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罗祖宅的石质门柱矗立在庭院入口,表面爬满了深绿色的常春藤,藤蔓顺着石柱的纹路蜿蜒而上,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 —— 那是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叶面上镀上的一层暖光。风轻轻吹过,常春藤叶片簌簌颤动,像是无数双温柔的眼睛,凝视着这座青砖黛瓦、承载了数百年历史的老宅。门柱顶端的银鹰石雕,翅膀边缘早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圆润,却依旧保持着展翅欲飞的姿态,鹰嘴微微上扬,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时光的束缚,飞向远方,那是耶罗家世代相传、从未弯折的风骨。
赛利娅站在门前的青石板阶上,米白色的丝绸裙摆被风掀起细小的弧度,裙摆边缘绣着的银线暗纹,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手中攥着的那封来自邓布利多的信,信纸是霍格沃茨特有的羊皮纸,边缘已被她反复摩挲得有些发毛,指尖的温度几乎要将羊皮纸焐热。火漆封印上的霍格沃茨校徽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弱却刺眼的光,那光芒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她的心上。
她的目光频频望向古宅前那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路,石板路从宅门延伸至远处的村落,石板缝里长出的青苔,在昨夜的雨后泛着湿润的绿,偶尔有几只蜗牛背着半透明的壳,在青苔上缓慢爬行,留下浅浅的痕迹。每一次风吹过路旁的梧桐树叶,发出 “沙沙” 的声响,都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收紧,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信纸,直到指节泛白,羊皮纸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阳光洒在她身上那件绣着银鹰纹章的深蓝色天鹅绒长袍上,银鹰的羽毛纹路用细密的银线层层叠绣而成,在光线下清晰得能看见每一根针脚 —— 最外层的飞羽用亮银线勾勒,内层的绒毛则用哑光银线填充,连鹰眸都用一颗细小的黑曜石点缀,可这精致得近乎苛刻的纹样,却没能驱散她眼底的沉重。
自从半个时辰前读完信,她就一直站在这里,像一尊守望的雕像。脚边不知何时飞来的两只白鸽,正低头啄食她无意间掉落的面包屑,发出 “咕咕” 的轻鸣,可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邓布利多信中的字句:“魔镜映出的未来里,德怀特未在胜利的画面中出现”“他知晓家族宿命,愿为使命承担代价”,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十二年前戈德里克山谷的画面,如同褪色却依旧清晰的旧胶片,又一次在脑海中铺展开来:那时的天空被染成诡异的暗紫色,云层翻滚着,像是有无数只黑色的手在云层后搅动。波特家的废墟里,散落着断裂的魔杖破损的巫师袍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在暗紫色的天光下泛着暗沉的红。米娅倒在一片瓦砾中,黑色的长袍被鲜血染透了大半,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曼陀罗,蔫蔫地垂落在地上。伏地魔用黑魔法击伤了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赛利娅当时什么也顾不上,她举起手中那根榆木魔杖,银蓝色的古魔法符文瞬间在她指尖流转,每一道符文都像有生命般跳动,有的像展翅的银鹰,有的像缠绕的藤蔓,带着耶罗家血脉里沉淀了数百年的力量。可她清楚地记得,那些符文在击溃黑魔法的同时,也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她体内肆意切割,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灼烧般疼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强忍着没吐出来,直到黑雾彻底消散,米娅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用古魔法帮米娅疗伤后,才咳出一口鲜血。
那抹猩红滴在米娅的黑袍上,在黑色布料上晕开,像一朵绝望却坚韧的花,成了她多年来午夜梦回时挥之不去的记忆。那时她就知道,耶罗家的魔法从来都不是无偿的馈赠,而是用血脉与生命力签下的契约 —— 每一次动用强大的古魔法,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只是她从未想过,这份沉重的代价,最终要落在德怀特身上。
她想起德怀特小时候的模样:刚学会走路时,就穿着小小的巫师袍,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喊着 “母亲,等等我”;五岁开始练格斗术,每次摔得膝盖通红,都咬着牙不肯哭,直到练完最后一个动作,才满头大汗地扑进她怀里,仰着小脸喊 “母亲辛苦了”;七岁那年米娅来做客,他偷偷从厨房拿出自己烤的、还带着温度的巧克力小饼干,饼干边缘有些烤焦,却裹满了他特意撒的糖霜,他踮着脚塞进米娅手里,小声说 “阿姨,这个给你,很甜的”;十岁时缠着芙蕾雅教母坐在壁炉前,听她讲远古巫师与黑魔法对抗的故事,听到精彩处会睁大眼睛拍手,还会追问 “教母,那后来巫师赢了吗?我们耶罗家的先祖是不是也很厉害?”。一想到这些画面,赛利娅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疼,眼眶又一次泛起红意。
