道像难以勾断的细线,细雨和扬絮开始密织一张天罗地网,将她缠起来、绕进去,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呼吸。

“你成功了。”他的声音低沉。

随即,脸上传来细柔的触感。

指腹在她皮肤上划过。

后是他温热的唇。

这回,是他在试探她,自甘坠入她划定的、有实无名的陷阱里。

季泠深知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乱了神,只能在迷茫间抛弃理智,由他侵入她的心房,推自己沉醉于他强硬的温柔中。

热息从她唇齿游荡到颈侧,她的双手紧紧扒住身后的木头,无论他多么克制,她还是有点害怕这般陌生的感觉。

在间隙中,季泠听见廊檐上的积雨滴落。

她想着,其实她本来就很愿意,徐行对她很好很好,一直在包容她,这世间真情本就难得,他的要求也不算过分。除了成婚外,他想要什么,她全部都给他。

季泠闭上了眼,臣服地仰起头,全力靠在随墙书架上,决定将自己供他享用。

而那人却停了下来。

徐行掖好她的领子,将她按在怀中。他腕间的那串佛珠抵在她后颈上。那是她在湖广病重时,他去寺庙求来的。

她也是后来听阅云说,徐行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佛道之语。

现在,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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