“母亲!”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夹杂着一丝旅途的疲惫,像一颗小石子,打破了庭院的寂静。赛利娅猛地抬头,目光穿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只见德怀特的身影出现在石板路尽头。他背着一个深棕色皮质书包,书包带因为重量有些歪斜,一边的带子滑到了胳膊上,黑色巫师袍的下摆沾了些泥土和草屑 —— 显然是赶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者是在路边的草丛里蹭到的。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鼻尖因为赶路而泛着淡淡的红,可在看到赛利娅的瞬间,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两颗被擦亮的星星,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连书包碰撞身体的 “咚咚” 声都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为他的急切伴奏。
赛利娅快步走下石阶,脚上的黑色短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她甚至忘了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只想快点走到孩子身边,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没等她开口说一句 “回来就好”,德怀特就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书包从肩上滑落,“咚” 的一声落在地上,里面的魔法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 她听出其中有一本是《古魔法基础理论》,是她特意让他带去霍格沃茨的。
德怀特抬起头,看着母亲眼底未散的红意,还有紧抿着、略显苍白的嘴唇,心里那股从霍格沃茨出发时就压抑的情绪,像冲破闸门的洪水,突然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原本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 “我回来了”,此刻却卡在喉咙里,只剩下难以抑制的哽咽,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母亲,我……”
他的鼻尖微微泛红,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巫师袍的衣角,“我走之前,米娅阿姨还拉着我的手说,等我暑假回来,要教我新的防御魔咒,说那是她从古籍里找到的、能抵挡黑魔法的秘术;芙蕾雅教母也笑着跟我说,她找到了一本关于古魔法起源的羊皮卷旧书,书页都泛黄了,还在书里夹了我爱吃的柠檬糖,说要和我一起研究上面的符文,还说要教我怎么用符文制作保护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蚋,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汹涌。在霍格沃茨看到厄里斯魔镜里的画面后,那些与米娅阿姨、芙蕾雅教母相处的片段,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反复播放:记得有一次他练魔咒时不小心被反弹的咒语伤到了手臂,米娅阿姨从伦敦赶来,用珍贵的魔法草药为他包扎,草药带着淡淡的清香,她还轻声安慰他 “别怕,阿姨在,很快就会好的”;芙蕾雅教母每次来祖宅,都会带各种新奇的魔法小玩意儿,有会唱歌的羽毛笔 —— 只要写下音符,就能唱出对应的旋律,有能自动整理书本的小精灵玩偶 —— 只要把书放在它面前,它就会把书按大小排好,还有会发光的水晶球 —— 在黑暗中能发出柔和的蓝光,像小月亮一样。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在最终决战后彻底离去,米娅阿姨会不会因为见不到他而难过;芙蕾雅教母会不会对着那本夹着柠檬糖的旧书发呆,会不会在看到会唱歌的羽毛笔时,想起曾经那个缠着她要听曲子的孩子;母亲会不会在空荡荡的宅子里,看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再也等不到他回来的身影。这份不舍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让他第一次真切地觉得,所谓的 “使命”,原来这么沉重,沉重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凉。
赛利娅的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从心脏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她伸出手,轻轻将德怀特揽进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的肩膀已经比她记忆中结实了很多 —— 那是他常年练格斗术和古魔法的成果,可此刻在她怀里,却依旧像个需要依靠的小不点,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能听到他压抑的、带着水汽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抵在自己肩膀上的额头,传来细微的温度。这是属于一个十二岁少年的脆弱,是他在霍格沃茨面对邓布利多时的冷静下,在魔镜前沉默时的隐忍下,从未展露过的柔软。
“我知道,我都知道。” 赛利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抬起手,轻轻拍着德怀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就像他小时候练格斗术摔倒哭泣时那样,“米娅上周还跟我写信,说她特意去对角巷的奥利凡德魔杖店,挑了最好的独角兽尾毛 —— 那是奥利凡德先生说今年最有魔力的一根,给你准备了新的魔杖芯材料,说你之前那根魔杖的芯,已经有点跟不上你的魔法进步速度了,还说等你暑假回来,要亲手帮你更换魔杖芯;芙蕾雅也寄了一大包魔法草药过来,有能增强体力的火焰草 —— 叶片像小火苗一样,摸起来暖暖的,有能平复心绪的月光花 —— 花瓣在夜里会发光,还有能滋养魔力的星辰草,说等你回来,要亲手给你熬制增强魔力的药剂,还说要教你用月光花做安神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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